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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尺长的蓝色腰带松松系在裙头,长垂足腕。
发现女君已经更好衣,手捧器皿的侍女不慌不忙的侍坐在鸾镜旁侍巾侍水,随即起身,低头退出居室。
等盥洗完,前面侍奉更衣的侍女跪坐在左右,直起身体,双手从镜匣[1]中各自拿出一物。
她们撑地站起,行礼离开的时候,谢宝因也再次回到几案旁边,屈膝跽坐,诵读竹简,在她梳起的高髻中有一缕头发散落在外,以及两支似树冠的金步摇竖插装饰在其中。
忽然有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在室内,穿着上襦破裙,头戴金冠的小女郎闯进父母的居室。
跟在后面进来的乳媪也因为未能教化好女郎而十分惶恐的行礼:“女君。”
谢宝因视线微抬,看了眼乳媪,然后平视身侧,已经身长三尺五[2]的林圆韫也在孟冬学会走路,行如脱兔,现在学语也能够连着说上两三个字。
只是如果无人引导,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开口,所以每次她都要柔声询问,诱导其说话:“阿兕怎么又不喊我了。”
林圆韫这才稚声稚气的开口:“娘娘。”
谢宝因嫣然一笑,摸了摸她脑袋。
林圆韫看到阿娘对自己笑,像是明白什么,一只手去握阿娘的手指,另一只手努力去指着斜前方,只为让阿娘知道,喉咙处还发出因为学语不精而模糊不清的音节。
谢宝因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几案,那里摆着一驾小小的鸠车,昨夜在这里玩的时候留在这里的。
她望着略显急切的长女,不确定的问道:“阿兕想要玩?”
林圆韫坚定的嗯了声。
谢宝因微微往前倾过身体,伸手把鸠车给她拿来。
林圆韫得到想要的,立马踞坐在阿娘的坐席上,专心玩起来。
乳媪看女君对此并无不悦,赶紧侍坐在旁边,为女郎脱去布履,不至于把席面弄脏。
在漏刻内的滴到箭标浮出十七刻的时候,一名侍女低头进来:“女君,家中奴仆有事要禀,已经在厅堂。”
谢宝因望了眼西壁的漏刻,随即浅浅颔首,命乳媪留在这里照顾林圆韫后,起身往厅堂去。
足上的翘头履走过甬道,曳地的裙裾在身后随履而动。
太阳也已经从朝霞中升起,高悬穹天,曝在日光之下的面如凝脂,泛起碎柔的光泽。
堂上的奴仆看向门户,垂头退避右侧,等女子在北面的席上屈膝跽坐好,走到中央,跪下后,拜手拱起,然后触地,额头也随之俯下,行顿首礼:“女君。”
谢宝因屈足入席后,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坐姿,双手交叠在一起,掌心朝下落在几案之下的腿上:“三娘的贿迁[3]预备得如何。”
行完礼,奴仆直起身体,侍女也端着漆盘来到堂上,直走到北面,把漆盘奉到女君面前。
谢宝因先抬起右手,从盘中把帛书拿起,左手随后也从案下举起,展开被叠过三次的缣帛。
奴仆见女君已经在阅看,同时也开始禀道:“财物礼器都已经备好,只等黄昏时分吴郡陆氏的墨车前来。”
今日黄昏就是家中三娘林妙意行亲迎礼的吉日维戊,贿迁在月余前就开始预备。
谢宝因简略看完,把帛书缓缓放在案上:“随资由五万钱增为十万钱。”
奴仆有些怔住,这些钱财并不是小数,又是家中女郎的贿迁,从博陵林氏带去吴郡陆氏的资财,诚惶诚恐的急忙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