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 305(二合一)(1/2)
这个上蹿下跳,可能是甘宁对吕令雎这姑娘单独的形容。
按说这些少年人早在船只出海的时候,就已经大到船身的构造,小到船上船员的履历,都已经问询了一个清清楚楚,但在这个正式驶入海中的行程开始之际,这种和在长江水域上试航的状态截然不同的航行感受,还是让他们有一种别样的新奇感受。
表现出的,就当真是好一派“鲜活”面貌。
要说甘宁对此就毫无新鲜感,那纯属是在自欺欺人,只是他想着,在他们所操纵的这条船上,到底还有那么三千多号的人手,作为其中的统领者,还是要拿出一点领袖气场的,总不能个个都像是个毛头小子。
结果他刚朝着太史慈问出这问题,就听吕令雎从这楼船的上层甲板探出了一个脑袋,回道:“甘兴霸,君侯说了,在什么年纪呢就要做什么事情,凡事都体验过,才不会被人给轻易骗了。”
“我们现在适应这出海上远航就是正逢其时,等到再过上一两日就没那么大的兴致了,自然就成了指挥若定的样子,耽误不了进攻公孙度的要事。”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哎,这种年轻人才会有的感觉,想来你是不会明白的。”
甘宁:“……”
这句话里用来阴阳他的地方好像还并不只是这年龄问题,还有说什么只有年轻的时候将事情都体验过了,以后才不会被骗。
那他被这群孩子用激将法给骗上了贼船,岂不是就在说,这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敢请她先前没因为自己嘲笑他们把陆议给丢下了而做出什么回击,现在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刚想上去找这孩子理论一二,就见一旁的太史慈伸手拦住了他的脚步,再一抬头,吕令雎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行了,他们玩闹归玩闹,其实都是知道分寸的。”太史慈看着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不觉露出了一抹笑容。
别看他们颇有探索欲,也都还存着几分刚开始在外头走动的孩子气,甚至会将海航出战的人选,都用先前徐州战事表现中的运气高低来决定,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在大事上掉链子。
就拿这趟出行辽东的行船人数来说吧。
他们这二十艘的航船里,主副两条船都是标准的楼船,也是乔琰原本说给他们出题之中所说的两艘,而剩下的船都是小型战船,按照楼船可承载三千人,小型战船可承载五百人的负载顶配,他们这趟出兵所能出动的最多人数,其实是一万五千人。
这个人数,放在如今的徐州和扬州地界,或许很难在不动声色之间凑齐,但要利用徐州南北争端,将一部分流民给收容到船上,又通过这趟海航让其销声匿迹,其实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可这
些少年人最终还是很收敛地将这个出兵的人选敲定在了两千五百人。
人数增多,固然在用来威慑辽东上会更加容易,甚至可以在灵活调配船员和舰队的操作中,并不只是将目标锁定在公孙度身上,但所带来的粮食压力,却容易让这出远航东北的进攻计划早早泄露。
两千五百人外加上这两大十八小的二十条航船,恰恰是他们在商榷之后敲定的最合适数额。
也早在他们抵达徐州实际接触到了这些海船之后,朝着长安这边上报给乔琰的数额。
此外,对于他们此番前往辽东的着陆位置,他们何止是在这数年之间做出了数以百计的模拟,也反复通过双方辩论的方式来推断公孙度可能会做出的应对,进而确保这番让他们真正闻名天下的远渡袭击绝不会让他们出现任何的纰漏的。
徐州的小试牛刀,在太史慈看来,很可能并不是让他们通过这番局势的推动,觉得自己如此年轻就已经可以将那些豪杰玩弄于鼓掌,进而飘飘然了起来。
而是因为关羽从陷阱之中的挣脱,以及庞统这边未曾遇敌的情况,让他们越发确定——
所谓完美无缺的计划其实是并不存在的,在实际的操作之中往往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特殊情况,让他们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既然前往辽东震慑公孙度的机会只有这样的一次,他们也就必须更加将此事谨慎以待,以免辜负了乔琰以及乐平书院对他们的寄望。
非要说他们这趟行程出现了一点小小瑕疵的话,那大概也只是——
他们差点将陆议给留在了港口。把他们的小伙伴给丢下了。
仅此而已。
这不是什么关系到大局的问题。
见甘宁的脸上尤有几分担忧,太史慈说道:“我自来到君侯麾下到如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依然寸功未立,这趟辽东之行,若我不能打出一番卓越的战绩,我便再无颜面统帅什么神臂弓营,若他们行事不当,我远比兴霸还要心中焦虑,并不会因为他们是何人之子女,或是什么卧龙凤雏,就对他们有所吹捧恭维,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
太史慈看得出来,乔琰之所以让他们将甘宁给骗到此地,看中的正是对方在浅水区内的航船调拨的本事,和出色的水上作战能力。
这既是要发挥对方在航船登录之时可能拿出来的战斗力,也是为了在往后对甘宁有所调遣,故而要趁着这次海航己方展现出的实力,将对方彻底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往后便是同僚,他当然要打消一番甘宁的困惑。
何况甘宁虽有几分莽烈之气,却也并非是个毫无头脑的莽汉。
既然如此,这段海航的前置航行阶段,也恰恰是他和甘宁,这些少年人和甘宁之间相互磨合相互了解,也真正开始走向配合的最好时机。
太史慈刚说到这里,忽听诸葛亮在上头的甲板上开了口,“劳驾二位将军上来再与我等商讨一番长山列岛的情形吧,待那头将航船的情形给检查完
毕,便是我等该商讨正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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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在吕令雎并不能看到的徐州岸边,乔亭对着乔岚问道。
两年前徐州牧陶谦身亡,笮融贼子作乱谋图徐州之时,她们姐妹二人得到了乔琰的委任,在此地折腾出了好一出大戏,让乔琰借此牟利,在这徐州南部拿下了己方的立足之地。
而这其中的种种因势利导,让这两姐妹并未在此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此地来说,她们依然是两个从益州方向来到此地,偶尔来到徐州经营的商人。
眼下虽有贾诩和庞统在对张懿身在徐州的作战做出指导,看似对她们姐妹身在此地没有太多的需求,但海陵这个驻军之地,原本就并不只是代表着对徐州的掌控,也意味着出兵辽东的起航地和对扬州的监察。
如果说张杨在此地提前负责督办的航船打造和与张懿之间的配合,是为了前两个目的,那么乔岚和乔亭姐妹并未完全与此地割裂开的关系,也就代表着乔琰在第三个目的上对她们二人所寄予的希望。
而在这阵子,徐州那边的战局因为北方势力的先一步出手,有了平衡被从中打破的机会,扬州这边,又如何不是因为孙策的遇刺和他趁机从扬州世家的清洗,让人有了从中出手的可能呢?
两个在徐州已经经营出了一点势力的商人,将势力朝着扬州的方向进一步,从经商的角度上来说,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在前往扬州搅局之前,两姐妹还是先往徐州走了一趟,和贾诩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师碰了个面,从对方这里得到了几句指点,而后在这徐州海陵县的岸边,送别这些出海航行的少年们。
当然,这种送别并未被那些出行的孩子们所知晓,而是她们姐妹二人单方面地看着这些航船出行。
眼见出航的这一幕,想到在乔琰麾
() 下的各方人手都在各显神通,
她们也对下一步将执行的任务更有了几分信心。
何况,
从理论上来说,扬州还是归属于长安朝廷立场的。就算当真在行事上出现什么纰漏,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但想到乔琰兵进颍川的速度过快,就算她和袁涣解释说,这并非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出兵,也并不是让人直接将消息送到了长安去,依然有被人发现其中加入了信鸽传讯的可能。
她们还是得小心办事才对,以免给乔琰那头带来什么不利影响。
两姐妹的视线里,那二十条航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江流入海口经年遭到冲刷的海岸线上,一抹倒涌回返到海中的洋流,也只剩下了海潮声传入耳中,令人忽觉几分天地渺茫之感。
乔岚朝着乔亭回道:“他们总还是要经历风雨的,我想,就像在我们刚来到徐州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我们能做到这样的成果,他们也会给人带来意外之喜的。”
“也或许这不能叫做意外之喜。他们在乐平书院内进学了这样长的时间,是该到了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乔岚时常觉得君侯的话都有些超出这个时代所能理解的范畴,又好像只是比有些人走得快了几步而已。
她说这徐州扬州的岸边,有些原本还被海水所覆盖的地方,或许在数百上千年之后就会随着海潮的褪去,地势的抬升,逐渐成为海水之上让人立足发展的土地。
就像是在如今还被淹没在浪潮之下的声音,被覆压在底层的潜流,也终究要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她们这些原本被裹挟的或许是其中的一员。
随着吕令雎等人将要毕业,已经在悄无声息进行下一步扩招的乐平书院中,那些并非出身于世家的新生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总得有人先去做出尝试,才能让这些后来者有进一步深耕的机会。
所以,又何必担心事情能否成功呢?
总要先放手大胆地尝试一番的。
乔琰就是这么想的。
别管诸葛亮和司马懿还有本应该是东吴大都督的陆议,在这个年少之时能否交出一份让她所满意的答卷,在她已经将该做的准备都做完的情况下,最后会出现何种结果,都是她能够接受的。
比起考虑他们那边所能达成的战果,她还不如将更多的注意力都给集中在眼前。
眼前的豫州。
在又将颍川之地也收归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后,她这出将旱灾蝗灾中的流民收容地建设一路推进到洛阳周遭的情况,更是有了其执行的必然性。
只有轘辕关也正式掌握在了她的手中,她才能稳定对颍川方向做出支援,让豫州不至于变成曹操的一言堂。
交情是一回事,利益是另外的一回事。
“在回返司隶之后我会上书天子,由你接任颍川太守的位置。”
乔琰刚朝着袁涣说出这话,就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拒绝的意思,又接着说道:“不管你是因为对袁公路之死心怀有
愧,还是觉得这个位置应该交到他那儿子的手中,你都先听我将话说完。”
“有些话,和袁公路那儿子可能说不明白,和你却能解释得清楚,比如说,长安这边对旱灾做出的筹措准备并不只是今年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撑得起颍川民生的人物来担任这个太守的位置,而不是搞出什么父死子继的戏码。”
乔琰也没有必要通过这种给袁耀赋予高位的方式,来达成对袁术剩余部将做出拉拢的目的。
有没有这么多可用之人,可能都不好说。
乔琰的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有够直接的。
但在这份对袁术的嫌弃之余,袁涣的注意力还是先一步集中在了她说的旱灾持续多年的意思上,面上露出了几分忧心。
若真如此的话,这对于刚经历了一番易主动乱的豫州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乔琰并未给袁涣多加思考的空当,已接着说了下去,“其二,随着袁公路之死,汝南袁氏的主导权必定落到袁本初的手中,虽说在之前,袁本初也始终在对着他那兄弟的时候占据上风,但如今确实是更加名正言顺了。”
“这样一来,要想继续依靠着汝南袁氏的名声收回豫州,或许有点难度,反倒不如扶持陈郡袁氏。这话我说的直白了一点,希望耀卿不要介意。”
袁涣摇了摇头,“君侯说笑了,这等坦言相告,才让人更觉得安心。”
也让人更觉乔琰的诚意。
他不会看不出乔琰这个改宗支持的意思。
坐在她这个位置上的人,总不能凡事都还按照理想化的想法来做事,尤其是在官员的委任上,势必要做出一番利益的权衡。
陈郡袁氏固然崇尚于清虚简朴,克己奉公之礼,也并非就是毫无在政坛上做出建树的意思。
否则的话,在前汉孝武皇帝时期,也不会有族人为天子立下战功受封关内侯,他袁涣的父亲也不会一路做到大司农的位置上。
这确实是对乔琰来说更有扶持价值的一方。
这种价值,也意味着她不会对豫州做出轻言舍弃的决断。
这才是袁涣更觉安心的地方。
乔琰又道:“其三,我需要耀卿担任颍川太守期间为我维系和颍川世家之间的关系。”
名士和名士,世家和世家之间,在她的印刷术发挥出足够的变革作用之前,都还有着相当明确的潜规则办事。
用陈郡名士来治理颍川,无疑要比她随便从关中调配一个将领驻扎在此地所能起到的效果更好。
何况,现在还存在一个很特殊的节点。
乔琰朝着袁涣解释:“不知道耀卿记不记得,到了这个月的月末,持续两年的禁酒令就要结束了。但因眼下天灾的缘故,我想将这件事再持续一年。”
“早前袁公路对此时的执行力度,你我之间是心知肚明的,豫州地界上的有些事情我也不太好过问,所以颍川这边……”
在这里,已经有人手效力在长安的几家,有跟她做出一
点交易,但在颍川大体上还是听从于袁术所制定的规则这个前提下,她的限酒令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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