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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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简单许多。

    这群人将孩子救下之后,手头就没剩下多少钱了,只得又拿出老本行,却不料拿出的那副假画被八皇女看破,继而将她们全部抓回府中,几日后又送到许正明那儿,许诺她们骗孟清心入套,再赢下盛拾月,就将她们放走。

    结果却遇到盛拾月这个硬茬,其他人只得趁许正明因失败而崩溃时遛走,想另外找机会救下她。

    可没想到,许正明竟连夜想将金夫人带到别处,若不是孟清心等人意外撞见,金夫人现在都不知在哪,生死更是难料,而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细讲了。

    话音被风吹走,盛拾月自顾自坐了片刻,才道:“明日我会准备一辆马车,将你们一并带去,若是说谎……”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金夫人斩钉截铁道:“仍凭殿下处置。”

    盛拾月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走出房门。

    屋外已有人拿着伞在等候,见盛拾月出来,连忙将她护在伞下,挡得严严实实的离开。

    金夫人等了一会才起身,刚跨出门槛,却见身穿青色骑射服的叶流云站在门口。

    她没有多说什么,经常挂着笑意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温和散去,只剩下沉默。

    金镜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直接打断。

    “走吧,我送你,”叶流云转身将油纸伞撑开,常年练武的脊背挺得笔直。

    金夫人便跟在她身侧。

    这雨越下越大,弹珠似的雨不停往地下砸,风更是呼啸不断,若不是叶流云力气足够,恐怕连伞都要被吹走。

    见状,叶流云抬手揽住金镜怜的肩,稍侧身将她护着怀中,就连油纸伞都倾斜向对方。

    如此做的代价是淋湿了半边身子,但叶流云却不见躲藏,仍半搂着往前。

    金镜怜挣了下,低声开口:“你后背湿了。”

    叶流云语气平淡

    ,言简意赅道:“没事。”

    金镜怜不敢太过用力挣脱,见反抗无效,又道:“你都听见了?”

    看叶流云的模样,应在外头站了许久,衣衫被水雾浸染,一片冰凉。

    叶流云“嗯”了声,停顿片刻后才道:“此事牵扯众多,即便是殿下……”

    金镜怜说:“他们会将惨死的孩子埋在郊外一处空地,我们去时,深坑都快埋不住枯骨,专吃腐肉的鸦雀成群站在树梢,几乎压断树枝。”

    她越说越快,恨意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他们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却被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虐待致死,何其无辜?”

    叶流云却十分冷淡:“其他人与我无关,我只求殿下无事。”

    漆黑夜雨之中,两人的身影变得渺小,连脚步声都被吞噬干净,只剩下紧贴时的呼吸声。

    被打落的叶砸在油纸伞上,握紧伞柄的手青筋鼓起,被雨水覆了一层又一层。

    直到两人走到小院里,金镜怜才又开口:“你和殿下都是好人。”

    叶流云扯了扯嘴角,有些用力地将人推到台阶之上,屋檐之下,自己则站在雨中。

    忽有一道雷电闪起,照亮两人身影。

    叶流云突然开口:“早知道我就该将你掐死在盥室之中。”

    金镜怜不言语,只看着对方转身,逐渐变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皇宫之中。

    依旧埋首伏案的人似有所感,继而就有人敲门而来,行了个礼后才恭敬道:“大人,今年的武试名单已经各部审查、整理出来,请大人审阅。”

    宁清歌微微点头,那人便双手端上纸册,继而俯身垂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宁清歌一眼。

    宁清歌余光瞧见,却没有露出一丝异色,好似早就对他们又敬又怕的态度习以为常,随手翻起纸册,垂眼看去。

    旁边的人不敢动弹,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直到对方突然开口,他顿时一抖,连忙向对方看去,慌张喊道:“大人……”

    宁清歌语气倒十分平静,听不出半点责罚的意思,只道:“屈家屈钰怎么还在里头?”

    那人被吓得跪下,忙道:“屈大人特地嘱咐,说是她家女儿虽折了条手臂,但不影响骑马、策文,甚至单手都比大部分考生优秀得多,再说武试还有半个月,就让我们行个方便……”

    宁清歌表情不变,过分精致的眉眼轮廓越显清冽疏离,只道:“去掉。”

    “明知武试将临,却为一时之气与人争斗,性情暴戾,心胸狭隘,即便过了武举,也难堪重用。”

    这话说得决然,那人想为屈钰解释几句都不行,只能咬牙说:“是。”

    宁清歌再翻看片刻,才点头表示通过,那人连忙将纸册抬走。

    房门又一次关上,屋外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将前些日子没落下的雨水一并泼来,根本不见停歇。

    宁清歌看向旁边三层螺钿食盒,这是南园晚些时候送来的,她

    拖延到现在,现在才觉得有些饥饿。

    木盒被打开,第一层只有一盘绿豆糕。

    宁清歌不喜甜食,也不爱吃糕点,南园不会不知道,若突兀放入,只有一个可能,她有什么消息想传递,这消息不是很急,但又是宁清歌特地嘱咐,不能耽搁的。

    关于盛拾月的事。

    宁清歌取出中间糕点,稍用力一掰,便出现一张纸条,展开之后,上头只写着:殿下在赶往倚翠楼前,曾被孟清心、萧景两人带去暗春阁,三人停留许久,采买缅铃、角先生……”

    下面是一连串名单,这祖宗财大气粗,还没有搞清楚怎么用,就直接挥手买下,只怕是半个暗春阁都被她搬空了。

    捏着纸页的手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宁清歌停顿许久,最后才冒出一句:“出息。”

    语气无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这三人又偷偷商量了什么,竟跑到这种地方。

    至于她为何能知晓暗春阁的事,这实际与倚翠楼有关,当年她有意寻到欢颜,询问当年之事,却意外得知倚翠楼已被一品级不低的官员看中,想要收于麾下。

    倚翠楼老鸨不肯,便被他想方设法针对,宁清歌去时,倚翠楼已是外强中干之相,恐怕要不了几日就会封门闭店。

    倚翠楼虽是风尘之所,却有诸多达官贵人流连其中,酒醉美人怀中时,最易套话,若是利用得当,倒是个极好消息渠道,最重要的是盛拾月时常在里头玩闹,若是被不长眼的东西惦记,故意设计贴上来,总归是个麻烦。

    宁清歌思索许久,最后与老鸨私下交易,将倚翠楼收入麾下。

    而暗香阁,原本只是几个手艺人取巧,常做些稀奇玩意卖到倚翠楼中,赚取些许银两。

    后头宁清歌听闻此事,便在汴京暗处开设暗香阁,专卖坤泽所用的物件,本只是随手之举,没想到生意出奇的好,甚至比明面上的倚翠楼还要赚钱,如今还抓到一个偷偷摸摸过去的盛拾月。

    她揉了揉眉心,表情越发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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