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你若是敢走我现在便要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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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思可真深啊。

    简直深不到底。

    江晚吟顿觉可怕。

    一旁的孙清圆看着江晚吟变幻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尝试着问:“你们都已经这样了,世子该不会没有对你说过这些?”

    江晚吟不说话。

    孙清圆顿时如临大敌,她赶紧找补道:“我不知你们之间尚未说开,不过,江妹妹你也别太在意,凡事论迹不论心,世子如今待你是极好的,这些事都已过去,便不必再计较了。”

    江晚吟只淡淡嗯了一声。

    此时,陆缙已经快出来了。

    孙清圆哪里敢继续待下去,连帕子都没拿,赶紧松开了江晚吟的手,快步上了马车。

    陆缙出来的时候,江晚吟身边已经没人了。

    只有一方帕子掉在了她脚边。

    陆缙俯身捡了起来,再一定睛,却看见紫罗兰的帕子角绣了个小小的“孙”字。

    “不是你的?”

    他问,“刚刚谁来过?”

    江晚吟只抿着唇,一副十分累的样子。

    陆缙心生不好,又看向一旁的晴翠。

    晴翠哪里禁得住他这般打量,一激灵什么都招了:“是孙清圆,孙娘子。”

    陆缙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看向江晚吟,声音难得有些停顿:“你……知道了?”

    江晚吟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陆缙一眼。

    脑中又回想起舅舅那日对她的叮嘱。

    舅舅说陆缙心思手段远远在她之上,她恐会招架不住。

    江晚吟当时满脑子都是陆缙,很肯定的说不会。

    现在再回想,舅舅的话,一句一句都好似成了谶言。

    江晚吟一句也不答,径直上了马车,伸手便想拉上车帘。

    却反被陆缙一把按住。

    “别闹,你先听我说。”

    僵持片刻,街市上的人纷纷投来了眼光。

    江晚吟倒是无所谓,她初到上京,没多少人识的她。

    但陆缙不行,他家世显赫,样貌又出众,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大约很快就会被认出来。

    刚休妻不久,便当街同以前的妻妹拉扯,若是有言官参他一折,再添油加醋些,他的名声必会受到影响。

    都到了这种时候,江晚吟真恨自己脑中想过的第一件事仍是陆缙的声名。

    可手却极不听话,仍是放了他进来。

    两个人便又同处一室,只是,这回,沉默的却成了陆缙。

    许久,他方开口:“抱歉,此事是我瞒了你。”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却缓缓摇头:“不必,说到底,还是我欺瞒在先,咱们刚好两清了。”

    “两清?”

    陆缙眼底一沉。

    “是。”

    江晚吟很平静。

    自从裴时序回来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都在为蒙骗陆缙而愧疚,夹在两人之间,寝食难安。

    如今,她陡然发现哥哥不像她从前想的那般无害。

    陆缙也早就知道了一切,冷眼旁观。

    一个,两个,都在欺她,瞒她。

    她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从前是我有过,但即便瞒了你,我并未真正伤你,你冷静冷静。”

    陆缙试图安抚。

    江晚吟却反问:“那昨晚呢?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留的我?”

    “是。”

    陆缙目光直白,“我的确不想让你走。”

    江晚吟闭了闭眼:“那个耳铛,也是你故意留下的?”

    “是我。”

    陆缙仍是承认。

    “你无耻!”

    江晚吟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陆缙并不反驳。

    有些事情,只需看结果,无需问手段。

    江晚吟又问,声音已经颤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早在孙清圆知道之前。”

    陆缙并未隐瞒。

    江晚吟顿时心如死灰,她掀开帘子,冲车夫叫道:“停车!”

    “你做什么?”

    陆缙制止。

    “我要下去。”

    江晚吟今日觉得自己的整片天都要塌了。

    从小长大的哥哥有更为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直倾心以待的陆缙也一直在瞒她。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江晚吟此刻已经完全分不清,她只感觉出自己一直在被人利用,一直被蒙在鼓里。

    然陆缙却不许她走:“你要去哪?找裴时序?他刚刚伤了你,你不怕吗?”

    “不必你管。”

    江晚吟道。

    不必他管,她当真知道一起长大的竹马是什么人吗?

    陆缙压着怒气,吩咐车夫道:“没我的命令,不许停。”

    车夫虽是江晚吟带来的,但毕竟是国公府的人,很轻易便决定了要听谁。

    勒着缰绳,又紧了三分。

    江晚吟顿觉更无力,他们都极为厉害,心智谋略都远远胜于她。

    她仿佛一块砧板上的肉。

    陆缙眼底亦是冷寂:“三个月了,在你眼里,我还是敌不过他?”

    “那你呢,你又把我当什么?你这些日子你隐而不发,不过是把我当成你们争夺的战利品?”

    江晚吟反问。

    陆骥眉眼一凛,似乎又觉得好笑:“战利品?”

    “不是么?”

    江晚吟不知为何,竟觉得手腕此刻比刚刚裴时序攥她的手腕还疼,十指连心,一直从心口疼到了骨子里,“还是说你更早之前便知道了我同哥哥的关系,这些日子以来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同他争抢?”

    “对付一个裴时序,你以为我用得着借助你?”

    陆缙睥睨着眉眼。

    这下,不带一丝温情。

    江晚吟抬眼,第一次见陆缙这样锋芒毕露。

    陆缙不知是可气,还是觉得可笑,沉着眉眼,字字句句点破江晚吟的天真。

    “你以为我会把一个私生子放在眼里?事发当日我便让人围了退思堂,若不是这个私生子恰好是你的未婚夫,是你在意的人,你以为他能活过当晚?若不是怕你伤心,你觉得我会容忍他屡次三番出入国公府?若不是为了你,单单只为他母亲,他早已死过千次百次!事到如今,你反而觉得我不在乎你?”

    “我固然骗了你,但也帮了你,救了你,我纵容你,放任你到如今,不过是为了你心甘情愿。”

    “江晚吟,是我把你惯的太天真。我若是想要你,你以为你当真能拒绝?”

    陆缙摁了摁太阳穴,压下火气,沉声吩咐车夫:

    “掉头,去京郊三里亭的耦园。”

    “你做什么?”

    江晚吟自从那间置办给裴絮的憩园出来之后,一听闻类似的名称登时便心口一紧。

    “让你冷静冷静。”

    陆缙声音低沉又从容。

    “我不去。”

    江晚吟闻言只想跳车。

    陆缙纹丝不动,一句话便让她动弹不得。

    “你若是敢走,我现在便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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