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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前经常嬉戏斗嘴,从来也不见这位阿妹哭过,林卫隺瞬间开始变得手足无措,最后只好用她往昔所言来宽慰:“四兄还要去南边,我也要去做你口中那个愚公,山都还没有移,怎么可能回不来,我就是随便乱说的。”
林却意拿出身上的佩巾,自己擦眼泪:“我又不是因为五兄的话才哭,就是忽然觉得伤心,你们都已经有自己的志向理想和归处,我们明明是家人,但还是要分别,各在一方。”
林卫隺发现有用,继续笑言:“等四兄以后成为大将军,便是阿妹的倚靠,要是你未来郎君敢欺负你,直接叫他提剑找上家门去。”
“那五兄呢?”
“我移山去压他。”
兄妹二人对视良久,捧腹大笑起来。
青色帷幔垂下,女子在卧榻之上熟寐。
林业绥缓步走去北壁,披好黑底金纹的鹤氅裘后,往门户处迈步。
馆驿送去尚书省的文书,在平旦时分就已经送来长乐巷,家中奴僕不敢擅自接手朝政的公文,所以事急从权直接送来屋舍。
听见室内脚步声,双手抵在胸腔的官吏匆匆抬头,看见男子阔步出来后,连忙整理仪容,有礼有节的行稽首礼,然后递上两封羽书。
林业绥徐步至居室阶前,伸手接过后,用左手一并捏着,然后顺势背在身后,部署自己离开后的公务:“我即刻要出发去西南,这几日省内关于西南的文书,你回去归整好后,送入太史局入册。”
官吏拱手作揖,而后被仆从引到外面的巷道。
已经奉命预备好车驾、箱笼的童官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他急速走到还立在原地的男子跟前,叉手行礼:“家主。”
听见坊门大开的街鼓声,林业绥垂眸缄口,等鼓声消弭后,才不急不缓道:“书斋的案面有两封帛书,送去给裴爽、裴敬搏二人。”
童官拱手领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返回原地,恭敬问道:“家主,可要跟他们说什么?”
“离开建邺以后,我与王烹的性命便系在他们二人身上。”拂过左手所握文书上的羽毛,林业绥已经能够预想到在自己离开后,朝堂上将要发生什么,征战沙场的将军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这些文臣,“不得已时,去东宫。”
庙堂之高的君心绝对不能被扰乱。
童官脸色微变,他知道家主此去西南,又是堵上自己的性命,内心不觉酸涩,但又什么都不能说,奴隶只能服从主人的命令,行完礼便疾速离开。
昨夜的那场雨下得淅淅沥沥,兰庭中所栽植的松柏竹树被打湿,室内的人也是挥汗成雨,最后沐完身才枕着雨声寝寐。
谢宝因醒寤之后,内心想的是庆幸中衣是丝绢所裁制的,顺滑细腻,若不然,稍稍一动就会疼。
她想,大约是被弄破皮了。
从前哺乳的时候,阿兕都没有这么凶。
发现晨光从南面窗牗而进,谢宝因掀开衾被,从卧榻的帷幔后面出来,腕骨也发酸。
幽静的室内,男子披着外衣,踞坐在几案西面,大腿敞开,而后慢条斯理的揭掉上面所沾的鸟羽,展开帛书,敛眸看过。
听见声音,他抬眼,顺手把缣帛放在案上的另一封羽书上,温声笑道:“怎么不多寐一下?”
谢宝因看见昨日的乳酪石榴还放置在案上,边屈膝弯腰跽坐,边把漆纹盘放在席面上:“我以为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