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喜欢她吧13(2/2)
这五根手指,代表的分别是五个孩子,而最后握住这把刀的却是一整只手。
无论动手致父亲死亡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这都是五个孩子在母亲
死亡之后实在忍无可忍,合作完成的一场谋杀。
审判或许还会继续,但故事却到此为止。
毕竟再往后写,观众们想看的就不是能过审了,停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结局,开放式留有希望。
宋泽谦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她喜欢的剧本。
商鹿也突然间门明白了,在农村那天晚上宋泽谦和她说的话,他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在创作这部电影了。
商鹿看完这些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直接给宋泽谦回了消息。
【我接了】
宋泽谦也没睡,而是秒回。
【好大口气】
商鹿也同样回复他。
【我会让你选择我的】
宋泽谦:【拭目以待】
商鹿:【所以我演哪个角色?】
宋泽谦:【……次女或幺女都可以,但我觉得你更适合后者】
商鹿也知道,但她有一个顾虑。
【幺女人设和我之前演的角色会不会有点接近】
宋泽谦则回复她。
【放心,完全不同。如果最后选中你,我会带你亲眼去看看那样的孩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虽然是一部群像剧,但是主叙述视角还是在幺女的身上,相对来说这个角色也是串联起这一整部剧的主线,戏份也是最重的。
宋泽谦给商鹿一个星期的时间门做准备,然后再试镜。
商鹿喜欢这个剧本里的任何一个角色,很快便熟读剧本,开始全心全意练习表演。
*
与此同时,商家。
青年坐在堆着杂货的黑暗屋子里,闭着眼睛紧抿着唇。
事情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因为他没有成功带商鹿回家,父亲震怒,一如既往要拿棍子打他。
而这一次,商慕却伸手握住了那要从空中落下的棍子,他似有几分迷茫问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永远是妹妹做了让你不满意的事情,可受到责罚的却是我。”
“问这种无聊的废话做什么?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和你的母亲毫无相似之处。”商父回答这话时神色冷漠,有几分厌恶看着自己的儿子:“作为哥哥教育妹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妹妹犯错你受到一点惩罚也是应该的,这才能让你更好的记住教训。”
商父说着,就要再次举起棍子。
可是商慕依旧没有松开手,他眼底神色复杂,似鼓足了毕生勇气,声音坚定问道:“可是妹妹真的有错吗?我又有错吗?”
商父被他这种反抗对举动气得猛烈咳嗽起来,单手支撑在桌面上,弯着腰,似要把肺都快咳出来了。
商慕还是站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双手递了过去。
商父接过手帕捂住了口鼻,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商慕垂下眸子,他看见了那张手帕中沾染的鲜血。
父亲的身体这几年愈发不好,可却又对此严格保密,不向外界
透露任何消息,包括他这个亲生儿子。
此刻,商父冷笑着看着商慕:“我是你们的父亲,我说你们有错,还轮到你质疑不成?既然你为替妹妹挨打感到不甘,好啊,那我不打你了,你就和你妹妹一样去那间门屋子里待着吧,这样你应该总就觉得公平了吧。”
所以他就同样被关进了这间门屋子。
只有一扇窗户,可窗户却已经被木板封死。
屋内的灯被刻意拆除,整个世界只有一片黑暗。
他是一个成年人,只在这里待了五天,就觉得情绪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看不见日夜,只能靠一日三餐来判断时间门流逝。
他突然想到了商鹿。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关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门,该是多么的孤独无助。
她应该在那段时间门哭过很多次吧,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安慰她。
那一个星期,她到底该有多么难熬。
怪不得之后她性子似乎乖巧了许多,却又矛盾地变得比以前更喜欢说话,甚至到他觉得吵的地步。
她每一次怯生生地喊他哥哥,费尽心思找那些他看来无聊至极的话题。
是因为在这里太孤独了吗?才会在出去之后愈发想和人沟通,迫切希望得到外界的回应。
可他呢?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想要的回应,一次也没有。
商鹿参加的综艺他最近也都看了。
“我以前也挺喜欢看蚂蚁的。”
“因为小时候家里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很无聊,就只能去找蚂蚁说话啦。”
这两句话已然快变成了他的梦魇。
商慕又想起了上一次见面。
她说她是有点恨他的,可最后又还是和他说了没关系。
他很清楚,那不是原谅,是算了。
原来这里的每一天都这么难熬啊,并不像他小时候认为的那样只是待在一个房间门里就好了。
他曾经羡慕的,也同样是另一种刑罚。
只是他遭受的是身体上的疼痛,而她经历的是心理上的摧残。
他能做点什么呢?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知道一个秘密。
父亲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他和母亲有一个承诺。
母亲死前说过:“你要等到最少五十岁才能来见我,我在怀上这个孩子前有给你准备一封信,要到很多年后才会寄给你,你要等到那封信。”
父亲含泪点头答应。
可是商慕知道,那封信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母亲想给父亲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而距离父亲五十岁的生日,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门了。
他会让父亲收到那封信的。
*
两天后。
清晨,在看见迟宴给自己前一天半夜发的朋友圈点了赞之后,商鹿便去敲响了迟宴的家门。
迟宴看起来也是熬了个大夜(),头发难得乱糟糟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被压得翘起,嘴里叼着个牙刷,微眯着眼看她,问道:“……你家还是我家?”
商鹿习惯性回答:“我家。”
然后她就看着迟宴去洗手间门吐了牙膏泡沫便走向了自己家,拿冷水洗了把脸之后,便习惯性伸手去拿围裙,问道:“吃什么?”
商鹿:“……”
不,她真的不是来喊迟宴做早餐的。
尤其是在迟宴一副还没睡醒的表情下,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压榨员工的无良资本家。
于是商鹿立刻从房间门里抱出了一堆面包牛奶放在桌子上,挥手示意迟宴过来。
当迟宴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就看见商鹿已经把一罐打开的牛奶放在了他面前,又站起来弯着腰把一小袋面包已经拆开递到了他嘴边,一副殷勤的样子。
迟宴倒是不习惯于商鹿这副刻意讨好他的样子,没有去接面包,而是直接伸出食指点在她鼻头上将她脑袋往后抵了些,道:“可以了啊,有事说事。”
商鹿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虽然她也没想过隐藏,便嘟囔道:“还好我这鼻子没动过,不然你就完蛋了。”
商鹿想到了上次打扑克的时候,叶陆给林颜颜鼻子贴贴纸的时候按了一下,把林颜颜气得追着他狂骂:“你再用力点就等着给我出修复钱吧!”
听见商鹿这么说,迟宴却也还是不松手,甚至故意把她的鼻头往上推了些:“是吗?那得做个猪鼻子看看。”
商鹿坐在了椅子上,这次轮到迟宴半弯着腰看着她了。
商鹿故意对着迟宴咧了咧牙,道:“不放开我就咬你了啊。”
迟宴漫不经心回应道:“我好怕啊。”
商鹿便抬头假装要咬迟宴的手,而迟宴正好要收回他的手,食指便往下落。
当她的牙尖居然意外抵在迟宴的食指关节处时,两个人同时愣住。
温暖的口腔包裹着冰冷的手指,她的舌无意与指腹碰撞,让这诡异的暧昧感在一瞬间门到达顶峰。
商鹿反应过来,自然是立刻松了口,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嗯。”迟宴应了一声,看起来倒不是很在意这个插曲的模样,他将食指举起仔细看了看商鹿留下的牙印,夸赞道:“你牙口倒是挺好。”
说完,他便弯腰,伸手在商鹿脸上掐了一把,笑眯眯道:“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勉强原谅你了。”
他使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商鹿的脸部肌肤实在是过于娇嫩,这么轻轻一掐便留下了些红印。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忍不住吐槽道:“那你掐我干什么?哪有人一边说着原谅一边报复的?小心眼!”
迟宴非常理所当然回答:“擦手。”
商鹿:“……”
她居然没法反驳。
然后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迟宴,说:“擦手。”
迟宴没接,只是问道:“行了,说吧,这一
() 大早的到底有什么事?”
商鹿这才想起正事,很严肃问他:“你今天有空吗?”
迟宴思考了那么两秒,在确定之后回答:“上午都闲着。”
听见迟宴肯定的答案,商鹿便迫不及待从茶几上拿来了自己的剧本,问道:“那你可以陪我对一下戏吗?”
“可以,但为什么是我?”迟宴似乎并不太理解,然后问道:“我不是专业的演员,你为什么不去找……许则。”
被问到这个问题,商鹿想了想还是很诚实回答:“我觉得你的性格似乎和这个角色有一点点相似。”
商鹿饰演的角色是幺女,她的哥哥就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倒是让商鹿想到了从前高中的迟宴。
听见商鹿这么说,迟宴也来了兴趣,朝她伸手要剧本。
接过剧本之后,他翻看了几页,便直接道:“可以,来吧。”
商鹿则是又连拆了两个面包递给迟宴,道:“不急,我们还是先吃完早饭吧。”
商鹿说着,又给自己拆了一瓶牛奶,正想要喝的时候却被迟宴握住了手腕。
“等会,热一下。”迟宴说着便拿起那瓶牛奶像厨房走去。
商鹿微愣。
腹部隐隐的疼痛,在提醒着她生理期的到来。
她痛经向来严重,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止痛药吃了,此刻倒感觉还好。
不过……迟宴怎么会知道?
商鹿觉得奇怪,面对亲近的人她向来不是藏得住话的性子,便忍不住直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生理期?”
迟宴有些别扭地回答道:“高中时候我给你买过几次止痛药。”
商鹿:“!?”
有这事?
等等,她好像想起来了。
青春期月经来的并不准时,有时候她没有来得及随身携带止痛药,学校医务室开药又会和家里联系,她便干脆忍着。
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在去倒了热水回来看见抽屉里摆着需要的止痛药,以及……便利店买的红糖水。
那个时候她没什么朋友,还以为是什么好心的女同学偷偷给她的,却没想到居然是迟宴。
商鹿觉得奇怪:“你是以什么理由从医务室开到的止痛药?”
迟宴坦然回答:“腿上裹个绷带,假装骨折去医务室对着医生演戏。”
商鹿:“……”
牛的,迟宴这演技后来不进娱乐圈倒也是损失。
但商鹿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
“搞没搞错啊大小姐。”迟宴将热牛奶放在了商鹿面前,有些不太敢看她眼睛,语气尽量理直气壮回答:“我当时可是个手下有一群小弟的中二少年,校霸你懂不懂?做这种事很不符合人设的好吗?”
商鹿被他这话逗笑,道:“迟少爷还在这给自己立人设呢?确实,当时高中也不知道多少女生暗恋你。”
对于商鹿这句话,迟宴很想问她:那你呢
?
但这是一个没有太大意义的问题。
于是迟宴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道:“赶紧吃饭吧,吃完陪你对戏。”
“好。”商鹿应了一声,然后剥了个橘子,剥到一半便嫌皮实在太硬废指甲,便又递给了迟宴,让他剥完一人一半。
饭后。
迟宴陪她对着剧本,男人轻佻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念着台词,倒是格外好听。
“在乎那个家做什么,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家。”
“有什么好哭的,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行了,把眼泪擦干,要沾湿你的宝贝画作可别找我赔偿啊,我生活费都花完了。”
商鹿也尽力演着这个角色,她懦弱垂着脑袋,十分犹豫地劝着哥哥:“可是我们不能不回去,否则他会打我们,也会打妈妈的。”
“他不过是个老畜生罢了,别害怕他。”迟宴起身,却并没有按照剧本里写的那样直接拥抱商鹿,只是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会死的,一定会。”
眼前是被手掌挡住的一片黑。
然后便是一个非常轻的拥抱。
记忆回到了高中的某年夏天,迟宴第一次来阻止她继续等待姜亦。
当时天已经黑了,学校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只恶犬。
而保安亭没有人,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
那时候她想逃跑,却又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在那只野狗逼近,她吓得想哭却又不敢跑的时候,迟宴出现了。
他也是这样,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非常别扭地轻拍了拍她肩膀做安抚。
“畜牲而已,怕什么?真麻烦……别哭了,抓住我的袖子,送你回家。”
“他不过是个老畜生罢了,别害怕他。他会死的,一定会。”
一真一假,一个是现实一个是剧本。
可两道声音却似乎在这一刻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