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我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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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想到华昌公主、兰阳郡主,这两个皇族里仅存的宝贝疙瘩,都不用烦恼做功课的事,每日要不喝茶插花、要不弹琴作画,何等悠闲自在。

    福吉瞥了眼十皇子。

    这位殿下可真是不思上进到了连性别都想更改的地步。

    “臣妾是觉得殿下刚刚的那句话‘可以无为,不可无知’很有道理,臣妾不

    想一直做个愚钝之人。”余清窈纤细的身子站在树荫之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她身上蹁跹飞舞,她白净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坚持的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所以又低声地加了一句:“殿下,我可以留下吗?”

    她从前是不明白,重活一世也就想明白了。

    与其为人劳心劳力,不如为自己多想想。

    李策先前说过,不应该是别人告诉她应当去做什么,而是要她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一世糊糊涂涂活着,又糊糊涂涂死了。

    既然上天恩泽,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更要珍惜。

    李策眉目舒朗,凤目含笑,吩咐一旁:“福吉,去给王妃搬把椅子来。”

    李珵眼珠子转了转,将他四哥和四嫂连连看了好几眼,不由感叹道:“难怪都说娶了媳妇的人不一样,连四哥都变得这样温柔了,臣弟还真有些不习惯。”

    李策抬指在李珵那一手鸡爪扒过的字上叩了叩,“少东拉西扯。”

    李珵立刻正襟危坐,把眼睛瞪得圆溜溜,大气也不敢出,比见了太傅还要老实几分。

    余清窈曾经说他是老鼠见了猫,也有几分道理,李珵对他这位四哥是又敬又怕。

    余清窈就坐在李策身边,离着只有半臂的距离,一时间觉得心里都砰砰乱跳了起来。

    李策温目看了她一眼,用玉麒麟镇纸压住一张生宣纸,提笔就写下吏、户、礼、工、兵、刑六个字。

    这是要从头讲六部的职能起。

    李珵虽然早也学过了,但这会也听得格外认真。

    毕竟曾经的太子那可是都能代理国政的人物,那还不是把六部摸了个一清二楚。

    余清窈在一边听着,虽也尽力想记下李策所说,可是这显然对她而言还是太难了,一时间全涌了进来,她是听得头昏脑涨。

    她约莫还是高估自己了,她连普通的书都念不好,这样庞杂的信息根本记不住,理不清,也想不明白。

    可那边李珵已经连连点头,显示自己已经明白。

    “是不是我讲的太快了?”李策注意到余清窈面露难色,便停下来问她。

    “殿下讲得很好,都是臣妾太过愚笨。”余清窈本就是来旁听的,怎么好意思耽搁李珵的功课进展,她只是惭愧自己怎么就听不明白,“殿下也不用考虑臣妾,还是紧着十殿下的功课来吧。”

    她手齐齐搁在膝上,颇有些泄气地垂着眼睫,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都没了精气神。

    “没关系,你从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第一次听只怕记不住什么,日后我慢慢再教你就是。”李策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安慰道:“不用着急,有我在。”

    他的声音总是恰到好处地落下,轻柔地像是一阵清风,吹走那些扰人的浮尘。

    单单三个字‘有我在’,余清窈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没有那些浮躁的情绪。

    是啊,有李策在。

    天大的事情

    都能迎刃而解。

    他好像总是那个强大的存在,就像天上光芒万丈的灿阳,虽然会被乌云遮掩一时,但是存在是永不会被抹去。

    也永远温暖。

    “臣妾知道了。”余清窈嫣然一笑,终于不再愁眉不展。

    李策不由随她而笑,朗目清眉,神情是少见的温和。

    至少在李珵看来,是绝对的新奇。

    他不由抬起脑袋,认认真真审视了一下他这位四嫂,看来他以后得叫她仙子嫂嫂了,只有神仙才能把他那谁也降服不住的四哥降住吧?

    这一下午,李珵写废了数张纸,总算写出了能让李策点头的功课。

    余清窈把早已经累得手快断了的小皇子一路送走,十皇子因为余清窈先前帮他说了话,现在对她十分亲近,所以也愿意给她透露一二,踮着脚道:“我听说之前兰阳表姐来过閬园,受了好大的气,就跑到皇祖母哪里大哭一场。”

    “……”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李珵奇怪地问,“还以为你多少会担心一下呢!”

    “有殿下在,我不担心。”余清窈微微一笑。

    “那倒是。”李珵嘀咕道:“虽然皇祖母不喜欢四哥,可是却也很少管四哥的事……”

    余清窈又听见了一件不知道的事,好奇问道:“为什么太后娘娘不喜欢殿下?”

    “嗐!还不是因为陈皇后……”李珵一时嘴快,就把实话讲了出来,话才脱口,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把嘴巴捂住,见余清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显然刚刚那句话已经被她听了去。

    “……你可别说是我跟你说的,本皇子也是听别人说的,好似说陈皇后进宫前嫁过人……”

    余清窈愕然睁大双眼。

    “所以,就是有人说四哥可能不是我父皇的孩子。”李珵耸了耸肩,“不过那些话肯定都是无稽之谈啦,父皇对他那样好,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李珵说得轻巧,余清窈却听了心惊。

    原来生来尊贵的他,也有难言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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