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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端了药进来了。
“没事,不用吃药的。”我没想到他会去抓药,否则我定会拦一拦他。修道之人有灵力护体,若非邪道手段,一般病痛过了两三天也就好了,空无应当也是知道的,怎么就去抓药了。
他似乎明白我未尽之意,于是道:“药是缓一缓你疲乏,这病是因你身上咒印而起,拔除那咒印我的修为尚且不够,但我还会想办法。”
闻言我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道:“不必了,那咒印是我师父下的。”
空无沉默了一瞬,而后道:“你们道修还管弟子情爱么,我听闻你是合欢宗的人。”
我点点头,“是合欢宗,但我是入了情劫,师父要我忘情,才种下咒印。”
我未曾算过命理,但想来我与谢映白之间,便是我第一道情劫。
情劫这一劫,不伤体肤唯独伤心,爱不得,恨不能,生别离。
空无静静看我,放下那碗药,念了一句佛号,而后道:“冒犯了,我可仔细看看这咒印吗?”
他之前大抵是探我经脉发觉的,咒印种于我神魂,他要细看便要探我魂魄。我虽不知他执着于什么,却仍应了声。
他以灵力探我神魂,那带佛光的灵力极温和,探入我神魂时,仅仅微疼,倒与他这人极其相符。
暖似煦日,柔若清风。
他收回灵力时,神色难得有些犹疑。
我自然明白此事或许不简单,不由问他:“怎么了?”
他念了句佛号,神色里透出几分歉意,似乎一不小心冒犯了什么似的。但他也未曾故弄玄虚,而是回道:“此为情咒,受咒者不可爱除施咒者外他人。若心有所爱,则夜夜受绞心之痛,若放不下念想,便逐日虚弱无力,似染病痛,实则为情咒之力。”
佛门擅善法,于邪门歪道所知详尽,空无如此说,定然是八九不离十。
我一下子愣住,思及我刚刚说种咒印之人是我师父,便明白了他为何那般神色。
修仙界中虽不重情,但师门情谊如世俗界中的亲人情谊,便是合欢宗内,师徒结为道侣也终究是少数。师徒相奸,不亚于有违伦常,多有养鼎的嫌疑,故为人不齿。
我沉默一会儿,而后讪讪一笑,道:“我明白了,多谢。”
但他并不应我,只是问:“不除咒么?”
我摇了摇头。
我未曾忘记,我之前对师父许诺过要听从他,只是咒印而已,若是他真是拿我当炉鼎养,我也不会反抗的。
一则因谢映白的事情,二则师父救我一命,教我入道,实有再造之恩。
但这些话,是不适合说给空无听的。
空无那双清澈眼眸扔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极是专注。我一抬头,便可见他眼中小小一个我。
一个人影,细节不明晰,但又确乎是我。
空无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你知道天谕么?”
“天谕?”我摇了摇头。
我自小待在师父周围,师父若是出去会情人了,我在洞府里也鲜少乱跑。虽然偶尔出去和宗门里的弟子玩闹,听听杂事,却始终不太了解修仙界诸事。
“天道与人间勾连,有大能可通天意,知将来。修仙界有诡术一门专修此术,过去他们曾依次算出苍生道、佛道与人间道的昌盛。而百年前,他们得知的天谕是,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