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云山雾瘴(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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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惊喜像花一样绽放开,一扫连日来委曲求全的阴霾,整个人都变得开朗明媚,不敢置信道:“真的?”

    他先前努力了那么久,好感度都一直在百分之六上下浮动,没想到一夜过去,好感度竟然猛增到百分之九。

    薛沉景沉思片刻,悟了。

    为了早日完成这个该死的系统任务,他不介意再多牺牲一点色相。

    薛沉景问道:“你那个霞衣,什么时候失效?”

    系统:“还有半个时辰。”

    ……

    厢房内,虞意也已经起身,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

    雪白的寝衣裹在少女纤薄的身躯上,隐约透出内里肌肤的肉色。她轻轻拉开衣领,光滑的绸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虞意对着镜子左右照看,没在身体

    ()    上发现一丝昨晚激烈的痕迹。

    他们明明没做过。但在自己脑海里,她还记得她相公很厉害,他们决战到了天明,最后是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虞意盯着镜中投影,慢条斯理地往身上穿戴衣衫,半晌后,她眼中神色渐渐沉静,想通了。

    她不介意薛湫是带着系统任务来攻略她,但她介意薛湫任意更改她的记忆和认知。

    在这里隐居的三年,想来都只是“在她的认知”里的三年。他们究竟相处了几日,薛湫又究竟是不是薛湫,她都全然不知。

    她分辨不出那些有关他的记忆,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既然分辨不出,那就全都当做是假的就好了。

    虞意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作为被攻略对象,她对薛湫来说,应该还挺重要的。

    她穿戴齐整,梳理好发髻,伸手抽开妆屉,葱白的指尖从排列整齐的朱钗上滑过,选了一支石榴簪子插入发髻,对着镜子甜甜地微笑。

    簪子以赤红的珠子串成,压在鸦青的发髻间,衬着她脸上甜蜜的笑颜,十分鲜亮可爱。

    屋外忽然爆出一声巨响,虞意按压发簪的指尖一顿,提裙匆匆跑出去,紧张道:“阿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位于木屋前侧的厨房乱七八糟,垮塌了一半,阳光从薄雾蒙蒙中穿透进来,照亮空气中的浮灰。

    “别过来。”薛湫背对着他,恶声恶气地说道,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厌憎让虞意不由愣了一下。

    薛湫浑身紧绷,低垂着头,肩膀在金色的浮灰中轻颤,看得出来,他正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虞意能从后看到他紧扣在灶台上的双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突。砖石砌成的台面在他的手指下寸寸崩裂。

    在柴火上咕噜噜沸滚的砂锅裂成两半,滚烫的白粥泼洒下来,大半都浇在那双紧扣台面的手上。

    虞意倒吸一口气,抬手捂住嘴,目光落在他被白粥烫红的手背,惊讶道:“阿湫,你怎么了?”

    她语气里盛满担忧,却没有上前半步,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温泉湖的方向。鹤师兄听到响动,扑腾起翅膀,从湖中飞跃到她身后来。

    虞意又感觉到了那种令她浑身发冷,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尖叫的威胁。她听从了自己身体发出的本能警告,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主、主人……”系统小心翼翼地呼唤它的宿主,此时却也词穷得不知该如何安抚他才好。

    在半个时辰前,它才向宿主高兴地播报了女主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提升到百分之九,只差那么临门一脚,主线任务完成,副线剧情就会跟着解锁成功。

    可就在这半个时辰里,好感度开始缓慢下降,最后再次定格在了百分之六。

    任谁在刚刚得到好消息,瞬间又被打回原地后,都不会开心。尤其它的宿主还是个不太擅长控制自身情绪的人。

    系统十分无奈地看一眼自己的女主,它也实在没能想到,虞意竟然这样难以

    攻略。

    ……

    熬到软稠的白粥即使从砂锅中漏出来,也还在咕噜噜地冒着泡,热乎乎的蒸汽拂来薛沉景鼻间,软糯甜香,但是灼烧在他手背上,却无比刺痛。

    因为太过用力,薛沉景手背上的水泡破开,渗出的血很快染红了白粥。

    躁动的骨魔从山林间奔出来,被主人强制性的命令压制在原地,焦躁地在原地刨土,口水流淌了一地。

    哒哒哒的撞齿声遥遥传来,虞意听到了这奇怪的声响,疑惑地往树林的方向打望。

    鹤师兄感觉到危险,在旁张嘴拖拽她的袖摆,想将她拉上自己后背,离开这里,离开那个阴晴不定的奇怪家伙。

    就在虞意打算跳上丹顶鹤后背跑路时,腰上忽然一紧,有什么东西,如蛇一般飞快缠上她的腰肢,猛地将她扯离丹顶鹤身边。

    整座木屋被一股无形之力挤裂,崩塌。鹤师兄被阻拦在外,闯不进来,只能用尖锐的鸟喙狂啄挡在身前的无形阻碍,每啄一下,长长的鸟喙都会陷进去,又滑又黏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它双翅大张,焦急地叫唤。

    虞意浑身上下都被那蛇一样的东西缠绕紧缚,冰凉滑腻的触感紧贴在她皮肤上,这种感觉让她似曾相识。

    脑海里闪过几幅记忆碎片:浓雾遮掩的山道,空气中拥挤蠕动的触手,钻入她嘴里,渐渐泛出粉色的腕足末梢。

    现下,她就和那复苏的记忆碎片当中一样,被触手拖拽到薛沉景面前。

    薛沉景转过身,忍受着她身上五彩霞衣的尖刺,对她伸出双手,“虞意,我手背烫伤了,很疼,帮我擦点药,好吗?”

    少年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眼泪压在浓密的睫毛下,覆盖住黑润的眼瞳,只要轻轻眨眼,泪珠就能从眼眶里掉下来。

    他此刻的唇色更红,几乎滴出血来,下唇上带着咬出来的牙印。

    虞意被触手吊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瞳里深深印着他含泪的模样,喉间不自觉吞咽了两下,声音发涩地说道:“你、你先把我放下来。”

    她话音未散,双脚就落到实处,只是腰间的紧缚感并没有消失,无形的腕足还牢牢握着她的腰。

    虞意脑中被篡改的认知开始恢复,此时脑子里混乱得很,一时间是她与薛湫在这山间小屋中生活的画面,她托腮笑看他手忙脚乱地炒菜,蹲在屋顶上检修瓦片。

    一时间又是血色弥漫的浅滩,他从后一剑刺穿一个人的心口。

    虞意太阳穴突突地胀痛,艰难地梳理脑海里的记忆,从腰间锦囊取出烫伤膏,涂抹他烫伤的手背。

    她指尖每一次触碰他的手背,都有针扎的刺痛扎进他手骨里,薛沉景咬牙忍受,哑声问道:“你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虞意诧异地抬起头,“什么?”

    薛沉景紧紧盯着她,眼中有着疯狂翻涌的情绪,控制不住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滑,目光逼视着她。

    “你对我的好感太低了,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喜欢我,再多喜欢我一点,求求你再多喜欢我一点。”

    眼前的人看上去实在有些癫狂,虞意下意识往后退,但是视线却离不开他,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被男人的哭颜蛊惑到。

    薛沉景一句又一句的哀求声传入她耳中,虞意觉得无比熟悉,她好像曾经听过无数遍,不断不断地说着不够,哀求她再多喜欢他一点。

    她退一步,薛沉景就往前一步。整个身影都罩在她身前,这样朝她逼近,实在很有压迫感。虞意脸颊上甚至落了几滴从他下颌滴落的眼泪。

    她眨了眨眼,擦掉滴到脸上的泪,愣愣地盯着他说道:“你的眼泪好大颗啊,像珍珠一样。”

    如果是真的珍珠就好了。

    薛沉景愣了下,情绪都被她打断,不上不下地哽在心口。

    他沉默地盯着她须臾,锲而不舍地伸手解自己的腰带,丢开腰封,褪下外袍,扯开衣襟。

    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尖刺让他身体不住颤抖,肌肤都泛出粉色,含着浓浓鼻音说道:“你喜欢我的模样吧?喜欢我的身体?你可以看可以摸,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再多喜欢我一点,就一点点,好不好?”

    虞意被逼得几乎仰倒在身后无形触手绞缠而成的肉床里,她睁大眼睛,乌黑的眼瞳中倒映出他一副楚楚可怜却又无比强势,祈求她垂怜的模样,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大哥,你们做攻略任务的,都这么卖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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