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失魂症(加更二合一万字肥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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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阎云舟冒险的,但是现在宁咎的情况不明,他是能看出宁咎对阎云舟有多重要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敢往下想。

    阎云舟起身之后召了几位将军过来商讨战事,到了白城之后他隐瞒了些真实的身体状况,刚要散的时候,魏长青便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他直面阎云舟:

    “王爷,末将得知您将感染了疫病的家眷安置在了城外的庄子上,请问此事可当真?”

    魏长青的语气和神态咄咄逼人,甚至还有几分的得意,阎云舟到了白城这几日,眼中就像是看不见他这个人一样,召集将领商讨战时的时候也少有会叫上他,这些他都不在意,他要的就是盯住阎云舟,盯死阎云舟。

    这北境确实是阎云舟的地盘,但是他这一万人放着这儿也不是一点儿漏洞都钻不着,幽州城外的出现了疫病,这个消息他前两日就得到了,也已经传讯京城。

    而那个据说从到了北境一直和阎云舟在一起的宁咎,这一次却没有跟着过来,昨天阎云舟深夜出城正好被他的一个眼线看见,那个车架他的人不会认错,那就是阎云舟的车架,能坐着他的车架来的人必然是宁咎。

    而今日从幽州过来的宁咎却并没有进城,而是被安排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宁咎也感染了疫病,魏长青虽然拿不准是不是真的,但是即便有这种可能也是他质问阎云舟的理由。

    一句“疫病”出口,整个大帐中所有的兵将都看了过来,阎云舟“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子,眼中寒光一凛:

    “魏将军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信口开河。”

    “我是不是信口开河王爷自己心中清楚

    ,城外庄子上住着的难道不是王爷的家眷吗?”

    阎云舟靠进了椅背中,眼中已经再没了任何的情绪,瞧着魏长青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看来你到白城来是太闲了,陛下派你来北境,看来不是来打仗的,是专门盯着本王的,而且现在眼睛都盯到了本王的家眷身上,一个将军做到了这个份上你说还有留着他的必要了吗?”

    整个大帐中没有任何人对阎云舟的话有分毫的疑问,尤其是白城的那些将领,周穆将军的死已经让北境这些将领对魏家的人厌恶到了极点,若不是阎云舟曾经下令,现在还不能动魏长青,他们早就要从他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现在能忍着魏长青和他手下那些如长了长舌一般的人在营中时不时的刺探已经是极限了,还不说现在他直接盯到了阎云舟的身上。

    魏长青对上阎云舟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发虚,但是他已经传讯给京城了,昨夜也已经接到了父亲的来信,陛下已经派人去了玉清观,只要他们手中也有火药,他们就根本不必怕阎云舟。

    所以他料定现在阎云舟根本不敢动他。

    阎云舟瞥了他一眼,从一旁抽出了一个折子,直接便甩在了魏长青的身上:

    “留你在北境有害无益,魏将军不如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上面是什么?”

    魏长青打开折子,在看到了里面那封信件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下来:

    “魏将军到边关还真是与他人不同啊,人在白城却与大宛国的人有联系,二十年前北牧进犯中原,大宛还曾给北牧提供过战马,如今北牧兵临城下,魏将军私通外敌,伦律当斩。”

    魏长青冷哼一声:

    “单凭这一封信王爷就要定我私通外敌的罪不嫌太过草率吗?”

    阎云舟微微扬了扬下巴,点了点那桌案边上的一摞折子,语气不带嘲讽却比嘲讽还要刺魏长青的眼睛:

    “你自己写了几封要本王一一给你数吗?有这个功夫你不如说一说,勾结外族,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位魏太师的主意?”

    “阎云舟,你别血口喷人,我父亲贵为朝中一品,怎么可能勾结外族,你别自己心虚就找这些事儿做添补。”

    阎云舟丝毫都不掩饰眼中对魏振和的鄙夷:

    “当朝一品?这位当朝一品的太师说起来本王竟然数不出他对大梁有何功绩,你不是想知道幽州疫病的消息吗?

    好,本王告诉你,幽州确实是发了些时疫,本王正准备奏报朝廷,请户部拨发赈疫的款项,魏大人不如与本王联名上奏,省的朝中那位魏太师从中阻扰。”

    “你...”

    阎云舟扣下了这些折子,冷下了目光:

    “不过在上奏之前,这些折子本王也而不得不一并上奏朝廷,让陛下和魏太师也评一评,这大战在即,私信邦国可有不妥之处?

    在宫中旨意下来之前,魏长青有私通外敌的嫌疑,本王身负护卫北境之责,无法姑息,从今日起,魏将军不得离开营帐一步。”

    阎云舟的话音落下(),营帐外面立刻便有人进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魏长青也不是吃素的,他也防着阎云舟突然动手,留在帐外的人见情况不对便准备动手。

    刀剑碰撞的声音清晰传来,阎云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靠回了椅背,看着魏长青就像是看着跳梁小丑,半晌甚至愉悦地笑了一下:

    “很好,以下犯上,抗命不遵,白将军,按军令当如何?”

    “回禀王爷,纵兵抗上着40军棍。”

    “好,就40军棍,本王累了,拉出去打吧。”

    阎云舟抬了抬手,外面的刀剑声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稀疏了,很显然魏长青的人已经落了下风,魏长青直接便被拉了出去,在出去之前阎云舟扫了他一眼:

    “知道你错哪了吗?错在你有心作乱,奈何手下的都是一群草包。”

    阎云舟从前确实没有想这么快动魏长青,但是短短半月的时间门,他的手中已经截获了数封魏长青奏报京中的密信,终究是留不得了。

    阎云舟昨夜也没睡多久,待将领都下去他也有些精神不济,刚要到里面歇一会儿,却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

    阎云舟起身的间门隙有些头晕,他认出了来人的声音,是他昨天留在别院的一个侍卫,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手撑住了桌面,待眼前的黑雾散去才看见来人:

    “怎么了?”

    那侍卫也知道这事儿的干系,上前轻轻对着阎云舟耳语了几句,阎云舟听完之后脸色都变了。

    别院中,宁咎一直都没有醒,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睡在榻上,这让杨生都没了注意,而此刻的宁咎还陷在梦境之中,他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困惑不解,他到底为什么会到这个时代,既然他过来了,那原主是不是已经死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又为什么会此刻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句话:

    “你死了吗?”

    眼前的“宁咎”轻轻点头:

    “是,我已经死了,但是在临死之前我做个一个梦,梦中有一个人告诉我,我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榻上,再然后,睁开了眼睛,此后这具身体里的人就是你了。”

    宁咎简直快被这一系列的梦幻操作给折腾疯了,他现有的知识架构根本不足以解释这一切,这叫什么事儿?借尸还魂?

    那不也应该是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吗?他就在现代喝了一瓶假茅台就还魂到这儿来了?

    “一直都可以看见我?”

    宁咎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靠不是吧,每天有一个“阿飘”在他身边?还是他这身体原来的主人?

    眼前的人却摇了摇头:

    “没有,你醒过来之后没多久我就没有意识了,等我再次有意识就是这两天,你生病的时候。”

    宁咎试图用他从前的玄学知识来解读现在的问题,原来的宁咎已经死了,但是看现在的

    ()    情况他应该又没有死的很完全。

    甚至保留了一丝的意识(),而他的意识能在他生病的这两天苏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或许就是老人从前常说的,身体弱的时候人的灵魂也弱。

    所以在他生病的时候,才会出现原来的宁咎苏醒过来的情况,他忽然觉得这件事儿细思极恐。

    也就是说或许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很有可能这具身体中的人就不是他了,那他有没有可能回到他原来的地方呢?

    宁咎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第一个浮现出的人影就是阎云舟,他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他会怎么样?

    他现在都记得昨天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人的体温,他能够感受到,抱着他时的阎云舟心中的恐惧和害怕,他害怕失去自己。

    “你在犹豫。”

    对面的那个“宁咎”看着他,目光中的笃定让宁咎有一瞬间门怀疑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他是在犹豫,如果能回去,难道不回去吗?

    阎云舟连车架都没有坐,直接骑马出了城,直奔昨天的庄子,他到的时候屋内只有暗玄和杨生两个人:

    “他怎么了?”

    阎云舟一身的风雪进来,杨生的脸色也不好,过来回话:

    “王爷,宁公子一直高烧不退,人从早上就没有醒过来,现在药也喂不进去。”

    阎云舟怕宁咎着凉,脱下了身上满是凉意的斗篷,坐在了榻边,手探向了宁咎的额头:

    “煜安,煜安?醒醒。”

    宁咎闭着眼睛毫无反应的样子让阎云舟心中徒然地没有底,心慌的感觉明显,他也学着宁咎从前帮他退烧的方法,用酒帮他搓四肢和前胸。

    “针灸呢?有没有用过?”

    杨生艰难开口:

    “用过了,但是宁公子没有反应。”

    “药呢?他做的药,阿司匹林?他昨天吃了的,怎么会这样?”

    宁咎一直没有醒,阎云舟心中急切,他昨天是看着宁咎吃了药才走的,是不是他昨天带过来的药过了药效?

    他今日将所有的阿司匹林都带了过来,想要用水喂进去,但是那药也只是混着水从宁咎的嘴角处流了下来。

    “煜安,听话,别吓我,醒过来好不好?”

    “宁咎,宁咎,你听到了吗?”

    梦中的那片林子中,两个宁咎一块儿坐在了大树根下,“宁咎”看了看身边的人:

    “你想回去吗?”

    宁咎苦笑了一下:

    “你这话要是早俩月问我,我一定告诉你回,必须回,现在嘛,说想也是想的,我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那个世界有我从小到大成长的痕迹,有我熟悉的一切,有朋友,有事业,有智能马桶...”

    “宁咎”盘着腿,一只手驻在膝盖上一只手拖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智能马桶是什么?”

    “哎,就是你上了厕所之后,那个东西可能将你的排泄物都冲走。”

    “宁咎”瞪大了眼睛,

    ()    他不出声宁咎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大概想说“还有这种东西?”

    宁咎靠在大树上无奈,想不到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解释智能马桶竟然是对着一个“死人”?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有那么好的东西,你不回去了吗?”

    “宁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宁咎仰头靠着大树:

    “也想,但是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在乎我的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在乎我的,他救我的时候甚至可能要搭上他的性命,但他还是救了我,而且,我都还没有和他说过我的身份,没有和他讲过我的来历,我就这样突然的走了,他怎么受得了?”

    即便他真的有走的那一天也应该和阎云舟正式的告个别吧,现在他不能直接将人抛下。

    半晌宁咎站了起来:

    “不行,你能和你聊了,这梦做的也够久的了,我得出去了。”

    “宁咎”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宁咎看了看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这片树林走不出去的。”

    宁咎睁大眼睛:

    “什么?什么叫走不出去?”

    他最近似乎每次做梦都能梦到这片树林,都能看到隐在白雾之后的人影,但是每次看不真切之后他都会醒来,这树林走不出去?什么意思?那就意味着他醒不过来?

    他看向“宁咎”的目光忽然有些防备:

    “是不是你?”

    “宁咎”拖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都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我的感官要比前几天都清晰,好似有一种力量在支持我一样。”

    宁咎的心下一沉,他虽然是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事实是清楚地,他和眼前这位算是两个灵魂,虽然对面那个已经死了,可他依旧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而现实中只有一具身体。

    这一具身体必然只能有一个主导,此消彼长,他生病,是最弱的时候,所以“宁咎”的意识才会复苏?还是说有什么无形的推手在后面引导这一切?

    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宁咎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了,阎云舟饭都没有吃,一直守在宁咎的床前,脸色也很难看,屋子里已经来了一波的大夫,但是都没有什么办法。

    连针刺的办法都试过了,但人就是醒不过来,最后一个年纪不小的大夫过来看了看之后开口:

    “王爷,我瞧着这位公子倒像是得了失魂症。”

    阎云舟立刻转头:

    “什么是失魂症?”

    “我也是听说的,有的人受了惊吓,或者病的重了,魂魄就会离开身体,这样的人就是怎么都叫不醒的,需要先给人招魂才行。”

    阎云舟从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总觉得说这些话的人多半都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游医。

    但是他现在也意识到了不对,宁咎之前从未有过什么病症,昨天晚上也吃了药,就是北郊那些得了疫病症状很严重的人,也没有

    这样怎么都叫不醒的状况。

    所以难道真的是得了什么邪病不成?

    而此刻在梦中,宁咎感觉他自己已经在林子里暴走很久了,但是这个林子就像是鬼打墙一样,无论他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这颗大树底下。

    “宁咎”就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回来,再一遍一遍地出发,不由得都有些敬佩他。

    此刻宫中,玄威道人盯着眼前被围在蜡烛之中的罗盘,那罗盘的两侧忽明忽暗,就连李启也看出有些玄妙:

    “这是什么意思?”

    “回陛下,这上面明暗的两方就是宁咎的两种命格,暗的这一方若是能占据整个罗盘,那么就是另一个命格被泯灭的时候了。”

    李启看着罗盘,这罗盘上此刻明暗各半,已经僵持一天了:

    “没有别的办法?”

    宣威道人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陛下,草民能做的都做了,后面只能看宁咎自己的命数了。”

    其实宁咎另一个命格几乎已经泯灭了,是他用血亲之人的血画了符篆,生生给召了回来,但是召回来也不能保证这命格就能吞噬另一个。

    “废物。”

    阎云舟此刻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看向那个年纪不小的大夫:

    “你说,如何招魂。”

    “回王爷,用浓稠的糯米粥液混着病人亲近之人的血,点在病人的额头和双肩上,这三处各有一把火,是阳气最盛的地方,用亲近之人的血,可以让这火更盛,再唤病人的名字,引着他找到回来的路。”

    虽然听着玄之又玄,但是此刻也只能试一试,阎云舟看了看榻上的人,他也勉强能算是宁咎亲近的人了吧?

    “去熬糯米粥。”

    没一会儿的功夫,浓稠的糯米粥便被递到了阎云舟的手中,阎云舟抽出了一边的匕首,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直接将手掌心划开了一个口子,淋漓的血滴在了碗中,整整放了半碗的血。

    一旁的杨生赶紧帮他包扎好,阎云舟的脸色越发苍白,他除去的宁咎的上衣。

    带着薄茧却无血色的指尖蘸了些那碗混着血液的糯米粥,一下一下地点在了宁咎的额间门和肩头,声音柔和眷恋,一声一声,甚至像哄不听话不回家的小朋友:

    “煜安,回来吧。”

    “煜安,不许胡闹了,该回家了,别吓我,好不好?”

    正在林子中暴走的人忽然在耳边听到了这一声呢喃,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人的声音,阎云舟,是阎云舟。

    “阎云舟,是你吗?阎云舟。”

    宁咎跟着耳边的方向走,阎云舟一直都没有停地唤他,忽然,暗玄开口:

    “王爷,宁公子的眉头似乎动了一下。”

    阎云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宁咎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下,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煜安,煜安,能听到吗?回来吧,跟着我的声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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