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Chapter 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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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拨开窗帘,细雨打湿窗户,雨渍顺着透亮的玻璃淌下,蜿蜒下一道湿痕。

    虞清雨睁开眼,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侧,像是披了一层黑色锦缎。

    懒懒望过去,灰暗的天似乎压得很低很低,让她不禁想起了刚刚梦里的场景。

    藕臂探出被子,伸了个懒腰,她的声音含糊不清,闷在喉咙间:“我刚刚梦见你为了保护我被车撞了。”

    手指在空中一点一点:“就像那种电视剧里的情节,你推开了我,然后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马路中间等着车子撞向你。”

    谢柏彦缓缓从窗边踱回,指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笑,面上尽是纵容。

    “继续说,听起来不像什么好梦。”

    虞清雨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然后你在医院里清醒过来,呆呆看着我,一句话不说,像个傻子。”

    在虞清雨第一次提到“傻”这个字的时候,谢柏彦的眉尾微微挑起,将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我问你,你不会是失忆了吧?”虞清雨就势躺进他的怀里,疲倦地又闭上眼睛,“我,你老婆。”

    “你傻傻地回老婆,就好像撞坏脑袋了一样。”

    在虞清雨的手指无意识地钻进他睡衣里的时候,谢柏彦终于捉住她的手。

    三个“傻”。

    “就想看我变傻?”他圈着她的手指轻吻,“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的呢?”

    连梦里他都在出现意外。

    虞清雨怔住,恍然回神,梦里的场景与前几日的回忆来回交织,还未消退只是暂时压抑下的惶恐惊吓再次翻涌而上。

    她吸了吸鼻子,推开面前的男人,闷声说:“你别惹我哭。”

    到底谁在惹谁哭?

    谢柏彦但笑不语,只是静静揉捏着她的手指。

    她眸底荡漾着的不安,他看到了。

    虞清雨的一十四年生活,也算是过得顺风顺水,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大的委屈。

    虞逢泽虽然控制欲极强,但她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见,并且极其坚持。即便和父亲争执,也有总会寻找其他途径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曲线救国,最是有效。

    硬碰硬大概是最不划算的行为,尤其是虞逢泽年岁上去之后,身体并不如往日健朗,她也无意再去顶撞。

    更何况在外国的小舅尤其宠她,每次她和虞逢泽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再忙也匆忙赶回来,为她撑腰。

    还有自小宠爱她的继母,苏倪是真的将她视如己出,弥补了她空白的另一半童年。

    若是真的论起意外,大概有两次,一次是童年那次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另一次大概就是这次的受伤。

    第一次是自己受伤,打了石膏之后,翌日她就已经没什么事情,照常活蹦乱跳,只是跳得不太方便,其实的并未影响什么,她也没有多余负担。

    可这次却不一样的。

    “我真的很怕。”她的目光紧锁在他受伤的手臂上,那里的红肿渐渐褪去,缝针所留下狰狞的印记依然攫取着她的目光。

    护士说后续拆线之后便会好了,可能会留下一点疤痕,若是在意也可以做个除疤,并不影响美观。

    谢柏彦自是不会去做什么除疤美容的,他故意逗她那是“功勋”,让她安心,可虞清雨还是不免担忧。

    “如果是我受伤的话,可能我不会这样后怕。”她的额头抵在他胸膛前,若有若无一声叹气。

    大概疼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疼疼也便过去了,可是伤在谢柏彦身上不一样,那日的情形不断在她眼前重回,一遍又一遍的战栗。

    还有一遍又一遍的心疼。

    谢柏彦注视着怀里女人精致的脸蛋,还有黯然的眼神,那里凝着的满满情绪十足十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薄唇微勾,兴味盎然,大手控着她的腰,略一用力,虞清雨便被他掌着横跨坐在他的腰上。

    湿热柔软的呼吸洒在她面上,谢柏彦神情自若,声音低悬:“bb,如果你受伤的话,我也会像你一样的。”

    法国冬日的清晨,天地间扑洒着湿泞,而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依然一时安馨。

    暧昧环绕,虞清雨很快掉落他设定的深情陷阱中。

    “你不会。”她嘟着唇,语调有些低沉,“你从来不形于色,八风不动,看你破戒,除非天塌了吧。”

    除了几次意迷情乱的情事外,她似乎很少见他面上现出几分波澜。

    谢柏彦习惯了将所有情绪掩藏,在外自来是谦谦贵公子的模样,片叶不沾身。

    他半靠在床头,冷白的长指揽着她的柳腰,沿着那里窈窕的曲线,描绘着记忆里的玲珑有致,眉宇间依旧是冷静温和。

    薄唇缓慢溢出平淡的语调:“我不是和尚,不信神佛,更何况我已经破戒了。”

    几乎是明示了。

    手腕压着块垒分明的肌理,灼烫的温度让她面红,即便她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果然男人破了戒,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她小声嘟囔了句。

    谢柏彦在外矜冷禁欲的模样,装得入木三分,私底下,也只有她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手腕探到背后,虞清雨试图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你老实点,和你认真说话呢。”

    他手掌在她的蝴蝶骨上轻轻摩挲,轻而易举地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几分恣意爬上眉梢。

    “好的,听太太训话。”

    虞清雨眨了眨眼,头微微后仰,靠在他的膝上,抿抿唇,吐出胸腔浊气,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谢柏彦,上次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的那些事情……”

    脸颊微微泛红,她掂量着他的表情,语速愈来愈慢,沉静地说:“现在我好像捋清了些东西,你要听吗?”

    大概谈起过去的事情会不太愉快,但似乎隐瞒也不会长久之计。

    于她自然没关系(),但她不确定于谢柏彦是否有所影响。

    她也有私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并不想扰乱这段摸摸索索跌跌撞撞终于达成暂时平和的关系。

    谢柏彦靠在床头,短发微乱,依然就是那副姿容端方的贵公子模样,偏冷的声线中染上几分暖色。

    “小鱼,法语是你的专长,你该明白的,法语中有十五种时态。”指腹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温度,似玉般沁润,落在她眼尾处的红痣上,“虽然落在笔上只是几个字母的区别,却把现在过去还有将来分得很细。”

    虞清雨瞳仁中闪烁着几分水光,她的呼吸倏然放得很轻,所有不安似乎都被水意携走,只留下漫漫润泽。

    他低眸望她,黑眸微沉,压着几分温存:“相比于这种精细化分的语态,我好像更习惯于国语含蓄模糊化的措辞。”

    虞清雨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被他握住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就交缠在一起,插入指缝,十指紧握。

    “你、你什么意思……”

    心跳隆隆,将很多朦胧的情意重新带到她面前。

    “即将会淡忘的过去时态,比起现在和将来,这已经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爱在当下,是谢柏彦的答案。

    他的嗓音淡淡,却卷着浓浓的柔情。鼻子一酸,虞清雨眼眶微红,很多话想说,却被鼓涌的涩意压下。

    最后也只化作一句——“你们谢家不是没有离婚的先例吗?”

    瓮声瓮气:“我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你想跟我变成过去时态,我怎么也要给你扒层皮下来。”

    色厉内荏的模样,明明眼睛还红着,却装作决绝的模样对他放狠话。

    谢柏彦温润而笑,刮了下她精致的鼻尖:“不巧,我怕疼。”

    “还是想好好保护好我这副让太太迷恋的皮囊的。”

    “谁迷恋你了……”她小声嘟囔着,忽地扑进他怀里,仰着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手指穿过她的乌亮的长发,谢柏彦眼神微暗,低眸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其实总觉得对你还不够好。”

    “怎么会呢?”

    虞清雨第一个不同意,虽然他们的开始并不如正常夫妻般,但谢柏彦给她的也绝不止是平常。

    尊重,理解,还有未曾言说的爱。

    “大概是因为,爱是常觉亏欠。”谢柏彦指腹轻轻落在她潮热的眼尾处,神思几分恍然,“所以总想将最好的都带给你。”

    想让她自由地飞,实现自己所有理想追求,看着她最明媚的笑容。

    静了几秒,虞清雨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划破一片安静:“你爱我啊。”

    不是疑问,是肯定。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灰蒙的天也现出几分光亮。

    谢柏彦迎上她的眼睛,唇角弧度微起,温和又情深:“大概,只有你这条小笨鱼不知道了。”

    好像很多事都寻不

    ()    到什么标准答案。

    谢柏彦所处的家庭环境带来的隐忍和优雅,绝对的掌控力和可靠性,他身边的同类大抵如此。

    但虞清雨不一样,在乖顺听话的大家闺秀和无所顾忌的肆意妄为中,她是另外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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