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0 章 260(一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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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袁熙完全没有想到,他在这长安城中刚从暗转明,就要面对这样一种艰难的处境。

    在田丰问询为何是由他前来长安的时候,他又不敢告知于田丰,这是因为父亲对自己的下属都怀有戒备之心,又在对长安这头实力的戒备状态下,担心其他来负责这个“重任”的,也会被这头给策反,只说是袁绍实在很担心田丰的安危。

    听到这里,田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该因为袁绍的反应不及时而对他生出什么埋怨情绪。

    更不应该在乔琰和兖州乔氏决裂,在刘焉面前陈说要单独开宗立户的时候,对她抱有什么同情动容的情绪。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会尽快将你送出长安的。”

    田丰的主要活动范围和郭嘉所产生的交集并不多,这就势必会让袁熙与郭嘉的相处,变成他很难插手到的区域。

    郭嘉这种人精,能在乔琰的大司马府做这个名分与实际上的二把手,绝对不是袁熙所能招架得住的。

    若是被郭嘉套出了什么话来,那就真是前功尽弃了。

    为此,田丰围绕着给袁熙改出的假名“元西”一点点地构建起了他完整的人生框架,盯着他在晚上完成了背诵。

    袁熙听了个头昏脑涨,却也知道这确实是此刻最合适的应变之法,让自己尽量模糊掉属于袁氏二公子的举动习惯,为第二日与郭嘉的过招做好全套的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郭嘉第二日让人带来了消息,原定于今日的带他四处走动要往后推上两日。

    君侯有要事相托,他需要离开长安城两日。

    一想到可以晚点再和郭嘉过招,袁熙原本还有些食不下咽的状态顿时一改。

    “这就是猫抓老鼠的精髓吗?”对于郭嘉这种一紧一松的操作技法,乔琰简直要看乐了。

    玩心理战术这种东西,她自己就是个中好手,但她手底下的谋士也并不逊色。

    在乔琰接下来的重心都在与各家进行利益博弈的时候,有人给她表演这样的一出好戏,实在是很解压。

    郭嘉坐在她的对面,见乔琰并未因为他在这接风洗尘中偷偷解除了禁令而问责,惬意地又抿了口茶,“过两日我先带着那位袁二公子往河渠之类的地方走走,再降低他

    ()    的戒备之心。也顺便让他知晓一下豫州那头的战况。”

    袁熙跟沮授等人是一道从邺城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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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如今的时日也不长,对袁熙来说就是个未知之事。

    父亲在对袁术的交战中重新夺回了主动权,这必然能让袁熙心中的慌乱情绪平复不少。

    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往坑里跳呢?

    郭嘉心中惋惜,还是他上次给袁氏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要不然还能少点麻烦。

    袁熙却显然无法体会到郭嘉在这个收放之中的良苦用心,只觉得能多点时间让他熟悉自己的新背景,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在两日后得到郭嘉邀约之际,他已经能直接将自己带入到“元西”这个角色之中了。

    哪怕郭嘉上来就问了他一句,既然他叫元西,是不是该当还有个兄弟叫元东,这个取名方式着实简单粗暴,也没露出异样的神情,只道:“或许是因为父亲也知道自己会有从冀州西来的一天吧。”

    郭嘉笑了笑,“你比子固会说话。”

    在带着袁熙出城先往周遭走一趟前,郭嘉先领着他又往长安路走了一趟。

    他揣着手往这张贴出的作品前又溜了一圈,活像是个来公告栏看每日新消息的大爷。

    不过郭嘉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了一篇新作。

    “祢正平……”

    祢衡既然说要和王粲打擂台,他还真把自己的作品完成了。

    他与杨修说他不想用通神之说来写,也确实是用的借物之法。

    他写的是一只从番邦来的鹦鹉和长安本地的灰雀之间的交流,名为《鹦鹉赋》。①

    番邦来的鹦鹉“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质,合火德之明辉”,又有“绀趾丹觜,绿衣翠衿。采采丽容,咬咬好音”的美貌,见长安灰雀停留于屋脊之上,便很觉它土气。②

    但长安的灰雀便说,这鹦鹉也不过“顺笼槛以俯仰,窥户牖以踟蹰”,它可曾从高处见过长安景象?

    灰雀不一样,它见过。

    在祢衡的笔下,这长安灰雀便是那长安新路的指代,又或者是长安人士。

    至于那只番邦鹦鹉是谁,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郭嘉看得颇觉有趣。

    祢衡这家伙在对乔琰有些怨言的情况下,倒是很公道地将长安盛景勾勒于笔下,最后以一句“河水有竭,旦光没发,余身存游”来表达了一番赞扬,总算还没脑子混到家。

    顶多就是用灰雀这种比较平实朴素的生物来指代长安,还是和王粲的“神女”之说形成了迥然有别的差异。

    不过相较于灰雀的难看却实用,大概还是他对鹦鹉处境所说的那句“恃隆恩于既往”,要更得罪人一点,对得起他那个言辞辛辣的老毛病。

    看到此文的人难免要去想,他这鹦鹉一说,到底指代的是那些分不清处境的邺城官员,还是自恃身价的高门子弟呢?

    可惜祢衡既然是借物来说,也就自然没有将其明言。

    权且让人猜去就是了。

    但要郭嘉看来,大概有不少人会被他的指桑骂槐给扫射到。

    不必说旁人了,郭嘉回头就看到,与他同行的袁熙看着这鹦鹉赋,面露几分复杂之色。

    毕竟袁熙在两种最明显的猜测可能性上,都得算是中枪了。

    这几日间在长安的经历,也让他理所当然地带入了鹦鹉的视角。

    当他看着那句“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的时候,实不免生出了几分怆然迷茫。③

    直到郭嘉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有这样的表现才对。

    郭嘉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看得袁熙只觉一阵心惊肉跳,这才说道:“字都认得?那你和你父亲一样,也是个奇才啊!”

    祢衡可不是王粲啊,他写赋喜欢用生僻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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