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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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缨一点也未觉得痛,但在卫觎渐渐沉下去的呼吸里,反应过来,抓拢衣领,去接药膏。

    “我自己来,你莫看了。”

    她雾色漫澜的桃花眼转瞬清澈,柔媚褪去,语气冷酷。

    卫觎注视她刻意别着头不看他的样子,如画的眼尾勾起一丝冷媚,说不用他就舍得不看一眼,好生果决。

    是个大人了。

    小小的瓷合子在他手心里捂得更热,没交出去。

    她好像不知道,那只纤巧玉手紧攥衣襟透出的小小力气感,更能引发人撕毁布帛的遐想。

    不过他的东家散尽家资后作风节俭,他也没不要脸到那地步,卫觎瞥垂眼眸,轻轻勾回她的脸,用无声的眼神示意她。

    他高挑的身量杵立在榻前,簪缨沿榻而坐,本已矮了一头,加之她衣衫不整,眼前人却冠带整齐,气势又弱半分。簪缨被勾着脸儿,对上卫觎流转得十分无害的眼波,薄唇无声嗫动,仔细分辨他的口型,是说“要看”。

    卫觎就用那种眼神刮着她,根本不出声,是奔着勾人魂去的。

    簪缨心旌摇曳,一时竟被蛊惑。

    她心里左右摇摆了几回,终于,立场不是很坚定地松了松手指,口中还迟疑:“你莫纵着自己……”

    “没有,我清醒着。”卫觎得以再次拨开她衣领,腻雪含香的春光入眼,衬得那几处痕迹更加明显,他神色如常,“我的错,我弥补。”

    卫觎剜了药膏,化在指尖,拂羽一般轻抹在她肩上。

    簪缨很轻地瑟了下,他给的痒比那点微不足道的疼更严重,她纤睫霎动,无意对上卫觎腰间的粹玉带。

    一条腰带而已,那么楚谡俊遒,她脸更热了,偏开头盯着榻头的几案。

    “卫伯祖公……”女子松松拥着堆叠到胸臂处的衣衫,露出的里头小衣,与院外新开的晚春桃颜色正相宜。然她不觉自己被占了便宜,反而怕招惹对方发作,那么乖地一动不动,想起她昨日忘说的一件事,“他老人家不能再留建康了,得接出来。”

    卫觎手下的动作微顿,只觉这辈分乱得很。“阿奴昨晚睡前问过了,忘了吗。我已派人去接应。”

    他与老头子的私怨是自家事,岂能留待旁人要挟掣肘。

    “是么,我没印象……”簪缨松一口气,回想昨晚在卫觎怀里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还是硬撑着想多同他说几句话,后来无意识呓念什么,都不大清楚了。

    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今早,“早起睁开眼没看见你,我还当是一场梦。”

    这时卫觎已为她涂好了肩上的淤青,给她的衣襟拢拢好,又弯腰掀起她小衣的下摆,腰上也没落下,口中应:“不是梦,我回来了,不想再离开阿奴。”

    他的手指落在簪缨紧致的腰肉上,簪缨轻嘶一声,才觉腰侧比肩膀更疼,奇怪的是昨晚竟毫无察觉。

    她低下头去看,正巧卫觎俯低的头就在她颈窝位置,两人蹭在一起,如同耳鬓

    厮磨。

    卫觎:“不过我昨晚真做了一个梦。()”

    簪缨在他耳边问,“梦到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梦到我阿姊了。”卫觎专注地涂药,“给了我一巴掌。”

    簪缨微怔,而后呼出一个会心的笑音。“卫娘娘那般柔善之人,小舅舅怎可抹黑她。”

    她没有心理包袱地莞然道:“不会的,卫娘娘不会怪罪,他们——都不会的。”

    两家结过金兰义,她的阿母和卫娘娘情同亲姊妹,她与卫觎便是名义上的舅甥。簪缨到现在仍改不过口,还是习惯叫卫觎作小舅舅,可,那又如何呢。

    她既认定了这个人,她就是要他既做她的小舅舅,也做她的情郎。

    将来,还要做她的夫君。

    她已想好了,商队的人必须要在西域毒龙池莲花开前准备就绪,相信卫觎也会派亲卫前去准备,既然曾经摘下过一朵,那么这支年一开的水莲是志在必得,不该出错,也不能出错。

    至于佛睛黑石,她从未放弃寻找的希望。

    假若到最后的最后……当真无果,她手里还有十几颗舍利子,葛神医如今游方,不知何往,她暂且找不到人问这舍利子是否能抵得佛睛黑石的药效,假若不能,六味药已齐,能否用别的药材代替?

    纵是千金之物,纵是万难之法,只要能留住小舅舅的命,她便在所不惜。

    她连这些困难都不怕,又怎会怕闲言碎语。

    卫觎唇角轻噙,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

    他上好了药,屏沉的呼吸终于可以喘出,规矩地给她系好衣带。

    余光见女孩垂着的两只赤足轻轻晃荡,甚松快模样,他一哂,又顺手给她套好罗袜与软舄,拥着她起来,一拢入了怀。

    溶淡的眸光居高临下点着她,“你是什么都不怕。”

    少时他被阿姊和素姊收拾,这小豆丁不是装憨自保就是偷眼看戏,哪一回帮过他。

    卫觎如今是不太能多想从前了,梦由心生,他之所以做那样的梦,只能说明他自己内心深处觉着,他攫夺了小他十岁的阿奴,有一种隐秘的罪恶感。

    然廉耻归廉耻,人伦礼法阻不住他,他爱她,就要她。

    卫十六此生做下的桀骜叛逆之事何其多,若他身体无恙,怕此时早已大操大办明媒正娶了她。

    ——还轮得到旁人弄鬼?

    屋外栽种的晚春桃叶子莎莎响,簪缨任由他轻拥了片刻。

    暗中不忘摸他脉腕,虽温度无异,脉搏也平缓,她亦不敢多耽,如一尾狡黠的游鱼脱出他的怀抱,理鬓退开一步。

    “阿奴长高了。”卫觎眼神深渺,如喟似叹。

    簪缨一愣失笑,也借着晨光重新仔细地打量卫觎。

    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却仿佛此刻才如真正的初逢。

    昨夜月黑更深,今朝风清日白,那些急切的,热烈的,黏稠的浓情过后,他们静下来观察彼此的目光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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