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本就是同一个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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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本就是同一个人...)===

    念头一起,往日的种种都变得不对劲。

    譬如就寝时要熄灯,陆缙允了,只当妻子尚不适应。

    譬如就寝后不同床,陆缙也允了,他也不喜与人同榻。

    晚上妻子一贯寡言,陆缙也不在意,只以为是妻子生性腼腆,不善言辞。

    凡此种种,只要他的妻有所求,他无不应允,就是不想重蹈父亲覆辙,给他的妻足够的体面。

    倘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呢?

    陆缙一向克己复礼,修身慎行,没由来起了妄念,如烈火燎原,烈日灼心。

    如此强烈,难以抑制,甚至根本没见过几面,便像雪崩一样,越滚越大,奔腾直下,一发不可收拾。

    以为自己同父亲骨子里一样,都是表里不一,三心二意。

    陆缙微微垂眸,打量被他箍在怀里的江晚吟。

    他从前待她只如晚辈,目光也多以宽容为上,现在越看,越觉得她实在不像刚及笄的少女。

    尤其现在,眼底的水光几乎快溢出来,轻轻一瞥,便晃的人心旌荡漾。

    她当真什么也不懂么?

    若是不懂,那日为何手足无措的拎着裙摆?

    若是不懂,又为何总是刻意避开他?

    还有夏日湖边,哭着对他说她做错了事,问他能不能回头,有没有悔改的机会。

    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能做错什么事呢?

    不过是打碎了花瓶,丢了香囊,又或是完不成课业之类的小事。

    就像他的妹妹陆宛一样,每日发愁的全是该制什么样的衣裳,该去赴哪家的宴会,又或是同哪个女伴拌了嘴,闹小脾气。

    总之,都限于闺阁里。

    少女的忧愁,轻的像春日的柳絮一样,微风一吹,便能散个干净。

    陆缙并未想到妻妹明明也是同样的年纪,看起来更加胆小,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却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

    陆缙生平最恨欺瞒,最厌恶同父亲一样,更不愿步他的后尘,然而疑窦丛生之时,涌入的除了铺天盖的怒意,还有深埋在心底,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也不想宣之于口的一丝几乎淡的觉察不出的庆幸——

    竟然是妻妹。

    幸好是妻妹。

    既然是妻妹……

    陆缙按着指尖,眸色幽深。

    原来是她,一直是她,从前压下的念头忽然比之前百倍千倍的滋长,像西北荒里的风滚草,越滚越大,越堆越多。

    但……这一切只是猜疑。

    万一不是呢?

    陆缙需要验证,而眼下就有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眼见不一定为实,身体却骗不了人。

    他十分熟悉妻子,妻妹又中了药,百般的婉转相求。

    他只要试一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陆缙不动声色,将江晚吟放下,搁到红木圈椅上,转头吩咐身旁的女使道:“你们出去迎一迎大夫,他是外头来的,不识路。”

    大夫便是不识路,门前也有接引的门子,何须她们两个女使去迎?

    晴翠略有一丝疑惑,正欲问出声,陆缙身旁的女使却懂了陆缙的意思,连忙答应了一声:“公子放心,奴婢这就去。”

    说罢,便拉着尚且懵懂的晴翠便往外走。

    红木门被轻轻掩上,晴翠眼睁睁看着帘子拉上,愈发觉得不对:“大夫是该迎的,但小娘子的药尚且未解,我们出来了她该如何是好?不成,至少得留一个,我得回去。”

    晴翠急匆匆地便要往回折返,她身旁的女使却拽住了她不让她走。

    “公子既然在,自然是能解的,你操什么心,快些走。”

    那女使压低了声音。

    “姐姐这是何意?”

    晴翠一时没明白,略一思索之后恍然大悟,她们都走了,大夫又没来,那房间里不是只剩下小娘子和郎君了。

    “可小娘子根本不清醒……他们怎么能……”晴翠慌了。

    “喊什么。”

    那女使张着眼望了望,见四周无人,才指点道,“怎么不能?你们小娘子不过是一个庶女,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可是……”

    “可是什么?公子都已经在里面,都这个时候了,你难不成还能将他拉出来?再说,便是公子要走,你们娘子肯撒手吗?”

    晴翠一噎,若是小娘子没有替大娘子圆房,这归宿的确不错。

    但他们早已有了接触,若是今晚他们以这种身份又在一起,势必无法遮掩。

    晴翠心急如焚,然小娘子多半已经被药效折磨的糊涂了,刚刚当着他们的面便主动攀上去,现在必定如这位姐姐所说,恐怕扯都扯不下来,拽都拽不走。

    不行,万万不可。

    晴翠快速思索了一番,大夫要来还有些时间,应当还有机会,便匆匆寻了个借口,眉头一皱,捂住肚子:“这位姐姐,我忽然腹痛,你且先一个人去,待会儿我去找你。”

    “哎……”那女使觉察出不对,伸手想去拦。

    但晴翠脚步极快,三两步便脱身离开,直奔披香院去找江华容。

    ***

    女使走后,原本不大的室内突然旷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冰鉴里的冰也快化完了,江晚吟蜷在椅子上,愈发的热。

    窗外的槐树上,蝉鸣仍是未停,一声一声,一阵一阵,混合着池塘边的蛙鸣,燥的她后背微微出了汗。

    不远处,陆缙站在案边,身着月白襕袍,如清风朗月,山巅冰雪。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仿佛玉骨做的,替她倒茶时两指一并,说不出的好看。

    他整个人落在江晚吟眼里,只有一个字——冷。

    与她截然不同的冷。

    又是她亟需的冷。

    江晚吟蜷在椅子上,余光里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像是从中间被扯成了两半。

    一半告诉她,她不能接近,尤其现在已经中了药,无法控制,实在太过危险。

    另一半又想靠近,仅仅是远远的看着,她都觉得凉爽了许多。

    可理智到底是尚存,当发觉女使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姐夫又主动给她倒了凉茶照顾她时,江晚吟觉出些许不对来。

    两股情绪激烈地挣扎着,江晚吟重重掐了下手心,一吃痛,勉力分出一丝清明,偏头轻声问陆缙:“姐夫,她们怎么都走了?”

    “天色晚了,大夫来了,不识路,需要人迎。”

    陆缙声音沉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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