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57(2/2)
后来她的蛋糕设计获得了国外很多知名奖项,是享誉国际的蛋糕造型师,也难怪每款产品定价如此高昂。
施婳觉得这位蛋糕师的个人经历很有趣,而她的理念也很独到。
她说,蛋糕是甜蜜的艺术。
十几年来只专注做蛋糕一件事,从青年到中年,施婳在她身上嗅到了一种可贵的匠人精神,就像是读故事般津津有味地读完了她的经历。
简介不长,一两分钟就看完了,后面就都在浏览作品的照片。
翻着翻着,她忽然怔住,目光停留在一则照片上,久久无法挪开。
照片上的蛋糕是罕见的球体造型,很淡很仙的樱粉色,接近于芍药的粉,上面点缀着几只雪白的蝴蝶,还有珍珠糖霜。
高级且富有氛围感,并不是多么浮夸的款式,造型也不复杂,但就是很独特。
即便是在如今各式各样网红蛋糕层出不穷的时代,这款蛋糕也依旧令人过目难忘。
因为这几乎是艺术品,满满的都来自于艺术家对于浪漫的阐述。
而令施婳大为震惊的是,这款蛋糕……她居然拥有过。
就在三年前她十九岁生日那天。
她收到过这款蛋糕。
她还记得自己收到时的心情,连夹心的味道都还有些许印象。
是玫瑰荔枝味的,她很喜欢。
她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酥麻,像是有什么隐秘的情愫再也蛰伏不住,终于要倾巢溢出。
店主老板刚刚送走了那对母女,店里暂时闲下来,自然就留意到坐在茶歇区的施婳。
混血中年女老板缓步上前,礼貌柔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施婳闻声抬眸,这才愕然发现原来手册介绍里的主角此刻就在店里。
她就Beryl,自己刚才还看过她的照片。
“您是Beryl吗?”她下意识发问。
“是的,我就是店主,也是蛋糕师,请问您是要订购生日蛋糕吗?”
() Beryl虽然多国混血,外表不是很像中国人,但是普通话却说得意外流利,或许是多年来周游各地创业的经历带来的结果。
施婳隐隐有些急切,她将手册里那款樱粉球形蛋糕翻出来,展示在店主眼皮子底下,正欲开口发问的时候。
却被Beryl抢先了一步。
Beryl还以为她是想要订购这款蛋糕,一脸抱歉懊恼地解释:“不好意思小姐,这款蛋糕是私人订制的,有署名权,是不可以二次售卖的,真的很抱歉,您可以看看橱窗里的其他款式。()”
施婳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跟您说,这款蛋糕是我朋友曾经送给我的,我想跟您确认一下这款蛋糕是您哪一年设计的?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Beryl对这款蛋糕似乎印象颇深,听了她的话大为意外,很快就回忆起来:“没记错的话是三年前左右……圣诞节前后,这是给您的?您确定吗?”
大概是太过于突然,Beryl的表情看起来很难以置信。
施婳从包里翻出手机,很快就从朋友圈里翻到了当时的照片。
她很少发朋友圈,一年通常不超过三五条,所以一翻就翻到了。
Beryl过目之后,整个人明显情绪高涨了不少:“我记得是一位年轻的男士给女孩子订的,过生日用,而且还是异地配送,听我的助手提起过,据说是私人飞机空运……原来这位幸福的女孩子就是您,您今天是来香山澳游玩么?”
Beryl顿时对施婳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她亦在松绿色沙发坐下,和施婳交谈起来。
聊了几分钟,施婳不仅对这款蛋糕了解更加深入。
更重要的是,她得知了一个很意外的事情。
原来这款蛋糕……并不是贺珩送给她的。
那么会是谁?
回想十九岁那年的生日,当天发生了一个不算愉快小插曲。
那年她刚与贺珩确立交往关系不久,两人关系也算稳定,从来没有矛盾。
只是在她生日那天,吹了蜡烛切开贺珩送的蛋糕,才发现里面是芒果夹心,她根本碰不得。
贺珩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也连声道歉,哄了她很久。
施婳表面上没有说什么,毕竟蛋糕最常见的夹心就是芒果,或许他只是学业工作忙碌,一时忘记提醒店家了。
但心里仍是有隐隐失落。
她并没有别的特殊嗜好需要人小心照顾,仅仅是芒果过敏而已。
这在老宅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因为知道她芒果过敏,连姨平时准备水果绝对不会混入芒果,餐桌上也很少会出现芒果做的食物。
但是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计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默默消化。
所以那个生日并不算过得很开心,只能说平淡无味。
但是到了晚上,她从外面回自己卧室,却赫然发现自己房间的小几上摆放着这样一只精致的球体蛋糕。
月光倾洒在上面的那一幕,
()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喜欢到了极点,不仅仅因为是贺珩的歉意和弥补。
更因为蛋糕的造型让她想起了自己幼时没有被满足的梦。
她记不清这家店的位置和环境了。
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品牌。
但是记得自己曾经有一只非常喜欢的蛋糕。
足足3800MOP,对她来说比梦还遥不可及。
只有公主能拥有这样的蛋糕吧。
施婳六岁以前固然过过殷实富裕的日子,但那时她还小,记忆很淡,等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在她的概念里,自己的家庭算不上贫穷,但也绝对是拮据的。
毕竟爷爷奶奶出身渔民世家,一辈子节俭惯了,又是中年得子,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也比同龄孩子的祖辈要年长不少。
老人深知自己赚钱的能力是有限的,而且为孙女未来的日子忧愁,过得会格外紧抠一些。
她念书的学校还是爸妈过世以前办理入学的私立,学费不同于香山澳普通的公办教育,学费并不便宜。
但爷爷奶奶为了确保她受到良好的教育,并没有让她转学到其他学校,何况爸爸留下的积蓄也还够用,牛杂档赚的钱足够生活。
家里并不困难,只是爷爷奶奶想多留些钱给她。
那张爷爷奶奶过世后留给她的储蓄卡,到现在都没有碰过一分,那是爷爷奶奶一辈子的积蓄。
她虽然还小,却也知道不能乱花钱。
何况香山澳的物价素来很高,3800MOP的天价她只会看看,永远不会奢望自己也能拥有。
爷爷奶奶还在时,过生日是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爷爷会给她煮牛杂汤底的长寿面,奶奶也会买各种好吃的。
施婳早就忘了自己美梦中的仙女蛋糕。
但是在十九岁生日那晚,还是开心得失了眠。
小小的心愿于十几年后忽然得到了圆满。
她以为仅仅是巧合而已。
却不曾想,这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
空运……
这个品牌的京北分店至今都还在筹备中,自然只能空运。
而贺珩怎么可能连夜从香山澳预订一款明显需要耗时耗力设计,并且经过复杂手作而成的蛋糕给她。
原来,这个蛋糕,从一开始就与贺珩没有丝毫关系。
是她下意识误会了。
心里强烈的猜想隐隐浮出水面。
她正想从Beryl口中探知真相的时候。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容信步而来,他姿态矜落,眉目深情,极深的面部轮廓在暖色的灯火下如此令人悸动。
施婳心跳漏了一拍。
恍恍惚惚,心念意动。
“再不走,交警就来抄牌了。”
“啊。”施婳讶然一声,恍若梦醒,忙不迭站起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聊忘了……”
她跟Beryl聊得太过投入,居然忘记贺砚庭去取车,现在车子应该就临时泊在路边了。
男人生得这样完美,Beryl只消一眼就认出他来,她站直起身,有一种“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巧”的惊叹表情。
“呢位先生咁眼熟,你嚟过我店吖?就系你要我按照你要求设计一款定制蛋糕俾女仔过生日嘅。”(这位先生这么眼熟,你来过我店里吧?就是你让我按照你的要求设计一款定制蛋糕给女孩子过生日的。)
面对店主的热络叙旧,贺砚庭表现得异常淡漠。
Beryl继续确认道:“先生,冇记错嘅话,你曾经嚟我店取走蛋糕用私人飞机空运去京北冇错吧?”(先生,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在我店里取走蛋糕用私人飞机空运去京北没错吧?)
施婳神色震动,明显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太过于吃惊,一时半刻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男人清隽雅贵的脸绷得很紧,不由分说揽住少女的纤腰,敷衍而又没有说服力地丢下一句:“冇咁嘅事,你认错咗。”(没这回事,你认错了。)
浅瑰色的劳斯莱斯浮影果然泊在路边,匆匆上了车,施婳大脑混混沌沌的,半晌都没能消化店主那番话。
虽然前因后果她已经听得清楚明白,但……委实太过难以置信。
那只令她欢欣整夜,难得失眠的蛋糕。
竟然是贺砚庭送她的。
她却误以为是贺珩失误歉疚后的赔罪。
夜色渐浓,从本岛过氹仔的大桥不意外拥堵。
施婳终于是沉不住气,侧过脸,一瞬不瞬凝着他,心脏微颤:“贺砚庭,你是不是送过我生日蛋糕,樱粉色的,是一个球的形状,上面还有蝴蝶。”
她声音很低很细,透着女孩子羞赧的小心翼翼。
但是又很执拗,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刨根问底,男人却目视前方,仿佛专注于开车,心无旁骛,只淡淡回应:“都话咗佢认错。”(都说了她认错。)
他不承认。
施婳表情懊恼,心里却有股隐秘的甜蜜暗暗滋生。
她心痒难耐,盯着男人高深莫测的侧脸,糯糯的嗓音里染着恋爱中女孩的娇嗔,她语气笃定:“我才不信,肯定就是你。”
这世上除了他,还会有谁用私人飞机空运一只蛋糕。
疯了吗。
车堵得令人心烦意乱。
贺砚庭只觉得下腹忽而一阵躁。
躁得不明不白,有股火像是要喷薄而出。
“是不是一定要继续这个话题?”
喑哑磁性的嗓音逐渐染上危险的因子,施婳却是个不怕死的,她大胆地眨了眨眸,无辜嗫喏:“为什么不能说呀。”
她话音未落,甚至来不及看清眼前的光景,一道黑沉沉的身影蓦然间倾覆而下——
强势。
征伐。
欲气炙烈。
嘴唇被毫无预兆地封住,他吻得很凶,略显粗.暴。
激烈的唇.齿纠葛,她羞愤得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挣扎。
还是全然徒劳无功的那种。
车窗外夜雾浓稠,车内光线晦暗。
没人能看清劳斯莱斯浮影内这对男女究竟在干些什么。
就连当事人自己甚至都看不清分毫。
唯有唇.齿勾缠发出的滋滋水声令人羞.耻。
昨夜尚且温柔克制的男人这一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
他气息灼热,吻得深入,女孩的唇很快在暴戾的征伐下变得红润微肿。
明明觉得那样羞.耻,身心却难以自控地沉沦,施婳屏住呼吸,她紧紧阖着眼皮,腰部被男人箍得快要碎了,甚至不敢想继续下去可能会在车里发生些什么。
“呜呜呜,贺砚庭,动了,车子动了,你好好开车……”
男人持续深吻,只腾出一只手驱车。
施婳有气无力地挣扎,可惜车子只挪动了几米,很快又塞住了。
她又继续被亲。
意乱情.迷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丢了魂魄,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却好像昨晚一样……被人剥离了神志。
整个人湿软成一团。
休憩时,他给她留出了几秒钟换气的时间。
温热的薄唇抵在她耳垂,染着浓欲的嗓音沙哑迷离,一字一顿,似是威胁,却又更似无奈:“能不能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