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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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晚些,汴京又下起绵绵小雨,酷暑的热气散去,晚风携来清凉,被炎热夏日琢磨的人终于能睡个好觉,向来热闹的城市早早就陷入了安静。

    宁清歌今儿难得回来,忙着洗漱没进房间,就在屋外和盛拾月说了声,里头没有传来回应,不知是睡了还是又在生闷气。

    等沐浴完,宁清歌推开门往里头一瞧,这回待遇比前回好多了,没再被赶出门,就是她的枕头被挪到床边,一半都在外头。

    也不知道这祖宗想让宁清歌怎么睡,反正她自个缩到床里头去,背对这外头,面对着墙。

    宁清歌没出声,站着原地瞧了一会,眼角泛起笑意。

    觉得这人怪可爱的,一口气从早上憋到现在,要是旁人早该冷着脸闹脾气了,这脾气最大的祖宗却只是背对着人睡觉。

    雨水依旧,房间里的烛火被吹灭,脚步声响起,薄被被掀开。

    盛拾月不由绷紧脊背,却不肯说话,一是因为早上憋的气,二是白日的经历,心情压抑下,更懒得开口,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可另一个人却靠过来,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响声,贴在盛拾月身后。

    盛拾月呼吸一顿,隐隐闻见清凉的皂香,幽幽环绕在鼻尖。

    即便如此,另一人还是没有放过她,抬手勾着盛拾月的腰,往怀里一捞,于是仅穿着里衣的温凉身体,紧紧贴在瘦削脊背上,单薄的布料什么都拦不住,过分柔软的地方压在身上,还能感受到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腹。

    在视觉受阻的漆黑之中,所有感受都成倍增加。

    盛拾月浑身一僵,再也装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道:“宁清歌你的枕头在另一边!”

    是的,这过分的家伙不仅贴到盛拾月身上,还占据了她的半个枕头,于是那么大个床,两人偏挤在一片极狭窄的空间里。

    “在哪里?”宁清歌明知故问,开合的薄唇贴在对方后颈,温热吐息落在腺体。

    “在、在那边,”盛拾月本能想躲,可前头是墙,后头是宁清歌,本来想生气的家伙,现在反倒落入自己给自己造成困境里,只能缩着脖子,强撑着最后一点尊严:“你过去、过去。”

    她曲了下身,试图将对方拱到一边。

    可另一人却无赖,反倒抱得更紧。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是九殿下?

    她提高声调就喊道:“宁清歌!”

    又要炸毛了。

    她又气又恼,开始找借口:“你让开,热得慌。”

    宁清歌不气反笑,还挨着对方,半点没挪开,低声问道:“还在生气?”

    原来宁清歌什么都知道,亏她还想着是不是对方太忙,着急她那一堆公务,一时忽略了自己,结果倒好,她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还什么都不说,有空去给旁人授课,没空理会她盛拾月是吧?!

    盛拾月气得很。

    另一人却好像还嫌不够,故意压得更紧,贴在对方耳边开口:“

    那么生气?”

    “想气成这样,怎么也不知道追上来?”她咬住盛拾月耳垂,舌尖用轻轻一勾。

    盛拾月忍不住一抖,发颤的语气还在强撑:“我干嘛要追上去?!”

    脑海中的回忆闪现,某个人心里又泛起酸,没好气道:“人家可是准备好了正当理由,亲、自、上、门来接宁大人的。”

    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句着重强调。

    宁清歌方才瞧着自己枕头还在,还以为对方没有多生气,没想到是强行憋着,一激就接连不断冒出来了。

    盛拾月又憋出一句:“我可没有什么理由,能拦着宁大人不让她忙、正、事。”

    幸好今晚提前赶回,要再耽搁几日,恐怕她的枕头就要出现在府邸门口了。

    宁清歌忍不住笑,亲了亲对方耳朵,喊道:“小河豚。”

    特别像鼓起的河豚。

    可爱。

    “宁清歌!”那人气急了就只会翻来覆去地喊一个名字,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当纨绔的,半点过分的话都没学会。

    “你让开,”盛拾月又开始乱动,企图逃跑。

    可宁清歌却将人揽紧,再轻轻一咬,齿尖将耳垂碾磨,像是小小的惩罚。

    “嘶,”盛拾月顿时出声。

    温热的舌尖又覆过来,将咬出的凹坑填满,低哑的声音响起:“她可没有什么正事要和我说。”

    “嗯?”被骗的盛拾月一愣,立马反问道:“那她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分明是她的过错,可却站在主导的位置,故意逗着对方。

    盛拾月愤愤骂道:“我要去外头揭发你,让别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什么清冷皎洁如月的丞相大人,分明就是个厚脸皮的泼皮无赖!

    宁清歌叼着她的耳垂闷笑,终于哄了句:“乖。”

    “不乖!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盛拾月已经到了炸毛的边缘。

    宁清歌有些遗憾,早知道就那么过分了,还能多逗一会,咬着软肉,含糊道:“她和我说,她不介意我已经成亲,说我只是为了避开储位之争,故意糟践自己。”

    盛拾月这下是真生气,立马骂道:“我就她那个口腹蜜剑、表里不一、三头两面……”

    词汇量就那么多,但是没骂解气。

    “绵里藏针,”宁清歌贴心地帮忙补充。

    盛拾月立马就接上:“绵里藏针。”

    “虚情假意。”

    盛拾月重复一遍:“虚情假意。”

    “狡猾伪善,”

    盛拾月再跟着念,念完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道:“我干嘛和你念?又不是小儿学字!”

    紧接着自己又补充完整:“她就是个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老狐狸。”

    还不忘记从年龄上打压一下别人。

    宁清歌还没有说完,又补充:“她还说,只要我点头,她立马就去和陛下讨要休书,等她登上皇位就来求

    娶我,既让我免去陪在你身边的屈辱,又可满足我避开皇位之争的想法。()”

    她声音有些奇怪,若是盛拾月再年长些,许会知道那些个喜欢吹枕边风、说正妻这样不好那样不行的绿茶小妾,就是这样的语气。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道行远远不如后头这个、在全是人精的官场里游刃有余的丞相大人。

    盛拾月被气得不行,恨不得当场就去踹六皇女的府门。

    她直接一个翻身,将宁清歌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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