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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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而他伏案沉眠,醒时不自觉揉了揉眼。

    外头是天色擦黑,星子暗淡,沈鸢那卷书似乎已读到末尾了,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带着几分无奈。

    他睡得声音沙哑:“你还不走。”

    沈鸢看他一眼:“我叫不醒你……你压着我衣袖了。”

    他低头一看,果真手里攥着一节柔软的蓝袖,旁边就是沈鸢骨骼清晰的手腕。

    沈鸢淡淡说:“我抽不出来,要把衣裳脱了,那姓唐的瞪眼瞧着我,叫我不准损毁你的名声。”

    “我说那便把衣袖割了,他便大叫,说‘不许断袖,不许断袖’……他近来吃错什么药了?”

    卫瓒倒能想象到唐南星那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谁知道,别理他。”

    沈鸢似是又想到了那场景,竟也笑了一下。

    唇畔弯弯的弧度翘起来,旧日冷淡便仿佛让风吹散,只有一双春柳似的笑眼。

    他问:“还背书么?我可是一个字都记不住。”

    沈鸢瞧了他一眼,说:“太晚了,你回去背吧。”

    隔了一会儿,沈鸢却说:“你书背成这样,旬考怎么还能考得好?难不成全靠临时抱佛脚么?”

    他瞧见沈鸢垂着眸故作淡然的神色,便晓得是到底没忍住,来试探他的学业。

    闷笑一声,含混说:“差不多吧。”

    就算没有重生,他在背书上,也的确只有考前最上心。他不像沈鸢要靠科举晋身,便是背的快忘得快,每逢旬考便糊弄糊弄家里人。

    只是倒不至于像如今一般忘得一干二净。

    这话让夜夜点灯熬油的沈鸢听见了,难免又酸了酸,淡淡道:“小侯爷颖悟绝伦。”

    便垂首收拾桌上的书册笔墨。

    他暗笑一声,自起身伸了个懒腰,却忽得听沈鸢又问:“卫瓒,你拉弓动作怎的变样了?”

    卫瓒这才顿了一顿:“——什么?”

    沈鸢的声音四平八稳,冷冷淡淡:“你下午练射时,站姿有些移位了,只用一条腿受力,虽没失了准头,却并不是好事。”

    “日子久了,身形要变,也容易伤了膝盖。”

    他说这话时很是认真,倒依稀能瞧出几分昔日温煦少年的神采,皱着眉道:“卫瓒,你素来练武周正,难道是腿上伤了?”

    卫瓒不知怎的,心尖儿动了一下。

    沈鸢体弱,是不上骑射这一门的。

    哪怕来了昭明堂了,今日下午练射,他本应当在学堂里温书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的却是:“沈鸢,你偷看我。”

    沈鸢刺探敌情被捕,骤然红了耳根。

    半晌一振衣袖,竟有几分负气道:“是了,我偷看你了,那又如何?”

    他笑说:“不如何。”

    只是怪招人疼的——这话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

    沈鸢起身欲走,却让他拽住衣袖。

    沈鸢瞪他一眼,道:“你还要如何?”

    他说:“沈鸢,你是不是常去万安寺?”

    他的记忆里,沈鸢父母的牌位捐在万安寺,除去上次是为了躲着他前去避祸,平日里休沐,也时常去万安寺礼佛。

    正跟他眼下想做的事儿合上了。

    他斟酌着思考,怎么能把这小病秧子糊弄住,脑子里忽然冒出他娘说过的那个称呼来。

    他说:“沈哥哥,你能不能把我也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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