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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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步,才犹犹豫豫地把楼远钧送到了……客房门口。

    楼远钧神色没什么变化,笑着迈步入内,仿佛对江从鱼这个安排没什么不满。

    江从鱼见楼远钧这般表现,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开始疑心此前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楼师兄本就是只把他当师弟。他立在门外说道:“师兄你早点睡。”

    楼远钧应了一声“好”,关上房门把江从鱼隔绝在外。

    江从鱼怅然若失地回房。

    韩恕是他自己请来的客人,他不能晾着韩恕不管。

    两人倒是没一起洗澡。

    韩恕因为曾差点死在水里,在国子监都是在边上自己冲洗的,很少跟着大家泡大汤池。到了江从鱼家里他自然也没下浴池,依然是就着仆僮提到澡房的热水把澡给洗了。

    入夜后两人便穿着薄薄的里衣凑一起挑灯夜读。

    平时大家都是好几个人睡大通铺还不觉得,如今同样是两个人在灯下独处,江从鱼就感觉出与楼远钧待在一起时的不同来。

    他根本不会对韩恕生出什么遐思。

    他只有在跟楼远钧独处时才会那么不对劲。

    以前有人骂他小混账,江从鱼还感觉自己挺委屈。这会儿仔细一咂摸,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混账了,哪有见人家长得好就心驰意动的?

    江从鱼难得地叹了口气。

    韩恕放下书看向他。

    江从鱼这才想起韩恕还在旁边呢,只能说:“我看不下书,有点困了。”

    韩恕道:“那睡吧。”

    江从鱼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躺到床上没一会就进入梦乡。

    屋里已经吹了灯,韩恕板板正正地躺了许久,听江从鱼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以后才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看江从鱼熟睡的面庞。

    他们在国子监时铺位也挨在一起,不过那时候还有其他人在,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韩恕静静望了江从鱼好一会,见江从鱼当真睡得很沉,才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脸上那浅浅的酒窝。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很羡慕江从鱼能轻轻松松地跟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他很喜欢待在江从鱼身边的感觉。

    仿佛那热闹也有自己的一份似的。

    韩恕正想着,江从鱼忽然动了动。

    他忙收回手。

    抬眼却见江从鱼并没有醒,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察觉有人扰着他睡觉了。

    韩恕不敢再伸手,闭上眼睛说服自己快些入睡,没一会便真的进入梦乡。

    江从鱼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他梦见自己坐在……龙身上。

    那龙可威风了,背着他一下子飞了起来,他兴高采烈地抓着龙角问它要带他去哪。

    龙说要带他到天上去。

    他

    ()    问:“上去就不下来了吗?”

    龙说是的,以后他们就住到天上去了。

    江从鱼说那不行,我还有许多朋友在下头,若是一去不回的话他便不去了。

    龙很生气地回过头来,大口一张准备把他囫囵着吞进肚子里。

    江从鱼大半夜被惊醒了。

    他觉得这梦真是莫名其妙。

    先不说世上根本没有龙了,即便真的有龙也应当住在海里才是,哪里会住在天上?

    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江从鱼硬生生被惊出了几分尿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怕在夜壶里尿尿扰醒了韩恕,索性摸黑出门去茅厕解手。

    等他取水洗净手往回走,却见楼远钧所在的客房里还亮着灯。

    江从鱼心头一跳。

    街上有打更声遥遥传来。

    现在都已经是三更天了,楼师兄他还没睡吗?

    江从鱼心里担忧得很,不知不觉就停在了楼远钧门前。

    楼远钧确实没睡,他浅眠,睡得少,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他本来正拿着本书在那翻看着,却意外听到江从鱼经过的动静。

    江从鱼走过去了。

    江从鱼又过来了。

    江从鱼停在门外没再动弹。

    楼远钧在心里想,从现在开始倒数到十,若是江从鱼再不走,他就要去开门了。

    并非他居心叵测蓄意哄骗,是江从鱼自己撞上来的。

    他给自己——也给江从鱼足够多的退回原处的机会了。

    不想楼远钧才在脑海里默念到“九”,外面已经传来江从鱼小心翼翼地询问声:“师兄,你还没睡吗?”

    楼远钧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

    他的影子被灯火映照在门上。

    江从鱼清楚地看到他由远而近地走了过来。

    他的喉咙不知怎地有些干涩。

    想见到楼远钧。

    又怕见到楼远钧。

    江从鱼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吱呀一声。

    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打开。

    楼远钧背着光立在那里,神色叫江从鱼看不太清楚。

    江从鱼明知自己不该深陷其中,却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挪动双脚。

    “师兄……”

    江从鱼喊。

    楼远钧伸手将江从鱼带进屋里,没等江从鱼反应过来就重新把房门关上。他把江从鱼抵在门上,手牢牢地钳住那紧实的腰身。

    “你喊错了。”

    “还错了三次。”

    两人靠得太近,仿佛连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

    江从鱼不敢动弹。

    脑子一片空白。

    偏偏楼远钧还低低地问他:“喊师兄不是只喊我,做衣裳不是只做给我,觉也不是只跟我一起睡——我在你心里与旁人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对吗?”

    许是因为彻夜未眠,楼远钧的声音带着点儿休息不足导致的沙哑,字字都像在搔挠着江从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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