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完全没法拒绝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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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却并不知情。

    第二日一醒,众人才得知江华容已经被休了,当晚便由忠勇伯带了回府,皆唏嘘一声。

    不过这位少夫人平时眼睛便长在头顶上,除了一张脸,其余皆乏善可陈,是以江氏被休一事虽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却也在意料之中。

    倒是寿春堂来了个同陆缙有三分像的人,让人无端生了不少猜疑。

    陆骥对外只说裴时序是公府远侄。

    但哪有远客来,不安排住在府里的?

    且长公主也怪的很,这客人一来,长公主便称了病。

    有好事的便在暗地里窃窃私语,竟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偶有嚼舌根的让陆缙听见,陆缙面无表情,让人拖出去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打了二十板子后。

    从此,便是有猜测也没人再敢宣之于口。

    不过那么多桩事里,最要紧的还要属老太太的病,老太太年事已高,这回怕是难挺过去了。

    在这样的紧要关口,自然也不好再商议婚事。

    是以众人便很默契的暂时压着,只观望老太太的病症。

    不管江晚吟究竟是为什么进的府,名义上她只是到家塾念书的。

    纵然江华容被休了,家塾的课还有几日,她也不好在最后关口放弃。

    且她的家说到底还是忠勇伯府,一回去便要面对如此势力的父亲,倒不如留在公府躲个清静。

    幸而,家塾里的小娘子们皆是明事理的,对江晚吟并无异样,于是江晚吟便这么不尴不尬的留了下来。

    只是,她和陆缙之间却不一样了。

    江华容被休之后,陆缙也快去绥州赴任了,是以他并未大费周章搬回披香院,仍是在前院退思堂住着。

    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话不过三句,又像回到了刚入府时一样。

    陆缙不开口,江晚吟更是不知如何面对他,就这么一日日地冷下去。

    这一日,江晚吟原打算和舅舅一起去看裴时序,提着汤出了披香院,走过园子时,一拐弯,不小心却撞到了脚步匆匆的康平。

    “娘子小心!”

    康平赶紧往后让了一步,方险险避开,又庆幸,“幸好,药没洒。”

    “药,谁病了?”

    江晚吟抬眼,

    “还能有谁?是咱们公子。”

    康平咕哝道。

    这也不能怪他,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长时间,也算见证了他们的一点一滴,公子对这位小娘子那时当真用了心的,可结果呢?那姓裴的一回来,江晚吟便要跟他走了,置他们公子于何地?

    江晚吟一听陆缙病了,微微蹙了眉:“姐夫怎会生病?”

    康平揣了揣手:“娘子,咱们公子便是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几日又是去寿春堂侍疾,又要安抚长公主,还有红莲教的案子,再加上三月期将至,公子马上又要赴任绥州,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都得他来,可不是生生给累病了么!”

    江晚吟这还是第二回听见陆缙生病,又想起当初他为了救她一同坠崖的事,顿时便待不住了。

    “病的重吗?”

    “不算轻,烧了一日夜了,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此时,夕阳西斜,落日熔金,距晚膳还有一会儿,江晚吟望了望别院的方向,又看了退思堂,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陆缙一趟。

    就一会儿,应当不会耽误的,她安慰自己。

    康平一听江晚吟要去探望陆缙,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他私心里觉着公子虽然不说,但大抵也是希望这小娘子去的吧。

    退思堂

    江晚吟到时,陆缙刚好醒了,隔着屏风叫了一声。

    “水。”

    声音低的发沉,略有些哑。

    同平日大不相同。

    康平赶紧上前,江晚吟却伸手拦住他:“我来吧。”

    “好。”

    康平很识趣的推下。

    离开时,想了想,又替他们掩上了门。

    因着病中需要休息,室内并未点灯,冬日黑的早,从披香院过来只这一会儿,天便暗了。

    是以,当江晚吟倒好了水,递过去时,陆缙并未认出她来。

    只是接过杯子,指尖偶然擦过时,他忽然睁了眼,语气沉沉:“是你?”

    江晚吟嗯了一声。

    却不知再说什么。

    只看着他浅淡的唇色。

    陆缙也没再去接那杯子。

    反问:“谁告诉你的?”

    江晚吟见他语气有几分冷意,疑心他是不想见她,便没拖累康平,只开口道:“刚好路过,便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陆缙虽在病中,但病的是身体,神思仍十分清醒。

    他看了一眼她手边的食盒,又听她说路过,而过了前院便是东门,东门外正是裴时序的别院,很快猜到她大概是要去见裴时序的。

    顺便,才看他一眼。

    陆缙阖了眼,手背随意地搭在额上:“死不了。”

    语气恹恹的,江晚吟觉出他是不想同她搭话,便搁下了手中的杯子:“你没事就好。”

    又站了站,见陆缙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便垂着眼:“那我走了。”

    陆缙闻言,原本阖上的眼又掀开。

    她如今,是连敷衍也不愿敷衍了。

    他盯那道背影,一步,两步……

    很好。

    到了门边,也没回头。

    一次也没。

    论心智,他不知胜她几筹。

    论薄情,他却远不如她。

    陆缙眼底冰冷,原本搭在额上的手随意垂下。

    搭到江晚吟放在桌边的杯子上。

    有意,往外拨了一下。

    霎时,桌边传来一阵清脆的杯盏碎裂声。

    噼里啪啦。

    江晚吟立马回了头,快步折回去:“怎么了,烫到手了吗?”

    “无事。”

    陆缙往回拿。

    “我看看。”

    江晚吟却不肯放,捉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确认只是红了一点后,松了口气,“没什么事。”

    紧接着,便低头拿帕子细细的帮他擦,又抱怨:“你这里怎么连个女使都没有?”

    “书房要地,寻常人进不得。”

    陆缙瞥一眼她认真的模样,浅淡的唇色终于回了些温。

    江晚吟一向格外细致,替陆缙擦完手后,又见他额上也出了薄汗,迟疑地问:“额上要不要擦?”

    陆缙声音淡淡的:“随你。”

    江晚吟知道他一向最是爱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只微微纠结了一下,又替他擦起了额头。

    边擦,边忍不住叮嘱着。

    “你如今在病中,不要总是逞强,有些事该让人帮忙一定要叫,否则,下回杯子里装的若是热茶,怕是要烫伤了。”

    陆缙并不应声。

    他病中有些难得有些脆弱,江晚吟不放心,又继续道:“还有,这伤寒不是小事,容易惊厥,你晚上一定要小心。”

    陆缙仍是不应。

    只是想,她对裴时序是不是也是这样照顾的。

    越想,心烦更甚。

    江晚吟又替他将滑到腰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也不要贪凉,万一……”

    她正絮絮的念着,陆缙一翻身,忽然将江晚吟压在身底,封住了她的唇。

    江晚吟眼睛瞬间睁大。

    一触即离。

    陆缙按了按太阳穴,只说了一个字:“吵。”

    江晚吟立马闭了嘴。

    陆缙却没松开她,反倒顺势直接将头埋在她心口。

    整个人大半压上去。

    江晚吟被他沉重的身子压的顿时喘不过气。

    “太沉了。”

    她憋红脸,试着推了推。

    “别闹。”

    陆缙声音沾着些疲累,“让我歇一歇。”

    江晚吟从未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瞬间便心软了。

    “很累么?”

    她垂眼。

    “嗯。”

    陆缙眼阖着,薄唇也抿着,又拨开她衣领调整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江晚吟没束胸,她捂着衣领,本是不想由着他的。

    可一看见他微青的下颌,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完全没法拒绝他。

    食指一松,任由他鼻尖抵在她心口。

    侧脸贴着她的温热。

    陆缙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仿佛只是寻个舒服的休息地儿。眼一闭,呼吸很快变的平稳。

    只是因着还烧着,他呼吸比平日烫很多。

    热气把江晚吟心口都呼湿了。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见陆缙睡着,江晚吟本想悄悄离开。

    但她一动,陆缙反而抱的更紧,埋的更深。

    江晚吟最后还是作罢。

    反正已经晚了。

    他如今还病着,她实在放不下心,不如便留下来照看他。

    江晚吟叹一口气,双手抱住陆缙的后颈调整成舒服的侧躺。

    紧接着她红着耳根,小心翼翼用两指拨开一边柔软,免得挡住他鼻息。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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