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261(二更)(2/2)
几l乎就是在袁熙从车上跳下的下一刻,那两辆骡车就来了个追尾事故。
这拉车的骡子原本就
() 只有四五岁的年龄,顶多算是齐口,可以用来操持些农事工作,拉载着这样的重物实在是超过了载重,现在这一撞,更是在惊吓之中挣脱了缰绳而跑。
于是那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后,两辆板车都翻倒在了当场。
他们这辆还算是好的,另外一辆上的坛罐统统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袁熙刚站起来,就被这一片逸散出的浓烈酒气给扑了满面。
高度酒的烈性酒气差点没让他直接醺醉过去。
郭嘉伸手搀扶了他一把,却在刚扶住他的一刹,又在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后,将他给推了出去。
袁熙打从遇见郭嘉开始就只见他闲散自在的样子,何曾见过他有这等失态的样子。
这青年推开了他后,直奔这些打碎的酒坛而去,停在了其中几l个酒坛的面前,露出了捶胸顿足的懊丧模样,口中喃喃:“我的药啊!怎么就偏偏打碎了这几l个罐子。”
袁熙定睛朝着这些酒坛碎片和残存的液体看去,见这东西和寻常的酒水也没什么区别,就算真有什么不同的也只是——
在破裂的酒坛底部,还残留着一些大蒜蒜头的碎末。
这看起来好像和药物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当他发出这样的疑问后,却见郭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将蒜用特殊的手法炮制浸于酒中后,过了一段时间,在上层就会多出一层和酒分离的液体,这东西可以用来治疗咳疾和肠澼等疾病,比起贵重药物的药效尤有过之。”
②
郭嘉重重地叹了口气,朝着那些已经恢复秩序的骡车队伍看了一眼,又朝着袁熙这个惹了祸的家伙看去,说道:“罢了,现在再跟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总归都是要重新做了。”
“这剩下的也就是一点酒水残留,上头唯独有用的一层都不见了。”
郭嘉翻找过去了几l个碎坛子,都没找到自己要用的东西,脸上积蓄着的阴云越发深重。
“算了,不找了,先跟我换辆车回长安去。”
袁熙手足无措地听着郭嘉嘀咕了一路这东西的宝贵之处,只像是因为骡车的掌控权是他自己交给袁熙的,加之他身为大司马府长史也实在不好对袁熙发脾气,这才将怒火给压制了下来。
肠澼用现代的名字叫做痢疾,袁熙也是知道一点的。
这病症在黔首之中并不少见,在大疫之中动辄出现,若是真有易于缓解之法,或许确实该当被称为至宝。
现在却被他给摔碎了好几l坛。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胆战心惊地跟着郭嘉回到了长安,而后被他丢回给了田丰,从田丰这边获知到了蒜素的存在。
田丰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具体是如何做的,它是在元化先生抵达了乐平后才出现的,按照他们所测验的效果,不止咳疾和肠澼这样的病症,还有脑热与白喉等都可以化解,在乐平月报上刊载过。不过我还真是到今日才知道,此物居然是贮藏在酒中的。”
见袁熙脸上尤有慌乱之色(),
“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既可以算是祸也可以算是福了。等你想办法回返邺城,便将此事告知于明公,冀州名医也不在少数,总能试验出个结果来的。”
“我会买上两支成品蒜素让你一并带回用于比对,也不怕让冀州民众吃出个好歹来。”
袁熙听田丰说得这般笃定,心中松快了不少。
但大概比起他,郭嘉那才叫一个放松。
他看着医官给自己扭伤的脚包扎上药,又将手上那点微不可见的擦伤也给上了药,转头对着乔琰说道:“君侯,幸不辱命。”
郭嘉并不算是擅长演戏的人,好在这种真真假假的说辞,只是要以袁熙无法辨别的方式说出口,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骡子当然是好东西,但要想弄出他告知于袁熙的这种取代马的程度,连乔琰这种六七年前就在乐平做出过尝试的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临时起意的人。
大蒜素也是好东西,然而如果只是知道它可以浸泡在酒中提取出来,那就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是有直接的成品在手作为参考,要走出思维误区也绝不容易。
这就是郭嘉为邺城那边精挑细选的两个陷阱。
两个看似美味,却只有空耗财力的陷阱!
乔琰回以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安心举办这场论酒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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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之末,长安风动。
一列侍从将那条新路尽头的书画作品和文稿作品都给尽数取了下来,昭示着这场为期十天的投稿竞选彻底落下了帷幕。
这些作品都会被送到朝堂之上做出一个评选,并将最后的优胜作品重新展出公示。
等到三日内并无异议提出,便敲定了结果,按照乔琰先前所应允的那样,给出对应的奖赏。
驻足于此地围观的人不免窃窃私语起了可能的结果。
文稿这头的头名,不出意外便是王粲了。
作为头一个提交作品之人,他既造成了其他人的踊跃投稿,却也给其他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直到最后也没能出现一个超过他的人。
若要乔琰来评判的话,文章以情动人这话是没说错的,那些顺应时势而写出满卷文章之人,并不像是王粲一样字字句句间都有细节与真情。
祢衡在其中也显得尤其出挑,但这个出挑大概是因为——
他在两日前出门的时候被人套着麻袋给打了一顿。
幸好长安街头的治安情况足够良好,这个挨打的情况立刻就被人发现。巡防的金吾卫虽然没能捉到那些动手的人,却也好歹没让祢衡出什么人身安全问题。
他挨打的原因大家也猜得到,这篇鹦鹉赋真是太得罪人了。
可祢衡对此满不在乎。
按照他跟杨修所说,能调动其大家的情绪,可见他这篇小赋是成功了。
杨修对此哭笑不得,也只能让人多留神于祢衡的安全问题。
() 在王粲和祢衡之下的文章写得出彩得也有不少,但或许是因为时间限制,其中有特色的并不太多。
这第三名到底是何人还真不好说。
至于书画组这头,除却张昶那副毋庸置疑在三甲位置的长安赋外,居然罕见地出现了一副很醒目的画作。
画面格外的简单,只有一只身着皮甲的手臂,和一只黑犬而已,但其画面生动跃然纸上,绝非凡品。
唯独姓名这里只写了佚名二字,似乎并不打算在此时对长安民众告知其身份。
不过此时不知道其名姓也无妨,若真中选,还是要面对那公示阶段质疑的。
而在这个结果评选出来之前,对长安城中更要紧的事情,还是那论酒之会!
对这场论酒之会翘首以待的世家子弟无比意外地获知,此会居然放在了灵台之外的那片夯土台之上。
其上的木桩在新帝登基之时被拆了个干净,也恰恰方便了他们落座此间。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当他们坐定于此,便有两列人手捧酒坛酒碗而来,安放在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前。
众人迷惑不解。
按理来说,这论酒之会的意义在于禁酒限酒,现在却将酒先拿出来了,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所以当乔琰这位大司马踱步而来落座上首的时候,当即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司马这不会是打算给我们接风洗尘吧?”
那人话说一半,自己先笑了出来。
若真如此的话,这限酒二字便大概是个空谈了。
乔琰抬眸朝着说话之人看去,抬手给自己的面前碗里倒满了酒。
她笑道:“为何不可呢?”
她话音未落,众人已见她抬手接过了身边之人递来的火折子,凑在了那酒碗的边上。
下一刻,一簇火焰骤然从她面前的碗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却仿佛对这火焰视而不见,径直举起了桌上的酒碗。
也举起了那一团火!
一时之间陷入沉寂的高台上,只听她朗声说道:“谨以此酒,为诸位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