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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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灯影摇曳,风吹树响。

    李羡鱼的双颊在这样清凉的秋夜里渐渐滚烫,红如涂脂。

    她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轻咬了咬唇瓣,扭过脸去。

    好半晌,夜风里传来少女小小的抱怨声。

    “临渊,你占我的便宜。”

    她绯红着脸,腮帮微鼓:“你知道了我的小字,我却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

    临渊垂眼:“小字?我不记得了。”

    临渊没有骗她。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更勿论是小字。

    而李羡鱼似乎愈发不悦起来,她抿着唇,整个人都背转过去,气鼓鼓地不说话。

    从血火里走出的少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

    眼前的少女情绪变得这样的快。

    方才还在为以前的事而伤心,现在便这样气鼓鼓地背对着他。

    难以处理的情形。

    在他的记忆中,能与眼前的困境相当的,唯有浑身是伤地在窄巷中遇到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杀手。

    可眼前的少女分明没有兵器,更没有盔甲。

    她穿着自己胭脂红的罗裙,臂弯处挽着洁白的披帛,腰身纤细,皓腕雪白。

    她生得这样娇小,柔弱得像是一朵初开的木芙蓉花。

    而他却拿她毫无办法。

    他唯有重新答道:“待我想起,便告诉公主。”

    李羡鱼微微转过脸来,一双清澈的杏花眸望向他,好半晌,才像是让步似地道:“那等你想起来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可说完,她似乎仍旧觉得自己吃了亏,便又追加道:“在你告诉我之前,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我的小字。”

    她脸颊微红:“更不许唤出来。”

    对于临渊而言,这都是极简单的事。

    简单得,似乎不足以哄好眼前的少女。

    于是他问李羡鱼:“公主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李羡鱼转过半个身子,一双清澈的杏花眸微微明亮:“什么都可以吗?”

    临渊回答:“力所能及。”

    李羡鱼立时低头去想。

    可是许是太过仓促的缘故,她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迫切想实现的愿望,便轻抿了抿唇:“那,便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临渊应道:“好。”

    李羡鱼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她回转过身,步履轻盈地往前走:“那我们回寝殿去吧。我都有些困了。”

    临渊颔首。

    他提着那盏色泽娇艳的莲花灯,与李羡鱼一同向寝殿的方向走去。

    夜路迢迢,偶有秋风穿廊而过,渡来廊下清甜的桂花香气。

    李羡鱼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她想起了许多与桂花有关的东西——

    桂花糖藕,桂花蒸饼,还有又香又糯的桂花糕。

    她倏然,有些想吃桂花糕了。

    于是她侧首,小声问身旁的少年:“临渊,你是不是还没用晚膳?”

    临渊答道:“是。”

    李羡鱼弯眉笑起来:“那我请你吃桂花糕吧。”

    *

    两人便没有先回寝殿,而是拐道去了一趟小厨房,让厨房里的嬷嬷们现蒸了桂花糕出来,用荷叶包好。

    李羡鱼自己拿了一块,又将剩下的都塞给临渊。

    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往寝殿里走。

    一块桂花糕很快吃完。

    寝殿的殿门也已出现在视线尽头。

    可李羡鱼却停住了步子。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支支吾吾地开口:“临渊,你能不能先回寝殿里去——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吧?可以先不用跟着我的,我不会乱走。”

    临渊颔首:“好。”

    李羡鱼松了口气,却仍旧没有挪步。

    她抬眼望着临渊,小声催促:“你快去吧,至多一个半时辰,我便回来。”

    末了,还心虚地补充道:“你可千万别跟来。”

    临渊深看她一眼,终究是没有多问。

    他转身,步入寝殿。

    李羡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寝殿深处,这才提起裙裾,快步走到廊角。

    一名小宫娥正在廊下值夜。

    李羡鱼招手唤她过来,在她耳畔小声道:“栀子,去备水。我想沐浴。”

    寝殿内,方跃上横梁的少年身形略微一顿。

    稍顷,他将手里的莲花灯放在梁上,与另一盏碧纱灯放在一处,低垂羽睫,轻阖上眼。

    ……还是装作没能听见吧。

    *

    一个时辰后,李羡鱼沐浴方毕。

    她依依不舍地从温热的浴汤里出来,换上质地轻软的衣裙,裹上厚实的绒线斗篷。

    她踩着木屐哒哒地往自己的寝殿走,直至走到殿门前了,才想起让小宫娥寻了双软底睡鞋匆匆换上。

    殿门一启,殿内安静无声。

    李羡鱼遣退了宫娥,持着一盏琉璃灯独自往里走,待走到横梁下的时候,她略微停住步子,仰起脸来,试着向梁上道:“临渊,你在吗?”

    “在。”临渊应声,自梁上而下,依旧是立在她跟前三步远处。

    李羡鱼顺着灯影看向他,微微一愣。

    眼前的少年依旧是武袍束发的打扮,可发尾犹有水意,武袍也依稀不是方才那件。

    夜风过处,带来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

    李羡鱼微红了脸,悄悄猜测,他是不是也方从浴房回来。

    临渊也垂眼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一件银灰色的绒线斗篷里,只露出一张羊脂玉似的小脸。

    李羡鱼大抵是觉得自己已掩饰得足够好。

    可她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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