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大蒜素制备开始(阎云舟的反击)(2/2)
海棠苑修的很是清新雅致,院子中的梅树下堆了两个雪人,憨态可掬,阎云舟的轿子刚刚在院子门口落下,屋里就跑出来了两个孩子,女孩儿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袄,领口边上一圈白色的兔毛,圆圆的脸蛋,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样,她身后是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男孩子,穿着一身深青色的长袄,眉眼长得很是英气。
“二叔,二叔来了。”
宁咎下轿子后回手扶了一下阎云舟,阎云舟刚从轿子里出来那两个孩子就跑到了跟前,小姑娘年纪小,很是黏糊,过来就扯着阎云舟的衣袖,倒是后面大哥的长子阎炘承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虽然那眼神看着还是很想凑上来的,但是还是规规矩矩地给阎云舟行了礼:
“二叔。”
对大哥的这两个孩子阎云舟很是疼爱,身上的伤复发前阎炘承的骑射功夫他都是亲自过问的,倒是对扯着他衣服不撒手的小侄女没什么办法,宁咎还是第一次在阎云舟的脸上看见这样放松温暖的笑意。
带着两个孩子进去,就见厅中有一位盘着发髻,只着了简单钗环又不失优雅的女子,她的眉眼温和,但是却有一股子遮掩不去的定色,她看着比阎云舟要大上几岁,这是宁咎第一次见到阎云舟和人见礼:
“大嫂。”
原来的世子妃程清浅和焰王府的世子是自幼相识,阎云舟的大哥比他大上了五岁,所以程清浅嫁过来的时候阎云舟还是一个四处闯祸的毛头小子,如今万万想不到撑起这焰王府的人到了最后会是阎云舟。
“瑾初,身子可好了些?”
阎云舟字瑾初,只是如今算来,能够叫出这名字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了。
“好多了,大嫂,这是宁咎。”
阎云舟介绍的语气相当自然,程清浅看了过来,阎云舟院子里的事儿她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是之前那么大的事儿她也知道,但是阎云舟今天将人特意带过来她倒是没想到,宁咎也愣住了,甚至不知道叫啥,阎云舟侧目出声:
“这是大嫂。”
宁咎只能跟着叫了一句:
“大嫂,有礼。”
程清浅看着两人之间的模样清抿唇角,抬手让着两人坐下: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瑾初,办寿宴的事儿你差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了,外面这么冷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办寿宴?宁咎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阎云舟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大嫂,这一次的寿宴我会将帖子送到京城各府的官员手中,来的人必然不少,到时候多要劳烦大嫂了。”
“这没什么,我平日里也是闲着,只是,你年年都不愿意大办寿宴,怎么今年?”
程清浅言语稍迟,眉宇间难掩
() 担忧,阎云舟的身体情况她也是知道的,他从前不喜欢这些俗礼,往年过生辰不是在边关的时候忘了,就是懒得操办这些,今天上午闫贺文过来传话说阎云舟今年准备大办生辰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听错了,再后来心中的不安就更大,她只怕是阎云舟自觉不好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程清浅的话音落下连宁咎都看向了阎云舟,是阎云舟要过生日了?他虽然不知道阎云舟往年都是怎么过的,但是就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猜也猜得到阎云舟这性子也不像是一个每年会为了生辰大摆宴席的人。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病房中那些家属为终末期病人过最后一个生日的画面,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但是每每看到那样的画面宁咎心里都做不到无动于衷,难道,难道阎云舟要给自己过最后一个生日吗?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点儿难过,同情还有担忧和不赞同。
阎云舟刚刚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程清浅和宁咎两个人眉头都拧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想岔了,他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
“北境军费朝廷迟迟不肯拨下来,后面就算是会给,也总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我宴请朝臣哪个来不要给我这一品亲王送礼?”
程清浅...
宁咎...
这是准备办寿宴收礼品凑军费?宁咎一口干了一边的茶,暗叹自己刚才那担忧的情绪实在是浪费感情,错付了。
程清浅倒是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样,你只管发帖子,这府里的寿宴交给我就好。”
临走前阎云舟开口:
“对了大嫂,宁咎说您之前做的那个玲珑剔透的点心好吃,想要问问可还有?”
程清浅看过来,宁咎...这话说的,好像他多贪嘴一样:
“大嫂,我想问问那个东西可是用一种粉做的?还有吗?”
程清浅让身边的贴身丫鬟将上次做剩下的糕点拿了过来:
“这是用洋菜粉做的,宁公子喜欢吃就多拿一些。”
宁咎立刻去检查那糕点,琼脂粉是一种从红藻类的石花菜中提取出来的一种胶质,确实有的地方会叫洋菜粉,他看见之后眼睛都亮了,本来他还发愁若是要做琼脂培养皿可能还需要去找石花菜,现在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嫂这洋菜粉可还有?能让我带回去一些吗?”
“自然,这东西我这儿不少呢,我让人送到你的院子里。”
宁咎满意而归。
第二天的早朝,因为李启昨天下旨让三位御史去北境查李洪一事,算是公开驳了阎云舟的面子,只不过这看似是皇帝扳回了一句,但是很多人都在等阎云舟的反应。
就在朝臣有些窃窃私语的时候,外面再次传奏:
“陛下,焰亲王阎云舟遣王府内官有事启奏。”
李启紧紧握住了拳头,他就不信,阎云舟还敢按着那三位御史不让他们去北境不成?只要去了,若是御史真的死在了北境,那这满朝文武必然会对阎云舟口
诛笔伐,单就御史台那群人的吐沫就能淹死阎云舟,若是能回来,那这三位御史的调查结果必然是周穆的死和李洪等人无关,而李洪的死最少也可以拉下那个上折子的燕北将军。
闫贺文和前一天一样手中握着折子走到了朝堂上,跪下给当今圣上行礼,他代阎云舟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一刻这满议政厅的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看见他他们就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了,李启冷冷地看着他:
“焰亲王今日还有什么可奏的?”
“陛下,焰亲王上奏弹劾高斌,高程,季林三位御史,因这三位大人,身居御史之位却未能行驶纠察百官之责。”
他问话音落下魏振和便开口:
“焰亲王养病多时,昨日陛下刚刚派了三名御史前往北境调查,今日焰亲王就弹劾三位御史,这是何居心?焰亲王身为一品亲王,不敬陛下,擅自专断,又是何居心?”
闫贺文却并没有被他吓住,脸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展开了阎云舟的折子,朗声开口:
“臣弹劾三位御史原因有二,其一,先帝以仁孝治天下,如今陛下得继大统,宫中尚有太后在,即便修筑宫室也该先以太后为尊,而高斌却在今年三月上书蛊惑陛下为高贵妃修筑紫轩阁,而未先修缮太后所居的云华宫,不顾尊卑,违背礼法,其罪一也。”
闫贺文捧着折子再次开口:
“其二,北境将士苦寒,户部侍郎不顾边境将士食不果腹之苦,蛊惑陛下按压北境军费,而花费巨资修筑皇极殿,三位御史,一不曾劝谏陛下,二不曾纠察朝臣,其罪二也,此其二罪,罪当不赦,如此心怀叵测之人,前往北境查案实属不妥,臣万望陛下三思。”
闫贺文合上了奏折,李启的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朝中大臣再一次没有了声音,阎云舟这两项罪过,虽然是在弹劾这三位御史,但是实际上这是在公然打陛下的脸。
上半年陛下为高贵妃修缮宫室是事实,不敬嫡母,有违孝道,但就这一项就躲不开,先帝确实是最重仁孝,更何况如今的苏太后虽然闭门不出,但是她身后的苏家还在,苏太尉还在朝中,这个罪名根本就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谁都没有想到阎云舟会拿祖宗礼法说事儿。
第二项,那哪是弹劾三位御史,那是在弹劾所有鼓说陛下修建皇极殿的人,更是将矛头直指陛下,满朝文武谁都知道陛下拖着军费不给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些事儿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户部就说没钱,陛下也挺着不给,但是阎云舟却将皇极殿的事儿就这样当着所有文武朝臣的面给揭开,修筑宫室不顾边境将士,这个事儿一旦坐实,梁平帝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种时候没人会轻易冒头说话,有些朝臣或许今天才知道,那位焰亲王并非光会打仗的一介武夫,他隐忍多年,却在这个时候屡次犯上,很难不让人多做揣测,阎云舟再一次只用一封折子就将朝堂整个翻了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