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就放纵这一天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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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其实这个别院从前王爷只有在祭拜先王,先王妃和世子的时候才会住两天,您,您走的这三年,每月的十五王爷都会去祖坟看您,然后在这里住上三日,去陪您说话。”

    毕竟宁咎这个三年前死了的人此刻活生生地坐在这儿,暗玄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还觉得别别扭扭的,宁咎则是睁大了眼睛:

    “祖坟?你说这里是阎家的祖坟?”

    暗玄点头:

    “是,别院就是为了祭拜先人而建的,您的墓碑就在里面。”

    宁咎......这种怪异的感觉啊,他的墓碑?

    “当初阎云舟是悄悄把我埋在这里了?”

    “是,而且王爷还没有给您换上寿衣,他说你定然不会喜欢那个样式,就将您和他拜堂时候的喜服穿在您的身上下葬了。”

    宁咎一口水梗在喉咙里:

    “拜堂?什么拜堂?”

    暗玄现在都记得当年那场冥婚的画面,神色有些凄苦:

    “当初您走后,大军便攻进了京城,王爷没有理会后面的战局,甚至都没有进宫,便直接带着您回了王府,回到王府之后让人将王府布置成了办喜事儿的样子,张灯结彩,同您再拜一次堂。”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宁咎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你说那一天阎云舟和我又拜了一次堂?”

    “是,王爷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是觉得亏了您,那天整个王府都是红色,王爷一路抱着你,拜了天地,然后亲自送了您最后一程。”

    宁咎呆愣地坐在了原地,眼眶通红一片,一滴泪到底还是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他刚来王府的时候本就是李启别有用心,是冲着克死阎云舟来的,王府自然没有办喜事儿的样子,这本就没什么的,他也从不曾因为此事儿怪过阎云舟,他骤然想起了之前他提过两次和公鸡拜堂的事儿。

    所以阎云舟会不会觉得他是怪他的?他抬手掩面,他不敢想阎云舟是有多愧疚,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抱着他的尸体拜堂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酸冲上心头,忽然,主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宁咎几l乎是一瞬间便蹿了出去,暗玄也紧跟其后,宁咎推开了主屋的门,眼前的画面让他的呼吸都是一窒。

    阎云舟倒在了床前那角桌边上,一旁的六角凳被带翻了,从来都波澜不惊的人此刻面上却是一副惶惶然的神色,他醒来便发现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身边的床榻都是凉的,巨大的惶恐席卷了全身。

    昨日的重逢,云雨,就像是一场不留痕迹的梦一样,醒来便不见了,他起身要去找人,酸疼的膝盖却一软,腿拌在了凳子上,心口跳动的剧烈,眼前一片黑雾,身子跌在了地上,徒劳地唤着那人的名字:

    “宁咎,宁咎?”

    宁咎吓了有一跳,冲过去便将人抱了起来:

    “我在,我在,对不起,醒来出去该和你说一声的,磕到哪儿没有?”

    将人安放在床上,宁咎赶紧去检查阎云舟的身上,小腿处磕红了一片,心中的懊恼席卷了而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阎云舟的眼前恢复了清明,骤然复得的喜悦之下还夹杂着两分恼怒,声音都重了两分:

    “你去哪了?”

    宁咎抬手帮他揉着腿:

    “就在隔壁,怕吵到你,没有叫你。”

    阎云舟缓过来面上带了两分歉意:

    “抱歉。”

    回应他的是宁咎的一个拥抱:

    “抱歉什么?我不爱听,睡的好吗?”

    阎云舟也回抱住了他:

    “太阳都这么高了还能睡的不好?”

    新的一天开始了,外面中午的时候暖和,宁咎抱着阎云舟出来晒太阳,他感受到阎云舟对他现在很没有安全感,他只要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回来便能看到那人一直盯着他在的方向,手也会下意识地捻着被角,但是只要他一看过来,那人又会很快地避过他的目光。

    这样的阎云舟是他从未看到过的,让他心疼的厉害,所以他都尽量不离开他,就粘着他。

    “我一会儿想去我的墓地看看,怎么说那身子我也用了快一年,挺有感情的。”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怪,但是阎云舟却没有拒绝,宁咎到了那无字碑前,转头看着身边那人笑了:

    “怎么什么也没刻啊?都不写个什么挚爱xxx的吗?”

    “你死的消息我都瞒着,还刻字。”

    “哦,也对。”

    宁咎看着那个墓碑,他不敢想就在三个月前他还用着那墓里面的身子,此刻他竟然能这样站在墓碑前面祭拜,这事儿若是说出去,估计爱因斯坦都解释不了。

    宁咎还是接过了三柱清香,阎云舟也让暗玄扶着自己起来,也拿了三炷香,两个人同时躬身拜了下去,这一次他们拜的是真真正正的宁咎,宁咎看着那个墓碑开口:

    “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不会遇到最爱的人,谢谢,惟愿你来世一生顺遂。”

    他躬身将三柱清香插在了墓碑前面,阎云舟第一次看着那个墓碑释然了,深深地拜了一次。

    回去的时候宁咎扶着阎云舟走了回去,脚步很慢:

    “若是太疼别勉强。”

    “没事儿。”

    宁咎忍不住问:

    “哦,对了,现在我是宁远侯,那宁家其他的人呢?”

    阎云舟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出声:

    “宁文鸿被贬到了老家,宁家也没一个有出息的,嫡系和旁支都算上连一个举子都没有,几l乎都随宁文鸿贬黜到老家种田了。”

    “哼,宁文鸿那样也不像是能教导出什么有出息的子女的,走吧,回去我得叫杨生

    来回话呢(),你放心?[()]?『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宁神医回来了,你这身子有救了,连膝盖的毛病我都能给你治了。”

    宁咎的声音轻松,连着阎云舟都生出了几分希望来,宁咎的本事他知道,若是真的能将膝盖治好,他便能亲自陪着宁咎去很多的地方。

    “真的能治好?”

    宁咎喜欢看着他这般模样,对康复有期待才是一个合格的病人,古井无波自己都不抱希望的病人才是最难治的:

    “你以为我那大包小包带来的是什么啊?还不都是给你带的,要说我们王爷还是命好,当初在山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最好就是让我自己的身子直接穿过来,这样我的那些医疗器具和药就都能带过来了,结果天随人愿,还真就都让我带回来了。

    我告诉你啊,现在也不打仗了,天下太平了,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安安心心,吃好睡好,将身子养好,一切都听我的。”

    和平,安定,有时间有药,这放在现代简简单单的四个条件,放在现在却能让宁咎做梦都笑醒,他的话也让阎云舟都生出了希望来:

    “好,以后就指望你了。”

    进门的时候宁咎拉着阎云舟的手说:

    “这里到底不如王府的条件,我们回去吧。”

    当初没有回去的家,他们现在也该回去了。

    “好。”

    当天下午他们便整理了行装,宁咎再一次和阎云舟坐在了一个马车上,上来的时候还不忘吐槽:

    “这车就是没有我的奥迪a6舒服,不过有你陪着就好。”

    这三年的时间这条路阎云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次,却没有一次心情可以和现在这样相比,愉悦又放松,宁咎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府上,这几l日阎云舟也已经放出了消息,只说王妃已经回京了。

    车架停在了小院儿的门口,宁咎扶着阎云舟下车,看了看风华阁三个字,这个地方明明他没有住多长的时间,但是此刻倒是有些近乡情怯了。

    阎云舟拉住了他的手:

    “走,我们到家了。”

    暗玄做事儿妥帖,早就已经和王府中亲近的人做了一番解释,外面的人本也不知道宁咎当初死了,此刻只当王妃这是痊愈回京,这一次王府的鞭炮放的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阎云舟赏赐了阖府上下的人一年的赏银。

    王府的喜事儿,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宁咎也被这气氛感染到了:

    “搞得真热闹啊,和过年似的。”

    身边的人没有原则地出声:

    “你若是喜欢,我们天天过年。”

    宁咎回到王府没有半日,宫中的赏赐便到了,于情于功绩,宁咎都能算的上是李彦最感激的人,这一次的赏赐比之他刚登基时封赏功臣的都只多不少,朝野上下谁都看的到宫里的态度,一整个下午,这王府的门庭就没有冷落的时候。

    朝臣一波接一波地过来,礼单更是一张接着一张,看的宁咎目不暇接:

    “哎呦,你们看看我这待遇,这么多人欢迎啊?”

    ()    阎云舟靠在软塌上看着他那见钱眼开的都不冲他这儿看一眼的模样,哼笑开口:

    “也分我瞧瞧。”

    宁咎立刻凑过去你一张我一张地看,暗玄进来通报:

    “王爷,大夫人带着小世子和小小姐来了。”

    阎云舟理了一下衣襟起身,程清浅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她也听暗玄解释了来由,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只要人能回来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二叔。”

    脆生生的声音先人一步就传到了屋内,穿着粉色锦裙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不似初见时候那肉乎乎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十一岁的阎月杳比三年前瘦了些也高了些,精致的眉眼肖似世子妃,端的是一个小美人。

    宁咎也看着小姑娘,阎月杳是他到这里第一个动刀救的人,他现在都记得那一场手术他的紧张,而现在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就在他面前,确实没有什么比这还能值得他骄傲的了。

    “这是二婶婶是不是?二婶婶你的头发呢?”

    阎云舟侧头轻笑,宁咎......

    “杳儿不得无礼,你八岁那年是你二婶婶救了你。”

    门外程清浅的声音传来,她的身侧正是如今王府的小世子阎炘承,十四岁的男孩儿已经比程清浅都高出不少了,身板笔挺,像是一头精壮的小狼,他冲着阎云舟行礼:

    “二叔,二婶婶安。”

    阎云舟和宁咎也和程清浅见了礼,程清浅的眼眶也有些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天是王府三年以来人最齐的一天,午膳的时候一家人吃了一个团圆饭,饭后程清浅回去,两个孩子怎么都想留下,人多热闹,宁咎也喜欢热闹。

    这三年也只有两个孩子在身边的时候,阎云舟会露出些笑模样,午后的阳光撒在院子里,阎炘承拎着他的枪瞟着自家二叔,阎云舟哪能看不出侄子的心思:

    “李寒又教你了?来吧,练一段给二叔瞧瞧。”

    阎炘承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这一套枪法行云流水,大开大合,就是宁咎这什么都不懂的都知道拍手叫好:

    “好,这一招好。”

    “好。”

    宁咎看着水榭上练枪的少年惊叹出声,这枪法真是好看啊,他叫的宛如气氛组,阎云舟不得不侧头看着这个格外捧场的没啥见识的人,凉凉出声:

    “哪好啊?”

    “就刚才那一招,那回头的一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啊。”

    阎云舟对这个词不置可否,回头看着侄子,眼中也有赞许闪过:

    “差强人意。”

    宁咎戳了他一下:

    “要不要对孩子要求这么严啊?”

    阎云舟但笑不语,待侄子一身汗水地过来,才指出了方才的优点和不足,两个孩子回去后,宁咎便赖在了人身边:

    “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练枪的?”

    “没有。”

    “没有?”

    阎云舟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想当年做的事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像承儿这么大的时候每日都在和苏北呈厮混,被我爹用棍棒教育,那会儿我不喜欢枪我喜欢剑,每天都想着仗剑走天涯。”

    宁咎...这么叛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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