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很难说他没有私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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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局(很难说他没有私心...)===

    两人跳船之后,裴时序立马命人去追。

    然此时禁军的船已经追到,霎时,万箭齐发。

    裴时序不得不暂时收手,命人加快向前。

    两边箭雨纷飞,又缠斗了许久,最终,裴时序折损了一半人,匆匆南下远走。

    此时,陆缙也带着江晚吟登上了船,接过披风一盖,将江晚吟包的严严实实的。

    浑身湿淋淋的,江晚吟被陆缙往上托起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她年纪尚小,也是冬日,因着贪玩落了水,之后被裴时序所救,方捡回来一条命。

    此刻被以一样的姿势拥着,她心口忽然浮起一股难言的熟悉感。

    裴时序一直说当年不是他救的她,她当时只以为是他在赌气,现在想想,救她的人会不会当真不是他,而是陆缙呢?

    倘若是这样,那她这些年……岂不是一直认错了人?

    江晚吟落了水本就浑身发冷,此刻千头万绪,耳畔嗡鸣,一时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陆缙眉间一紧,赶紧将人抱进了船舱内。

    此时,前去追赶的禁军也折了回,陆缙便命人暂时上岸,紧接着又带着江晚吟去了医馆。

    比起身上的伤来,江晚吟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今日又得知如此多的消息,精神更为疲惫。

    大夫说她腿伤没大碍,只是思虑过度,需要休憩。

    陆缙便将江晚吟带回了府,没让人打扰。

    大约是太过疲累,江晚吟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看着水云间熟悉的红罗帐子,脑中晕乎乎的,一时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是被带走了?还是回来了?

    屋内没点灯,炉香静静的燃着,门外隐约有人声交谈。

    当那高大的身影朝她榻边走来时,江晚吟浑身一蜷,抱着被子往里侧躲。

    “是我。”

    陆缙点了灯,又将白棉布的灯罩罩上。

    火烛明亮,江晚吟看清了来人,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陆缙。

    “这么黏人?”

    陆缙笑,缓缓抚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江晚吟倒真希望这几日的见闻是一场噩梦,希望裴时序同红莲教无关,但世事总是比噩梦更可怕。

    她不答,反问:“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天一夜了。”

    陆缙在她榻边坐下,揭开被子看了眼她的腿,“还疼么?”

    陆缙眼底又沉了沉:“怎么伤的?他逼你了?”

    “不是。”

    江晚吟赶紧摇头,“是我自己跳的车。”

    跳车?陆缙很快想明白一切,难怪裴时序明明已经到了城门,却还是换了水路。

    他沉着眉眼:“下次无论如何,都不可伤到自己。”

    “知道了。”

    江晚吟答应了一声,又问,“他怎么样了?”

    “逃走了。”

    陆缙道,语气倒是不见意外,只说,“平南王也起了兵,最近几月,西南怕是要大乱。”

    而后,陆缙又将安平的事一一捋给她听,江晚吟才明白红莲教和平南王的关系。

    难怪,这两年裴时序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她从前只以为他是去行商,现在想来,他不在的时候应当一直都在绥州。

    全是假的,哥哥骗了她和舅舅几年。

    可他若是如此身份,追究起来,林氏和公府应当都难逃干系。

    江晚吟脑袋很乱,紧张地问:“我舅舅呢,有没有受到牵连?”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

    陆缙安慰道。

    有他承诺,江晚吟自然是放心的,她忽然又想起了落入海中时抱着陆缙的熟悉感,眼睛缓缓抬起:“你从前,有没有去过青州?”

    “去过。”

    陆缙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江晚吟又问:“那你有没有救过一个落水的幼女,大约十年前,五六岁的样子?”

    “的确有。”

    陆缙沉吟片刻,“也是你们林氏的,当时一直拽着我叫哥哥……”

    说到一半,陆缙声音顿住:“那孩子是你?”

    江晚吟叹一口气,极缓慢地点了下头。

    其实,在落水之前,江晚吟同裴时序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也就是之后,才慢慢亲厚起来,最终定了婚。

    但如今她却发觉,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江晚吟顿觉荒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怎么回事?”

    陆缙发觉了她的异常。

    江晚吟倒也没隐瞒,一一如实的说了。

    陆缙沉默片刻,反问:“若是没认错人,你还会同他定婚吗?”

    江晚吟愣了一下,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认真的回想之后,她并未隐瞒,还是点头:“应当还是会的……”

    毕竟,即便没有落水,日子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结果应该还是没什么不同。

    说罢,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陆缙。

    他并不在意早晚,只是一想起来空缺了她许多年,脸色仍是不大好看。

    陆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江晚吟敏锐的觉出了他的不悦。

    自打哥哥回来之后,他要么云淡风轻,要么胸有成竹,仿佛完全不把哥哥看在眼里。

    可现在,不过是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便能惹得他如此不悦。

    想来,这些日子他恐怕也没有看上去那般镇定。

    难怪,想引蛇出洞明明不知将她藏起来这一条路,他却非要选了这样极端的法子。

    现在想想,很难说他没有私心。

    江晚吟唇角抿出一丝笑:“话虽如此,但知道是你,我更加欢喜。”

    “真的?”

    陆缙掀了下眼皮。

    江晚吟重重点了下头。

    陆缙脸色这才好看些,只是仍在计较:“何谓‘更欢喜?’难不成你先前还有保留的余地?”

    江晚吟不过随口一说,偏被他抓住了字眼。

    若是没这桩事,她倒是没发觉陆缙这样沉稳的人,竟也会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般这样在意她的字字句句。

    江晚吟顿觉好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缙眼底又沉了下来:“你笑什么?”

    江晚吟眼底笑意更甚,笑盈盈地看着陆缙:“我笑你这样聪明的人竟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我都随你跳了海,我的心意,你还不明了吗……”

    她声音轻轻的,又带了一丝埋怨。

    陆缙唇角也漾开,偏继续追问:“哦?你什么心意,我怎么从未听你明说过?”

    这回,倒成了江晚吟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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