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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着。

    日正时分归家后,男子就一直咳个不停,谁知道沐浴出来没多久,竟然直接发起高热,他说躺一会就好,但是昏睡到现在才醒。

    看到人醒,谢宝因心里松了口气,看见侍女端着漆木盘进来,她拿着药汤走过去,边屈膝跪坐,边把漆碗放在男子面前的几案上,然后想要起身去东壁。

    林业绥察觉到女子的动作,抬眼看去,咳声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直到喉间搔痒之感淡去,声音才渐渐止住。

    他拉住女子的手,嗓音低沉,还带着些无可奈何:“我可以睡坐床。”

    谢宝因刚要开口,就听见庭院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屋舍外面喊了声“家主”,她只好把喉咙里那句快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你先处理事情。”

    这样几个字,使得林业绥再也没有话说,他逼自己松开手,然后凛然吐出一字:“说。”

    听出男子声音里的不悦,再想到女君好像也在居室里,童官立马直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赶紧回禀:“太子说愿意行事。”

    林业绥听到,不置一言,太子愿意入局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事情,只是...这样就会走向第二个变数。

    幼福。

    喝完药汤,他起身出去,本来是想要去偏舍找人,谁知道没走几步,就看见松绿轻纱,云髻松松。

    女子正跽坐在书案前的席上,豆形灯盏里放在一旁,竹简摊开,她垂首在认真的誊写经文,一下看竹简,一下继续落笔。

    一双眼应接不暇。

    林业绥踱步过去,弯下腰,掌心覆在女子的后脖颈,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谢宝因知道是他,经文誊写到最后,男子念一句,她写一句。

    想起前面的对话,谢宝因边低头继续写着,边缓缓开口:“郎君为什么要睡...”

    话说到一半,她执笔的手顿住,然后抬头笑问:“难道郎君前面是以为我要去偏舍睡,想要留我?”

    林业绥用鼻音轻嗯了声,望着她时,眸中清澈如水。

    竟然...如此坦诚。

    谢宝因变得局促,赶紧低下头,搁下手中的毫笔,缓了好久才从容的开口:“二郎的婚事已经定下来,袁二夫人说现在天气炎热,想要以后再行六礼,但是通婚书...”

    世家的姻亲,都需要由礼部赞者来进行,天子为的就是能够清楚掌握士族通婚的情况,当年政令下发,还被士族上书驳斥,虽然最后艰难实施,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士族逐渐把握权势的情况。

    而在上报礼部之前,还需要先写两份通婚书,一份给送去陈留袁氏,一份自留,等对方回了答婚书才可以正式行六礼。

    只是按照礼数,通婚书应该由郎婿的父亲来写。

    看见女子停笔,林业绥把竹简卷起来:“三叔父送来家书,七月就要回来。”

    叔父于礼法上乃从父,也算合乎礼制。

    一件心事放下,谢宝因点头,慢慢伸直膝盖,解放被臀股坐麻的双腿,然后把竹简放回远处,看到远处的棋奁时,她看向左侧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又去内室几案旁边坐下,摆出棋局。

    林业绥执黑子,谢宝因执白子,来往厮杀没有多久,忽然止戈。

    “幼福。”

    “嗯。”

    响脆的一声,棋子落在棋盘上。

    林业绥沉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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