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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走吗?”
谈善心脏剧烈一跳。
他蹲在地上,双腿发麻,没能说出一个字。
灰尘从闭合的门下缝隙中吹进来,攀上徐流深绀青的袍角,又翻卷到他脚下。
漫长得几近凌迟的寂静。
徐流深敏锐至此,又生而通灵,从他死而复生起大概就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长久的缄默中徐流深得到答案,压住他脸侧的手指用力。谈善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夹杂酒气的沉重呼吸掠过耳边。
“本宫要碰你原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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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掖庭一把火光烧红半边天时明光殿还燃着灯。
王杨采俯身进来,将灯芯剪暗。事末又跪在一边,等候差遣。
“终于烧了?”徐琮狰喝了口茶,毫不意外。
“回王上话,烧了。”王杨采低眉顺眼地从他手上接过茶杯,“世子爷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也填了那口捞出人的井。”
徐琮狰笑了一声。
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思索片刻道:“宣敏没闹?”
六公主封号“宣敏”。
王杨采越发谨慎:“六公主原是要闹,不过半道被劝了回去。”
徐琮狰倒是有两分讶异:“她见了徐涧?”
“是殿下身边的琴师。”王杨采不敢欺瞒,将下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了。
徐琮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他身上有久居高位带来的压迫感。王杨采心里一咯噔,自知失言。
“你在寡人身边多久了。”徐琮狰合上奏折,问。
王杨采勉强平复了情绪:“回王上话,从王府至今初春,整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徐琮狰摆摆手叫给他按头的宫女退下,“他如今也十八了,寡人在他这个年纪,刚打下青州、平邑两座城池。”
王杨采:“殿下从未让王上失望。”
徐琮狰不置可否。
“为君者戒情。他长大了,倒生得一副柔软心肠,也不知道像什么人。”
徐琮狰站起身,身上龙纹游走深夜中。他身边是摊开的圣旨,在变暗的火烛下隐约得见“寡人、百年、传位”这样的字眼。
王杨采心头一片惊心动魄,他不敢多看一眼,将头深深地低下去。
他侍候御前二十多年,早练就一番“少说多看”的本事。只是今夜十五,天边月圆如饼。这位孤身的帝王仿佛突如其来有关心爱子的兴致,又问:“他今日生辰,都做了什么。”
“殿下早起去了城外永济寺上香,祈愿国运亨通。回宫后马不停蹄来明光殿给您请安,一道用了午膳。下午处理朝事,面见了西戎使臣。夜里在宫宴上饮了不少酒,又叫人放火烧了太掖庭。此刻估摸折腾累了,元宁殿熄了灯。”
徐琮狰似笑非笑地说:“永济寺离皇陵不过十里路,他是去祭拜卫氏。西戎使臣来投诚,想商议和亲之事,他心里不耐,先把人磋磨一顿,出了气再说。叫人放火烧太掖庭,是想警告包括寡人在内的所有人,不要对他身边的琴师妄动心思。”
“寡人将他教得太好了。”徐琮狰口吻中带着微妙的赞赏,“若寡人真要让宣敏和亲,恐怕朝堂上要跳出一大片反对的人。”
王杨采不敢再多说一句,听到上首帝王冷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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