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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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正式播放。

    正副标题很快化作墨水晕染开来填满整个屏幕,下一瞬,墨迹散开,镜头重新明亮。

    清晨阳光洒落,木质城门被城卫推开,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城外已经排了长长的入城队伍,除了采买的村人外,还有几名身后背着布料遮挡物件的年轻人。

    无论是排队的百姓,还是城卫对此都见怪不怪。

    “咱们可是乐乡,两位乐圣隐居,还有琴瑟二公子,慕名前来拜师或是想要与两公子比较,博那一朝成名的年轻人多了去喽。”

    老汉挑着装满了菜蔬的扁担,和前面同样农人打扮的汉子闲聊着。

    中年汉子抬袖擦了擦脸,露出个憨笑:“还要多谢两位乐圣和公子,若是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来来往往的乐师们和这番热闹,俺听说外面现在可乱了,放到别地,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可没有这么好过。”

    老农也感慨道:“自从上京先王驾崩,新王登基,上京的各道指令成了摆设,各地大小诸侯割据互相讨伐,唉,天就这么变了。”

    “好在两位乐圣为几位大王的座上宾,咱们这小小越城才能有这好日子,唉,听说外面又要打仗了,老天保佑瑞王大胜。”

    【划重点,背景设定是真正的乱世,到处在打仗啊。】

    【桓导还真是扣题,简单粗暴就叫越(乐)城,生怕我们不知道是吧,狗头。】

    乐师们进入越城,街旁开着各种乐器的店铺,路过客栈茶楼外,也能听见各种丝竹管乐之声。

    除了琴瑟这两个镇城的乐器外,越城内,其他乐器同样有生存的土壤,两位乐圣非但没有打压反而鼓励百花齐放。

    乐师们落脚后,每日前往两位乐圣的府邸拜访,然而,两位乐圣年龄已大,许久之前就已经不再公开露面,而他们也都收到了最满意的关门弟子,自然不会继续收徒。

    两位乐圣一人为琴圣,一人为瑟圣,同时期出名,互相比较了一辈子,到老就连收的弟子也没有放弃攀比,美名一同传出的琴瑟二公子就是他们的衣钵传人,据闻,被瑞王亲自评价为青出于蓝胜于蓝!

    如今前来越城的乐师们都只是想要试一试,能拜师最好,不能也没关系,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瞻仰琴瑟二公子的芳华。

    每月中旬,越城南北都会搭建擂台,两位公子公开竞技。

    琴公子殷华年,瑟公子庄维,延续了师父辈传下来的乐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要的不是齐名,而是高下!

    每次表演后,由城内乐师和百姓们投票。

    乐师投的为雅票,百姓们投的为俗票,琴瑟两门争得也不只是阳春白雪,还要争那雅俗共赏。

    【有趣包容的灵魂,这就是乐圣的格局嘛,爱了。】

    【等等,不是说感天动地兄弟情吗,咋成死敌了?】

    随着临近月中,城内客栈人满为患,月中这天,天未亮,城门外就排出了蜿蜒的长

    龙,其中还有一些精致的牛车、马车,都是从附近城镇赶过来凑热闹的贵人们。

    越城在周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随着时间临近,城中百姓讨论的更加热烈:“上次好像是庄公子赢了,庄公子再胜一局就拉开差距了吧。”

    “胡说啥,上上次还是殷公子赢了呢,老婆子我在这开店二十年,记得清清楚楚,从两位公子十六岁第一次对决,如今已经正好十五个年头,一年四场竞技,截止这次比赛之前,正好六十场比赛,两位公子正好都是三十胜,三十负,平局!”

    在台下百姓千呼万唤中,两位公子终于现身。

    百姓们自发将路让开,琴圣府邸的大门打开,数名脸带面纱,手持花篮的白衣侍女开路。

    在侍女身后,玉冠白衣,怀抱长琴,举止优雅的殷公子抬步迈出。

    百姓再次充当场外解说:“琴圣一门上下皆仙子,我是说,除了殷公子外全是女子,据说当年琴圣见殷公子实在天赋颇佳,才破例收他为徒儿。”

    【吼吼吼,莫名中二却又很带感怎么回事。】

    在侍女小姐姐们的护送下,殷公子保持着高岭之花般的冷淡,没有给围观百姓们多余的视线,一步步走向尽头的五层楼阁。

    楼阁的雅间之中,贵客们已经落座,殷公子登上镂空的最顶层,小心将师门传承的古琴放在案几上。

    透过镂空的护栏,即便在楼外的百姓,也能看到殷公子抚琴的全过程。

    殷华年微微颔首,这代表着他已经准备好,紧接着,便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他的对手。

    而另一位瑟公子却迟迟没有现身,不过看百姓们和雅间贵人们的模样,似乎已经习惯了。

    有第一次前来观看的少爷不解地嘟囔:“怎么还没来人啊,没有人去看看嘛?”

    “稍安勿躁,那位庄公子每每直到开比之时才会现身。”

    “那叔父,咱们现在就这么等着?”

    “自然是要等。”

    年轻的小少爷明显不是很满意,向来只有旁人等他的份,哪有他等人的道理:“叔父,那庄公子这般也不怕得罪人?殷公子可是早早就来了呢。”

    叔父捋了下胡须反问:“得罪谁,你还是我?”

    在小少爷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叔父摇头道:“殷、庄两位公子,可是得了端王、平王等大王的称赞,地位不言而喻,哪怕没有这些外名,能有幸听闻他们的一曲,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一月,一年,也有大把人愿意等待,有才之人本就可以任性。”

    “我现在这么说你也不懂,等你亲自听上一曲,便知我为何如此推崇了。”

    终于,瑟圣府邸的大门被推开,不似琴圣府邸有侍女涌出,瑟圣门口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仆笑眯眯地开路。

    “唔。”身穿黑衣的男人伸着懒腰,孤身一人从府邸中走出。

    与穿戴整齐,如同世家大族出身公子的殷华年相比,庄维这刚刚睡醒,不,还没睡醒的

    模样让小少爷张大了嘴巴。

    “叔父,这,这……”这也太不雅了吧,别告诉他,这人就是美名在外,和殷华年齐名的庄公子!

    叔父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来到窗口:“哈哈哈,不愧是庄瑟公子,还是这般洒脱不羁,耀儿,别傻站着了,快来叔父这边一同观看。”

    小少爷讷讷上前,不明所以,人这不刚出府,叔父着什么……急?

    不等小少爷想完,就见那黑衣人直接抚开衣摆,就那样,在之前还有数人踩过的,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席地而坐!

    【骚年,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哈哈哈,小少爷你头顶好像有很多小问号。】

    然而,很快小少爷和观众们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在庄维坐下的刹那,对面楼台上闭目的殷华年猛然睁开了双眼,两人的目光好似越过人群,一瞬在半空碰撞。

    庄维虽然面上的笑容依旧玩世不恭,眼神却也在瞬间变得犀利。

    “嗡”一声,庄维手中竹片波动,弦柱晃动,即便只是一声,小少爷却脑海一震,仿佛听见了金戈铁马之声。

    不是,不是仿佛。

    在庄维率先发出了挑衅的讯号后,殷华年的面上依旧没有表情,然而随着他的手指拨弄琴弦,听众们的眼前,身穿白色铠甲的将士也率队而出,与黑甲骑士列阵于汜水两岸。

    河水滚滚,旌旗飘扬。

    这一次的比斗,场景不再是竹林、不再是人来人往的庙会,不再是高朋满座的宴会,而是正面厮杀的战场。

    随着两军厮杀,一行注解也出现在屏幕上。

    乐曲名为《十面埋伏》,又名《淮阴平楚》,蓝星十大名曲琵琶曲改编。

    观众和影片中其他的百姓们一起陷入了刀光剑影之中,仿佛看到了四面楚歌,生死厮杀。

    【呼,紧张得我屏住了呼吸。】

    【桓导还贴心配上了战场对垒的画面。】

    【知道的是在以乐会“友”,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你死我亡。】

    【谁胜了?】

    百姓和乐师们分为两波投票,自有琴瑟两府的人一同校对统计,不会弄虚作假。

    结果很快出来,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上一次比赛庄维胜了一局,这一季,殷华年便寸步不让地再次赢了回来。

    当然,无论哪一次比斗,两人的胜负都在伯仲之间,相差并不大。

    在越城中的百姓和乐师,还在为昨日的比斗而谈论时,越城后,险峰上,一道白衣身影背负长琴拾阶而上。

    忽而瀑布冲刷巨石的声音中掺杂了一声瑟音,并不突兀,反而让人觉得仿佛就该这般的融洽,男人懒洋洋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我这一壶酒都见了底,殷兄每次都来这般慢。”

    殷华年抬眼,果然在巨石畔看到了斜靠着的,手中拿着一壶浊酒轻轻摇晃的庄维。

    殷华年淡淡开口,声线如同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冷冽:“殷某并未来

    迟。”

    “是是,怪我来早了,我向殷兄赔罪,百年女儿红,殷兄来品鉴品鉴?”庄维丝毫不在意殷华年的冷脸,笑嘻嘻举着酒壶凑近。

    殷华年没有理睬庄维,或者说,就像庄维习惯了他的性子,他也早已了解对方的脾性。

    径直走到一处平地,还不等殷华年动作,庄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布,铺在草地上,学着琴府白衣乐侍的调调,捏着嗓子:“莫让草汁染了公子的衣摆,公子请落座。”

    殷华年:“……”虽然殷华年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长叹一声,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眼中的冷色一瞬被暖意取代。

    【这个眼神转变绝了,演技秒杀一片演员好伐。】

    “多谢。”殷华年坐下,而后小心解下古琴上的白布,放在腿上,对着庄维道:“再比一场?”

    庄维点头:“来!等着你呢。”

    片刻后,湍急的流水为背景音,两人又合奏了一曲十面埋伏,当琴声和瑟声停息,庄维挑眉看向殷华年:“如何?”

    殷华年点点头,坦然道:“我不及庄兄。”

    昨日的比斗是殷华年胜,但今日有自然的流水与山中虫鸣声为背景音,同样的曲子,庄维的乐声却更加自然圆融。

    庄维并不自谦,他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容,赢了就是赢了,他也觉得自己厉害,朗笑道:“不愧是咱俩,又是平局啊。”

    每一次比斗过后,两人又会在后山进行一次只有对方倾听的单独比试,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百姓口中的胜负,因为每一次都是平局。

    外界并不知晓,他们眼中的平生死敌,背后居然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多年好友。

    他们少年便相识,后山的瀑布也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那一年,经常偷溜到后山睡大觉的庄维捡到了“离家出走”的殷华年。

    两人也没有解释过,殷华年觉得没有必要,庄维少时是少年心性作祟觉得有趣,后来长大了,则想着什么时候有人能发现两人的秘密,到时候师父和城中百姓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比斗结束,两人也并未离开,话少的殷华年率先开口:“我之前观月偶得灵感,又修改了之前的一段,请庄兄品鉴。”

    殷华年的手掌落在琴弦上,目光专注,再次拨动琴弦,庄维也收敛了散漫的性子,坐直身体闭上双眸,只留一双耳去捕捉琴音认真聆听。

    庄维鲜少对什么事情认真,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乐,然而就连当着全城人弹奏时,他依旧带着那层伪装的壳子,是他年少成名的傲慢。

    然而现在,他却忘记伪装,一心聆听,足以见得他的紧张,他也该紧张,因为殷华年弹的修改曲目,是他和殷华年用了数年时间打磨的谱子。

    庄维自诩他们的谱子不逊于任何名曲,而至今还未发布,是因为他们两人都精益求精,觉得谱子还有几处滞涩需要完善。

    庄维内心也有更大的野望,他要和好友一起将谱子打磨到没有一丝瑕疵,而后当着天下人的面

    一同演奏,凭借这一首惊世之曲,比肩乐道历史上的那些位绝巅,千古留名。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在鞭炮声中,又是一年过去。

    越城附近百姓的生活依旧,然而,从越来越少前来拜府的乐师数量来看,就能知道外界并不平静。

    从极少数狼狈甚至带伤的乐师那,百姓也听说了外界的情况,上京统治力越发薄弱,诸侯割据,为了地盘互相攻伐,大仗打了一场又一场。

    最让百姓惶惶不安的是,本来平衡的局势三月前终于被打破。

    南陵王向西广王发布檄文,以外嫁庶妹被毒害为缘发起国战,在西广王毫无准备的时候,亲自率领秘密培养的数万精兵参战,半年连下七城,兵临西广王都下,最后逼得西广王从城楼一跃而下,毫无尊严的死去。

    然而,即便西广王为了子嗣和百姓,选择自裁,却依旧没护住他们。

    南陵王极富军事才能,偏为人残暴凶戾又厚颜无耻,在西广王死后,非但不遵守信用,反而让精兵随意践踏西广的贵族与百姓,而南陵王手下精兵追随这样的主上,脾性同样如同悍匪,往日繁华的西广成都转眼成为废墟,哀嚎哭泣声遍地。

    南陵王更是嚣张至极,连斩上京来使,于日前更是向梁瑞王与齐礼王发布檄文,檄文内容更让天下人荒谬侧目:

    因为他们都爱听曲,梁瑞王与齐礼王都听过越城乐圣弹奏的曲子,独他南陵王没听过,这是孤立,所以他决定讨伐梁瑞王与齐礼王。

    后山瀑布旁,庄维和殷华年一起坐在巨石上,竹片波动瑟弦,声音有些杂乱,显得他内心也并不平静:

    “南陵王是将天下人都当成傻子不成,什么时候不一起参加乐会,也能成为发动战争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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