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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之默用词直白,目光沉沉,令人难以忽视。
戚哥儿被其气场所摄,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身形。
“想来也知道瞒不过严相公,只是这事绝非我有意隐瞒,只是多少算是家丑不外扬罢了。”戚哥儿摇了摇头,再度扶着腰起身,走向一旁斗柜,姚灼见他身子沉重,在其经过自己身边时,忍不住起身扶了他一把。
戚哥儿感激地朝他勾唇笑笑,转而一番翻找,很快,就从斗柜最底下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对格外精美的龙凤蜡烛。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示意严之默夫夫察看。
“其实我家的事,在这白杨镇上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也是闹得满镇风雨,人尽皆知,只是二位不在镇上生活,因此不知晓罢了。”他指向那龙凤烛,“想必严相公来到我这西窗阁之前,定也曾经过千明楼,请问相公,这龙凤烛,是否瞧着眼熟?”
严之默扫了一眼,便得出答案,“与那千明楼门口所摆,当作店里招牌一般的龙凤烛,工艺风格尽数相似,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千明楼,正是镇上最大的香烛铺,严之默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的那家。
如今看来,千明楼和西窗阁显然有些瓜葛。
戚哥儿抚掌而笑,“相公好眼光,没错,这两对龙凤烛确实出自一人之手,那个人,便是我。”
姚灼听及此,猛地抬头望向戚哥儿,见他清秀的面孔上,染上一层悲伤却坚毅的神色。
“二位有所不知,我们戚家在白杨镇本是风光一时,自我曾祖父那辈,便开始以做香烛为生,尤以一手制蜡手艺闻名。后来传到我父亲时,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时我家的西窗阁,销路何止遍布白杨镇及周边村落,乃至县城、州府,都可见我西窗阁的徽记。可惜戚家三代单传,我父亲更是一生子女缘薄,我曾有哥哥,不幸早夭,只余我一个哥儿。按理说,制蜡手艺只传男子,不传女子与哥儿,但我父亲不忍技艺失传,又宠爱我非常,一边为我招赘婿,一边授我技艺,盼我能与夫君一道,将西窗阁守住,代代传下去。“
话题至此,在座两人都露出了唏嘘神色,大约已想到后续不甚圆满的结果。
严之默注意到,连旺财都在意识海里竖起了好奇的天线,想必弹幕更加热闹。
【赌五毛,这个招来的赘婿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小掌柜还真有故事,而且还是个悲伤的故事……】
【都不敢听了,我明明最开始进来是为了舔屏看帅哥的!】
……
镜头里,戚哥儿的讲述还在继续。
“只可叹,我父亲千挑万选为我选的夫婿,却是个实打实的阴毒小人。他装出一副文质彬彬,光风霁月的模样,待我无微不至,对我父母更是孝顺有加,我们全家皆被他展露出的表象所迷惑,焉知他实际上打的是我家家产的主意!”
戚哥儿的手指捏住桌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我们两情相悦,便三媒六聘,定下婚期,孰料婚期将至,我父亲外出谈生意时,却遭遇山匪,连马车一起坠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我母亲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以后也离我而去。我因要服丧,婚期自然延后,而就在此期间,我竟发现,我那未来的夫君,竟私底下与别的女子私相授受!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千明楼的掌柜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