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一场硬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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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司明明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反应不会骗人,苏景秋发现司明明这种人只能打她有准备的“仗”。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又趁她不注意一步到她面前,司明明又以弹射的姿势向后一步。

    “吓死你!”苏景秋洋洋得意:“收拾你可太容易了!”

    司明明抚着心口决定暂时休战,跟着店员去试衣服了。雪山婚礼准备两套衣服,一套有当地风情的服饰,一套简约白纱。

    司明明想起张乐乐结婚前去试礼服,翘着手指捏起白纱,小心翼翼地转圈。有人说“女人一生总要穿一次白纱”,那时的张乐乐也这样说。白纱圣洁,姑娘美丽,恰如美好的爱情。

    白纱着身那一刻,张乐乐的眼中泛起泪光,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幻想这一刻了。”少女多情,对爱情的憧憬由青春期开始,穿过十年岁月,终于穿上了白纱。

    司明明试图共情当时的张乐乐,学她一样在镜前捂着嘴,缩起肩膀,但无论如何她都挤不出一滴眼泪来,都是徒劳。

    外面的工作人员喊她:“出来让新郎官看看,哪里不合适我们还能微调。”

    司明明没有回应,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苏景秋也是。

    他们心理都没有什么波澜,都把这当成一种任务,能快点完成就快点,千万别再给自己找事儿

    ()    了。但好歹婚礼的事情算定了,于是各自通知自己的父母。()

    王庆芳这个暴脾气,在听到只有双方父母参加而且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问苏景秋:“你在跟你妈开玩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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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开玩笑。从简。”苏景秋答。

    “你可以从简,这些年你妈随的份子可不能从简!”王庆芳心疼自己那真金白银随的份子。面对母亲的震怒,苏景秋很是淡定,耐心安慰她:“我们可以请客吃饭的,王总。”

    王庆芳正在气头上,不吐不快,在电话里将苏景秋骂个狗血淋头。苏景秋呢,乖乖听着,不时回应:“骂得好、骂得对、你真是我的好妈妈。”

    “那亲爱的妈妈,你如果消气了,我能去工作了吗?”

    王庆芳骂够了,气出了,觉得单独请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刚好她想去新疆有一段时间了,这不碰巧了么!“公费旅游”的机会来了。最后又骂了几句才鸣金收兵。

    挂断电话后的苏景秋靠在沙发上,犹如被抽了丝,整个人都觉得累。司明明看了眼时间,问他:“你不上你的夜班了?”

    苏景秋太累了,他懒得动了,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不去了。你不睡你的养生觉了?”

    “得睡。”司明明准备起身洗澡的时候,又泛起了坏心眼儿,慢慢朝苏景秋靠过去。苏景秋躲了两次,最终到了沙发边上。不耐烦地踢她:“你要干什么?!你给我滚蛋!”

    司明明看着缩手缩脚的苏景秋,忍着大笑出声的冲动,又朝他肩膀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老公,晚上一起睡吗?”

    “我保证不碰你。”司明明举起手发誓,看起来很虔诚。

    “你这一百万年薪怎么赚到的?不是,你脑子这么奇怪,你怎么赚到一百万年薪的?”

    “确切地说,不到三百万。”司明明认真道:“还有股票呢!”

    她并非在吹嘘,但在苏景秋听来就很刺耳。想到自己每天白天黑夜连轴转,收入也没比她高多少。这样一想,悲从中来,双目濡湿,很是委屈:“睡一宿你给我多少钱?”

    他也是在开玩笑,想包养他的富婆出手可是大方了。若非他正直,现在应当也在京城小有名气了。苏景秋可受不了这个,他要花自己站着赚的钱。也算有气节。

    “我不太知道行情。”司明明当真认真思考起来,苏景秋“当”一下敲了她脑袋一记:“你少做白日梦了!”

    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打了会儿游戏,一看时间,刚晚上十点。夜晚如此漫长,而他无心睡眠。司明明在他隔壁冲澡,水声隐约传到他耳中。他许是身体空太久了,此刻借着那水声开始有了不可控制的想象。闭上眼睛就是司明明弯身穿高跟鞋,好看的臀线扰人清净。

    苏景秋在床上重重翻了个身,塞上降噪耳塞。耳朵堵上了,想象无法隔绝。毫无意识之下,被子也朝他腿间跑。

    烦死了!

    苏景秋坐起身来,听到司明明敲他门。

    ()    “走开!”他说:“别招我啊!我现在心情不好。”()

    可司明明还是敲,那敲门声一下一下,明明缓慢,却像在他心中擂起急切的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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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景秋,我需要你帮助。”

    “苏景秋,快!”

    “苏景秋…”

    苏景秋气急败坏,跳下床,一把拉开门:“帮什么帮!帮你玩你的小玩具….”苏景秋顿了一下,那个“吗”字才出口。

    司明明站在他门口,裹着一个大浴袍,头发还湿着,滴滴答答落着水。她痛苦地托着自己的腰,面色惨白。

    “你怎么了?”苏景秋忙上前看她胳膊,上面肿了起来。

    “我摔倒了。”司明明讲话声音都在颤着,太疼了,疼出了汗,但她没有哭。她不爱哭,也哭不出来。按照从前的做派,遇到这种事,她会忍着疼打120,自己去医院。但今天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就有了惰性。

    苏景秋没让她失望,单手扶着她对她说:“你别给我乱动啊!”然后打了120。等120来的时候他查看她的疼痛情况,从她手托着的腰部开始,手掌轻按上去微微发力,问她:“疼吗?”

    司明明点头:“好疼。”

    他的手又移到她后背:“疼吗?”

    司明明想了想:“疼。”

    又向下到她脚踝,示意她慢慢走动。他的手好热啊,为什么他的手这么热呢?司明明缓慢走了一步,哎呦一声,他忙起身接住了她。

    苏景秋打趣地想:完蛋了,这么严重,别是要高位截瘫吧!

    司明明呢,要求苏景秋把她扶到房间,指挥他为她找衣服。拉开衣柜,里面是黑白灰的天堂,夹杂着几件跳色的正装连衣裙。苏景秋勉强翻找出一件阔领居家裙丢给她,而后自觉转过身去。

    司明明其实好些了,但她骑虎难下了,只得继续演,胳膊一抬就哎呦一声。衣服都换不了了。

    苏景秋脸快扭到脖子后了,摸索着在她的冷静指挥下帮她穿衣服。

    “套头。”司明明说。他的手就撑开领口套进她的头。

    “左胳膊。”司明明又说。他的手就扯起左衣袖找她的胳膊,碰到她滑腻的手臂,他的手腾地闪开。好不容易穿一多半,司明明却说:“没穿内衣。”

    婚姻是修行吗?是吗?苏景秋快要被折腾死了,将左衣袖脱下来,拿起她的内衣。依他看,她不穿内衣也没什么。跳上床到她身后,手伸到前面,眼睛紧闭着,为她套上内衣。他什么都没看到,暗暗盛赞自己真是个圣人。为她系扣子的时候,指尖翘着,发誓要将自己柳下惠的形象维持到最后。

    司明明忍不住哧一声,又马上憋回去。苏景秋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打个喷嚏,憋回去了。”

    待他们穿完衣服,120来了。这一晚在医院折腾的狠,拍片问诊一套都全了,最后医生说:“没事儿,回去吧。”

    “她疼得动不了。要么再看看脑子?有没有震荡出血什么的?”苏景秋说

    ()    。

    “片子在这。”医生指了指片子,又说:“回去吧!”

    苏景秋又问医生:“要不要住院啊?”

    “不需要。”

    “那不行吧。”

    医生看他一眼,大概是想说“医院给你家开的啊?”,但忍住了没说。司明明这会儿有些心虚了,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摔坏了,穿衣服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么严重,下救护车的时候不适感已经消失大半了,这会儿,她全然没有不适感了。

    “要是不放心,就再观察下。”医生最后这样说。

    那还是观察一下好。苏景秋将司明明扶到外面的椅子上,让她坐着休息。而他跑去取药,顺道又去问了下医生如果有不适该怎么处理。他自始至终都没怀疑过她。

    司明明坐在一边看苏景秋跑来跑去,他的花臂花腿在急诊格外惹眼,别人都躲着他。好像他是因为寻衅滋事受了伤才来急诊一样。苏景秋显然习惯了这些目光,他忙活他的,完全不受影响。

    司明明又发现了自己老公的新优点。他虽然看起来粗犷,但很懂照顾人。你看他那么讨厌她,但她“受伤了”,他跑前跑后。无差别对她好。这个人的心肠不会坏到哪去的。

    司明明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她有一种类似于交到了新朋友的感觉。她朋友不多,别人对她敬而远之,现在身边有一个人,名义上是家人,实则是合作伙伴,相处了个把日子,竟磨合出了一些质朴的情感。

    回家路上,苏景秋骂骂咧咧的,司明明充耳不闻。等他骂完了她才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混过社会啊?”

    …

    苏景秋一时无语,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花臂上,才恍然大悟:“你说纹身?”

    “对。好多人把你当坏人。”

    “关他们屁事,闲出屁了。”苏景秋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为司明明解惑:“这只是一种喜好而已,都上升不到文化。而且纹身的时候,痛爽。痛爽你懂吗?”

    司明明摇头。

    “料你也不懂。你一个老古董,懂什么?”

    “所以是追求刺激?”

    “追求我高兴。”

    “我劝你好好说话。”司明明板起脸,苏景秋撇撇嘴。

    苏景秋当然知道自己的花臂花腿会给人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喜欢纹就纹,他坦荡活在这世上,不是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别人的目光于他而言毫无用处。

    “你根本没摔坏对吧?”苏景秋问司明明。他是在医生看他那一眼后明白的,这可能是一个乌龙,司明明根本没受伤。

    司明明松了口气,诚实说道:“开始以为自己摔坏了。对不起啊,毁了你的夜晚。”

    “没事就好。”苏景秋看她一眼,拍拍她肩膀:“没事就好。有一个瞬间我以为你高位截瘫了。”

    司明明料想的震怒并没有来,她的新婚丈夫在庆幸她没摔坏,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甚至在她下车的时候他仍旧为她拉开车门,扶了

    她一把。见她吃惊,就说:“还是小心点。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在浴室摔那么狠的跤。”

    司明明快要痛哭出声了。

    她觉得自己选老公,就像随便抓了一张彩票,那彩票可能白花钱,也可能中个小奖。然而现在在她看来,她至少对上三个数了。这个男的,这个有花臂的男的,竟然拥有这么稳定的情绪,有这样的江湖道义,和这么好的心肠。

    呜呜呜。司明明心里的那个小孩在呜呜呜,她好感动。

    这一晚没剩几个小时了,苏景秋累坏了,进家门就倒头大睡。而司明明则在手机上写:

    老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点不怕家里的猫。

    她儿时的晚上,那小老鼠在外面盗粮。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一个晚上,终于忍不住,借着如水月光下了地。小小的她披散着头发,穿着小短裤,小脚丫踩在冰凉凉的地板上,最后将脸贴在窗户上。外面到处都是黑影,她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老鼠。她都等困了,最后看到一只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有月光的地面上一闪而过了….

    这一晚司明明睡了搬到苏景秋家里以来最好的一觉。这一觉什么都好,包括那个梦。司明明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在那样的梦里从没看到过人脸。这一次不一样,她在梦里咿咿呀呀,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浓黑大眼。

    他在她梦里发狠,她觉得自己成了一条蜿蜒的河流。这次的梦甚至还有对白,他问她:“要什么?”

    她在梦里也什么都敢说,断续道:“要你进来。”

    “进哪?”

    司明明在梦里迎上去,摩着擦着。待她睁眼,察觉到床上异样,手摸上去,又抽回来。抱怨一句:“见鬼!”

    外面天光大亮,她起来换床单被罩,抱着出去的时候碰到刚锻炼完的苏景秋,手不由紧了紧,无声从他身边绕过去。

    “呦呵!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你把你的礼貌丢在医院了?”苏景秋揪住她衣领,要求她跟他打招呼。

    司明明敷衍他一句:“早。”

    苏景秋才松开她,跟在她身后。司明明赶他走,他偏不,对她说:“这里是我家,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司明明团着被罩往洗衣机送,苏景秋说:“诶诶,你等一下,里面有我的衣服。”不等司明明说话就将她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脚下。说来也巧,那床单就在他面前半开不开,恰巧露出一点来。

    苏景秋看到了,啧啧一声,人不可貌相,别看司明明平常严肃,这关上门可就另说了。意味深长看司明明一眼,想说些什么,司明明却走上前去,抱起那堆东西,问他:“没做过春/梦啊?没夹过枕头啊?”

    “没用过你的五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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