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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黑暗、隐秘蠕动的深渊生物全无定型,似触手也似藤蔓的巨大分支翻腾涌动,立马惊起一阵地颤。
……
数千公里的沼泽湿地,阿舍尔从潟湖中捡起贻贝的手指一颤。
刚刚从泥水中捞出来的小东西又落了回去,溅了他一小腿的水花。
“妈妈,怎么了?”
乌云用强壮的钳足小心翼翼夹起来躺在湖泥中的那一枚贻贝,同时歪头打量着明显神思不属的虫母。
“我……”阿舍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一瞬间的怔愣快得离谱,甚至都来不及让他仔细感受,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具体做形容,大抵也只能是失神。
“没事。”阿舍尔摇头,接过夹在乌云钳足缝隙里的小小贻贝。
潟湖是鱼、虾、贝、蟹的生产地,从前吃惯了荒野上野牛、野羊的芬得拉家族在改换领地后,自然也需要配合环境改换口味。
阿舍尔将挑挑拣拣的贻贝拢在乌云织出来的虫丝袋里,不等自己动手提,身后体贴的子嗣就主动接过,顺便半弯着钳足将青年从盐分极高的湖水中提了出来。
等候在岸边的伽德、伽斓足肢上抖着薄被,轻轻披在虫母的肩头。
它们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方方面面,都想做到最细致。
而小怪物的行为则更甚。
此刻,盘腿坐在空地,撑着脑袋打量始初虫种的阿舍尔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小怪物的初见。
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平和的氛围,反而充斥危险与杀机,稍不注意,他就会死于始初虫种难测的脾性。
只是谁能料到,当时相互防备如敌人的两个生命,现在竟然会变成亲密的搭档伙伴?
世事难料,大概就是这样。
毕竟那时候的他也没想到会遭遇地质重构这样近乎毁灭的天灾。
一想到这件事,阿舍尔的情绪就低沉了下去。
他隐约觉得模拟器对地质重构的事情颇有种讳莫如深的遮掩,虽然这样的评价对于一个只知道发布任务的“机器”来说有些不公平,但阿舍尔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甚至于他的怀疑不仅仅来自模拟器对地质重构的介绍,还有那谜语人似的深渊描述。
对比此前模拟器给出的一切消息,无一不清晰明了,哪里像描述深渊那样模模糊糊。
所以,深渊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渊……
“妈妈,在想什么?”
已经被阿舍尔完全熟悉的声音响起,或许是来源于最近日日被活巢包裹的熟稔,以至于他有一瞬间全然丧失了警惕,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在想深渊。”
“深渊,是谁?”
直到对上小怪物驴唇不对马嘴的询问,他才暗自回神,不由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似乎在为那一刻的放松而反省。
“深渊不是谁。”他解释道。
“那妈妈为什么要,想他?”
单单一个“想”字,被小怪物咬在齿尖,哪怕是待情感钝感十足的阿舍尔都听出了那一分的酸妒。
……酸妒?
阿舍尔有些后知后觉地惊讶,先前子嗣对虫母的依恋、占有,再加上小怪物最近频频出现的怪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