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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恃无恐到不惧士族贵戚,且这支商队明日将会离开建邺往阳关去,途径西域各国,最终抵达大秦[3],将有四五载的年岁在途中,待林家主从西南回来,即便有心追究也是手足无措。”

    郗雀枝轻抚菖蒲,愜心笑言:“你比我想得还要聪敏。”

    建邺乃一国之都,相比其余城邑,医师不可谓不多,就算她心中计策无数,也难有一计能悄无声息的使长乐巷无医能来,从源头解决则一劳而久逸,以最少资源获胜才是上者,而她这随侍仅凭自己一言,便能将一切布置妥帖,知寻凶恶之辈,且要尽早离开建邺,不留任何证据。

    即使谢氏今日得以存活,身体必然亏损,倘若再得见帛书,心生忧思,然则寿命日薄于西山,遂自杀亦有所可能。

    被称赞后,菡萏内心得意,屈膝跪侍,尽显忠诚:“恐郗夫人会察觉,亲自命人前去,从而窥探到女郎所谋,坏女郎大事。”

    郗雀枝缓缓摇头,一笑置之,她这位三姑自私自利,非一日之寒,从那日得只问孩子安否就可知一二,何况妇人往昔便怨恨于那位谢夫人,有此时机可使其丧命..为何不顺势而为?

    “她不会。”

    日之夕矣,暑气渐消。

    有僕从仓卒往北边屋舍而去。

    奔至堂上之际,妇人正坐北面席位,侍婢双手拿着承载饭蔬的漆盘,谨遵进食之礼有序将饭食置于人之左,羹汤则置于人之右,蒸葱佐料放于食案末端,酒浆放于羹汤之右。

    僕从上前一拜:“夫人。”

    郗氏从清晨得知谢宝因生期已至就一直在等待,一日将尽,久等不来消息,性情渐渐躁动,此刻亦隐隐从其言中感到怨愤之情:“孩子可生了?”

    僕从摇头:“还未曾诞下。”

    郗氏斜目望向左右,冷声斥退进食的侍婢。

    妇人发怒,僕从也不寒而栗的低下头,为自己,也为尚躺在莞席上生死不知的女子辩论:“因横产一事,女君此次生的艰难,恐有性命忧患,大约只能活一个。”

    郗氏神色突变,情绪转变为忧虑:“医师可在?”

    僕从诺诺应答:“医师未曾侍在左右,禀命前去请医的奴僕无一归来,女君从渭城谢氏带来的媵婢已亲自前往。”

    妇人从侍坐右侧的婢子手中接过一双犀箸,夹起身前漆盘中的葵菜[4],望着其被掐下烹食的嫩叶,塞入口中,细嚼慢咽过后,沉声令道:“速遣人去那守候,看清孩子为男为女,若是为郎君,先救子。”

    僕从刚要禀令离去,然又垂首再拜:“夫人,女君所派奴僕多是懈怠,我们可要再另命人去寻医师。”

    如此,母子或皆能救。

    郗氏宽仁的看向堂上,目含讥笑:“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5],我亦不敢越樽俎治疱,尔等卑贱之人,焉敢?”

    她只是家中君姑,非博陵林氏的女君,亦非宗妇,没有治理家务之权,为何要多事。

    生死皆有命。

    僕从自知多言,触怒了夫人,惶恐一拜,躬身后退着脚步离开。

    熙熙攘攘的建邺坊道上,有一郎君骑马驰道而来,随即速度突减,看着远处疾步的女郎愁思无已,叹息垂泪,他眉头微皱,十分疑惑,在马蹄由奔驰变为徐步,渐缓下来,将到那人身边时,率先出声询问:“家中可是有危急之事?”

    外出寻医的玉藻看清来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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