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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丈夫感情极好,名下也只有一子一女,家中人口十分简单,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百三十多亩良田,日子过得也还算富余,偶尔还能接济一下困苦的旁支族人。
去年天干雨稀,粮食欠收,苛捐杂税却半点也未减少,逼得不少人家几乎快要断绝了活路,都盼着来年能够风调雨顺,新种的庄稼能够早日长成。
可惜老天爷却偏偏不让人如愿,今年自从春分过后,冀州境内的雨水就越下越少,直至断绝。
眼看着田地干涸,庄稼枯死,不少百姓早在夏末的时候,就已经陆续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逃荒逃难去了。
李青禾家里靠着往年积攒的陈粮,勉强还能再支撑些时候,都道是故土难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偏偏这天灾和人祸却总是不单行。
外戚把持朝政,藩王起兵谋反,乱世来得突然,冀州阖县本就夹在两方势力中间,理所当然地成了战火和刀剑最集中之地。
这年头的军队可没有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说法,兵匪,兵匪,无论是赵王私兵,还是朝廷官兵,其实都跟土匪没什么两样。
赵王慕容珫不是个良善隐忍之辈,粮草都未凑齐,立秋时就仓促起兵,手下人马不能短了吃喝,便纵容军队打到哪儿,就直接抢到哪儿。
十数万匪兵放开了行恶,刚被攻占下来的阖县百姓直接沦为了猪狗,说是割肉放血也毫不夸张。
当日匪兵闯入家中时,抢走了粮食和财物不算,还对容貌秀雅清丽的主家娘子起了淫邪歹意。
丈夫拼死维护,惨死在了匪兵的刀剑之下,李青禾用瓦砾划破了大半张脸,抱着丈夫的尸体在大火中哭得声声泣血,最后也只落得个家毁人亡、流离失所的惨状。
在这近千名北逃的流民堆里,李青禾算得上是惨的,却也不是最惨的,至少她还有一双儿女活在身边。
有的人家却是男丁全都被抓去充当了攻城的肉盾,凭白将性命填在了战火之中,老幼妇孺也都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陈尸于荒野。
饥肠辘辘的人凑在一起,容易生是非,不过相对的,那林里的野兽也不敢随意袭击人。
但这话其实也不绝对,昨日后半夜的时候,就有一只饿狠了的野狗偷偷靠近,险些将李青禾的幼子给直接叼走,幸好被一名陌生的壮士给救了下来,还拿点燃的木棍将野狗给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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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悦正闭着眼挺尸,突然感觉有只猫爪子在自己脸上挨蹭,轻轻柔柔的,搅得人连临死前都不安生。
她气恼地睁眼一瞧,却原来不是什么小猫,而是一个瘦得跟猫儿一样的小娃娃,瞧着只有三四岁左右,大约是个男孩,顶着一头又黄又枯的软毛,清澈明亮的大眼珠子镶嵌在瘦窄的脸上,模样跟个外星人一样,丑萌丑萌的。
离着小娃娃儿只有三步远的距离,还有一名瘦弱的妇人正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捡柴生火。
说起来,这小娃娃跟赵时悦还有几分缘分。
她大半夜掉落到流民堆里的时候,正好瞧见这小娃娃被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叼住了衣裳就要拖走。
赵时悦本能地冲了过去,从两步远的火堆里抽了一根燃着木柴,狠狠地打在了那野狗身上,野狗哀嚎着丢下这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