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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规定,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即为丁,每年需缴纳450文一人头的税钱。
不仅如此,若家中有年过十五岁却未出嫁的女子、哥儿,则要缴纳两倍之多,即变相地收取“婚税”,为的就是鼓励早婚早育,以增加人口。
例如今年姚家少了姚灼,就可少支出将近一两的银子。
也怪不得吴氏那么上赶着要把姚灼嫁了。
至于严之默家,新婚夫夫,上无老人,下无适龄待嫁子女,只需缴纳两份口赋,也就是九百文。
严之默把早就准备好的九吊铜钱拿出来,规规矩矩地呈上去。
几个衙差各拿了些开始点算,严之默趁此时递上糖水,又掏出三串小钱。
“官爷远道而来,定是乏累了,且喝点糖水解解渴,另外一点心意,几位回城的路上也好打壶酒吃。”
糖水可以说是农家待客的最高礼遇了,几个衙差脸色稍霁,伸手又收了银钱,掂量掂量,确实足够去打壶好酒吃,顿时绷紧的嘴角也松快了不少。
“不愧是童生相公,到底是懂些世故的,若家家都似你家一般,我们这差事岂不好做许多?”
说话间有一个衙差也数完了手里的几吊,点算无误,且等最后一个往册上登记。
闲下来,话便多。
“你和你家夫郎,一个姓严,一个姓姚,和村里同姓的那两户可是本家?”
严之默没成想衙差会提起那两家人,客气答道:“是了,村东严家是我大哥家,只不过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分家,那姚家是我夫郎老家。”
想了想又故作疑惑道:“不知那两家可是给官爷添麻烦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那衙差当即就黑了脸。
“谁说不是!好端端地收个田赋银钱便走的事,这两家的婆娘愣是在那哭天抢地!说什么田赋怎会一下涨了,先前粮都卖了,如今余下的不够家里几口人一年的吃喝,如何是好云云,当真晦气!”
他话音落下,另两人也连声附和。
“可不是么,田赋上调那是朝廷的意思,还敢质疑朝廷不成?”
严之默默默听着,心道果然提前卖粮,钱是赚到了,却也因此落进坑里。
且他听姚灼说过,但凡来收税的衙差有丁点不爽的,便不是等着你送上辛苦钱,而是直接索要了。
听这描述,严、姚二家定少不了被这几位敲上一笔。
直播间里尽是讨论缴税一事的弹幕。
【虽然看严家和姚家倒霉挺爽的,但是我觉得这税负也真的高】
【封建时代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庄稼人辛苦一年,日子却还过得那么苦?】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太不太平,据我所知一般粮税提高和朝廷要打仗或者大兴土木有关系】
【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啊】
……
待恭敬送走三个官老爷,严之默进屋将此事告诉了姚灼。
姚灼今日不做针线了,改练字了。
他见严之默进门,便放下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夫君你先前说的果然应验了,我估摸着那几家跟着他们卖粮,届时有的闹呢。”
严之默顺势坐在一旁,握住他的手腕帮他揉捏解乏。
“所以说做人不能短视,这赋税缴纳可是大事,粮多粮少都是次要的,得罪了衙差,明年若还是这帮人来,那岂不是还要遭刁难?”
姚灼想了想那结果,着实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