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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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身后。

    随后,别墅门关上。

    大门口,秦琰与许知夏面对面站着,没注意到附近阴影中的两人。

    季眠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只看画面,便已然体会到两人气氛的暧昧。

    不远处,秦琰俯身抱住许知夏,像是告别。但这个告别的拥抱明显太久了些。

    在许知夏看不到的角落,秦琰情难自禁地吻了吻少年的发丝,未被发觉。动作之轻柔,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少年的爱惜。

    季眠搭在陆舸小臂上的手猛地攥紧了。

    “好疼啊,许少爷。”陆舸低声抱怨道。

    【深情值加100(50x2),贡献者陆舸。】

    “伤心了?”陆舸贱嗖嗖凑到他耳边问。

    季眠瞥他一眼,眼眶因高烧和恨恼微微泛红。

    再次望向别墅门前时,门口拥抱的两人已经分开,相互道了别。

    许知夏低着头,似乎有些赧然。

    直到秦琰离开,他才抬起头,重新进了别墅,关上大门。

    季眠看着紧闭的大门,双腿迟迟没有动作。

    今天一整天,他都很少进食,此刻一发烧,身体压根没有多余的能量供给,浑身发冷汗,腿肚因为发虚有点打颤。

    陆舸见他一直没有上前,只以为季眠受了方才那一幕的刺激,连门都不愿意进去了。

    他道:“不想回去的话,我的后备箱倒是挺空的,可以收留你一晚。”

    季眠腿软得要命,还是支撑不住将重心压在了陆舸身上。

    他攥着陆舸腰间的衬衣布料以支撑身体,额头虚抵在他胸前,喘着气,气息虚弱。

    陆舸莫名想到了以前季眠被他气到咳嗽,靠在秦琰怀里的画面。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季眠是主动依赖秦琰,而现在的他却是不得不倚靠着自己。

    【深情值加120(60x2),贡献者陆舸。】

    “你这样,我没法走路了,许少爷。”陆舸戳了戳趴在他胸前的脑袋。

    季眠吸了口气,直起上身打算站直。

    后腰处忽然横过来一条结实的手臂,桎梏住他的动作。

    他听见陆舸似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不耐还是什么……

    下一刻,陆舸的右手握住了季眠的右腕,旋即他背过身去,俯下身。

    季眠只觉得握着他右腕的手用力拽

    ()    了他一把,他整个人便稳稳趴在了陆舸的背上。

    “……陆先生?”

    “不用谢。”

    季眠怔了一下,轻轻垂下眼睛。

    *

    关上门,许知夏方才在秦琰面前乖巧的表情顿时敛了几分。

    “知夏少爷,秦少走了?”在一楼大厅的林叔问了句。

    “嗯。”

    “秦少这些年跟您的关系好像更要好了,下班还特意去学校接您。”林叔感叹了句。

    许知夏对此不予置评,问:“我哥呢?”

    “哦,池秋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说是让我先去学校接您。”林叔说道。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接许知夏,秦琰已经提前开着车把人给带回来了。

    许知夏顿了一下,“我哥……让你先来接我?”

    “是啊。”

    许知夏的表情更古怪了。以那人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回来,装病让林叔留在家里随时候命才应该是他的作风。

    更别说让林叔提前去接他了。

    “您先休息,我等池秋少爷的电话,等会儿去接他回来。”

    “嗯。”

    许知夏应了一声,迈步上楼休息。

    走到一楼的楼梯口时,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侧目望向楼梯口左侧的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很久以前,这里的柜子上面是有一个花瓶的,但被他打碎后,就再也没有摆上新的。

    因为楼梯口的遮挡,花瓶坠落的碎片像一个漂亮的扇形。可年幼的他沉浸在打破父亲“古董”的惊惶中,只觉得那完美的扇形格外恐怖,甚至于简单处理完地面的碎片后,躲回房间里毫无意义地哭了很久,才重新动身去找能够彻底清理掉残余碎片的东西。

    他抱着房间里那条可以当作毛巾使用的卡通绒毯,小心翼翼打开房门。

    楼梯口下却多了一个人,站在那片扇形的碎片前低垂双眸,一动不动。

    “哥……”

    在“小心”二字说出口之前,他看见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在那扇形面前缓缓脱掉鞋子,赤脚站了上去。

    从那人脚下蔓延的血迹,形成了一个更小的、更漂亮的扇形。

    ……

    许知夏望着柜子,定定看了几秒,抬手抚了下左耳上方的一缕头发。恰好是方才秦琰吻的位置。

    ——只要抢走秦琰,就能彻底毁了他。

    收回视线,他缓缓上了楼。

    *

    “今晚睡后备箱还是公园长椅,大少爷选一个?”

    别墅外,陆舸刚把人背上,嘴贱技能又开始发动。

    季眠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没搭腔。

    陆舸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再说话了。

    这是他第二次背季眠,跟头一回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还是很轻,很热,可那轻飘飘有点硌手的感觉莫名比上回更加真实、深刻。

    好轻。

    好轻……

    陆舸皱了下眉头,但这种上次不曾在意过的感觉,这回却一直挥之不去,丝丝缕缕缠在他心头。

    过了会儿,季眠又开始小声咳起来。

    因为热,陆舸下车时没穿外套。

    季眠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布料传给他,热得要命。

    陆舸估量了一下。

    得了,也别去什么后备箱公园椅了,这回真要把人送医院去了。

    “咳……咳咳……”

    隔着两人的衣物,陆舸能感受得到季眠胸腔的震颤,每咳一声就震一下,让人忍不住怀疑背上的人会不会被这动静震碎。

    季眠一手捂着唇,咳嗽得更厉害了,声音持续不断,陆舸能明显感觉到后背又一开始的震颤,变成了连续不断的抖。

    随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季眠的指缝中溢处,滴在陆舸的颈部和领口上。

    像是一滴热的雨。陆舸侧头看了一眼。

    是血。

    “……”

    季眠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了。他看着陆舸颈侧和衬衣领口上的血渍,也茫然了一瞬,“抱歉陆先……”

    陆舸有点呼吸不畅,从唇缝里蹦出两个字:“闭嘴。”

    季眠感受到陆舸明显加快的心跳,箍着他大腿的手臂似乎也抖了下。他忍不住开口:“其实——”

    陆舸的步子骤然变快了,一边回头吼他:“你闭嘴!”

    季眠只好沉默了。

    他本想说,咯血有可能是支气管或者什么地方的黏膜破裂了,不是一瞬间得了绝症。

    毕竟看陆舸的反应,好像以为他要一命呜呼了。

    于是这晚,季眠没睡后备箱也没去躺公园的长椅。

    他在医院的急诊室病床上躺了一夜。

    熟悉的吊瓶重新挂在了季眠的左手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沓厚厚的化验单以及好几种退烧消炎的药,还有一瓶黑黢黢的止咳药水。

    陆舸倒了杯热水进来,放到柜子上。

    急诊医生方才把他叫出去说了半天,大致可以总结成两句话:

    “没有生命危险”以及质问他“病人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差成这样”。

    他哪里知道病人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差成那样?又不是他的小孩。

    陆舸扫了一眼那沓化验单,上面一大片的指标都低于正常数据。

    “你有以前的住院记录吧?”他问。

    季眠点点头,说道:“我的主治医生会帮忙安排病房。”

    “哦,”陆舸就在他的病床边上坐下来,看上去也没什么要走的意思,“那就等明天一早再转普通病房,今晚暂时待在这儿吧。”

    季眠有点意外,道:“陆先生不回去吗?”

    陆舸眼睛缓缓眨动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是哦,他干嘛还留在这儿?

    他当即起身,准备离开时想到什么,问了句:“那明天谁来帮你转病房?”

    “我可以自己转。”

    陆舸的脚步顿住,问题又多了一个:“饿了渴了呢?”

    “明天早上,我会请家里的护工过来。”

    “要是今晚去洗手间呢?”

    季眠感到莫名:“那就去呀。”

    “可你挂着点滴。”

    季眠歪了下头,示意陆舸去看床头的可拆输液架,“这是可活动的,我可以带着它去。”

    陆舸沉默两秒。

    他脑补了一下这人深更半夜拖着输液架起身的画面,忽然冷笑一声:“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季眠:“……?”

    总之,陆舸重新坐回来了。

    他说:“你是病人。”

    季眠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病人不能自己做事。”

    季眠向他解释:“……有很多独身的病人,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陆舸想了想,又说:“你不一样。”

    季眠问:“哪里不一样?”

    陆舸盯着他平静的面容瞧了一会儿,心道:你是易碎品。易碎品不能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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