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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容玉却忽而开了口:“这位老先生,我劝您嘴上留德,小心祸从口出。”
他那般温雅的人,这话说出来语气却又冷又沉。
那老人目光转到容玉身上,语气沉痛地道:“年轻人,我看你一身风骨清雅,何必为人走狗,助纣为虐!”
“何为助纣为虐,何况如今是何等年代,老先生莫不是老糊涂了?”容玉不紧不慢,语气温和话语却端的是刁钻刻薄,“新朝所建有百载有余,汉人为尊可是天所定?老人家熬过许多年岁不容易,应当知祸从口出,口上留德善及后人,岂不乐哉?”
或许是容玉气势太足,那老人忽而语塞一般,嗫嚅一阵方才拂袖道:“无知小儿,年少轻狂!我老人家不与你计较。”
“可我却要与你计较。”容玉接话道。
那老人或许不曾想到他如此咄咄逼人,横眉竖眼地便道:“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容玉只是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给他看,轻声道:“老幼命数皆在命理之上,若有错我自担错。”
那老人须臾间变了脸色,踌躇地瞥眼看他。
“还请您道歉吧。”容玉收起玉牌,如是道。
那老人仿佛受了天大侮辱,却又不得不低头一般,对我匆匆行礼道歉,而后仓皇离去。
我始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问道:“那玉牌是什么?”
“那是国师府门下玉牌,其实也就是修仙界所说的归元宗。归元宗解天地命数,从前助汉人如今也助外族,超脱朝堂之外,弟子身份说来却与三品官相当。”容玉解释道。
我沉默一瞬,不由道:“不必因我结恶,其实我也不知他所说为何,他说完便好了。”
容玉扭头看我,却接口道:“阿钧,不必妄自菲薄。”
“那般人欺软怕硬又偏要沽名钓誉,指摘他人博得声名,自然要让他道歉,这并非结恶。”他轻叹了一口气,忽而抬手摸摸我的头,轻声道:“阿钧,你该自信一点。我虽然说天命,却也是因你本身,因你值得我喜爱,所以我会初见便动心,此后也喜爱你。”
“很少有人如你一般,儿时到后来都心如琉璃,善念不改;也很少人如你一般,性情温柔却又敢爱敢恨。每个人都有不好之处,但好的多过不好的,便是足够了,你自然是比足够还要多一些的。”
“你是值得的,然而很多东西又要自己去获取,所以不要放弃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
我并未吭声,却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的心里下了一场雪,他便好似轻描淡写般燃起一把火,要融化整个寒冬。
我忽而想起许久之前,空无说,来日自有明光。
容玉牵起我的手,朝着我们今日说好的地方而去。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宛若我一朝回到那个年少自卑的时刻,这一次却有人牵着我,如此坚定地告诉我。
我是值得被喜爱的。
天色微冥,远处灯火阑珊,那景色落入我眼中,却好似星河奔我而来。
这城中最为出名的,除了那一条横贯城中的江河,便是江上的花船和两岸的勾栏院。夜色降临后,灯笼挂起,只见此处美人来来往往,娇笑连连,女子香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