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p; 临渊换了左手持剑,对她道:“擦伤罢了,清洗过即可。”

    但李羡鱼还是蹙起眉来。

    毕竟这还是她看见的,藏在衣服底下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她从袖袋里翻出干净的帕子来,小心翼翼地替他拭了拭,又抬手,想将他的剑袖解开,看看手臂上是不是也有伤势。

    临渊却将手臂抽回。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平静道:“一点小伤,公主不必在意。”

    李羡鱼却不放心。

    她坚持道:“你先让我看看。”

    要是真的伤得厉害,她也好让月见她们快些去请太医过来。

    临渊拗不过她,唯有垂眼,将剑袖解开。

    少年的肤色冷白,那些打斗后留下的淤青与淤紫便愈发显眼。

    李羡鱼看得轻抽一口冷气,匆匆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拉着他便要回披香殿里上药。

    她秀眉紧蹙,抿唇嗔他:“这哪里不要紧了!”

    之前披香殿里也有小宫娥,小宦官们打架的事。

    顶多是破点皮,留几道抓痕,可从来没见过打成这样的。

    临渊将剑袖重新束好,语声淡淡,并不在意:“不过是些皮外伤。”

    话音未落,他蓦地抬眼,眸光微厉地看向身前的夜色。

    李羡鱼也暂且停住语声,随他一同望去。

    却见是郝连骁自夜色中回来。

    他离得很远,李羡鱼看不清形貌,唯独能从那身特殊的呼衍服饰上认出他。

    还不待人走进,她便鼓起腮,忍不住抱怨道:“都说比武是点到为止,你怎么——”

    她还未抱怨完,却见风吹云动,明亮的月色照落过来。

    李羡鱼看清了郝连骁身上的情形。

    他那件红底白边的呼衍服饰脏得厉害,像是在土里滚过。

    虽然同样隔着衣裳看不见伤势,但从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以及龇牙咧嘴的神情上来看,大抵是伤得不轻。

    李羡鱼的语声顿住。

    稍顷,有些心虚地改了口:“比武场上刀剑无眼——你可不能去向呼衍的使节告状。”

    郝连骁高声道:“愿赌服输,谁会去找人告状!”

    话音未落,他反应过来,震惊道:“大玥的小公主,你怎么有两套说法?”

    李羡鱼被他说得红了脸。

    她侧过脸去,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捂着发烫的脸,小声转开话茬:“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金吾卫们都要找来了。”

    她说着,便将藏在斗篷袖口下的指尖轻抬起,偷偷碰了碰临渊的袖缘。

    示意他快些带她回去,不然她面上的热度,都要将她蒸熟。

    寂静的夜色里,她听见临渊轻笑出声。

    继而,他俯下身来,将她打横抱起。

    往披香殿的方向飞掠而去。

    远处的郝连骁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原地愣了一瞬,才对着他们的背影急道:“等等,你们还没告诉我,出大玥皇宫的路往哪走?”

    夜风带来李羡鱼渐远的语声:“离这里最近的是北侧宫门,你一直往北走……”

    她的语声很轻,倏尔间,便被夜风吹散。

    唯留天上的明净月色,照御河上波光千顷。

    *

    回到披香殿时,殿外夜色已深浓如墨。

    李羡鱼仍旧惦记着他身上的伤势,足尖方一落地,便要匆匆往槅扇前走:“临渊,你等等,我让月见去太医院里请太医过来。”

    还未抬步,临渊却已握住他的皓腕。

    他道:“不必,只是些皮外伤。公主早些安寝便是。”

    李羡鱼见他坚持,也唯有退而求其次。

    她道:“你等等,我去拿药过来。”

    她说着,便走到箱笼前去,从其中寻出白玉膏与一些止血化瘀的药来:“我替你上些药吧,虽然没有太医们的医术精明,但多少会好些。”

    临渊却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自然道:“这些小伤,臣沐浴后自会处理。”

    李羡鱼微愣,旋即面上也是一烫。

    毕竟手臂上有伤,其余地方,未必便没有。

    她总不能让临渊将衣裳都脱了,一一看过去。

    她这般想着,面上更是红透,匆忙将药瓶推给他,羞赧道:“那,那你快去吧。”

    临渊轻应,将药瓶接过。

    身形迅速隐入夜色,应当是往浴房的方向去了。

    李羡鱼仍旧没有睡意,便从箱笼里翻出话本子来,一壁看,一壁安静地等他。

    直至一刻钟后,临渊回返。

    李羡鱼抬眼望向他。

    见他已换了一身新的武袍,身上披着件墨色氅衣,看不清衣裳底下的伤势。

    但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里却糅杂着药粉的苦香。

    大抵是听她的话,好好上过药了。

    李羡鱼松了口气,便没有再去解他的剑袖。

    而是将他的手抬起,垂眼去看他掌心里的伤势。

    如她所想,临渊并没有将这道擦伤当回事,仅仅清洗过后,便这样放着不管。

    李羡鱼秀眉轻蹙,拉着他在长案后坐下,又重新拿了白玉膏过来,动作轻柔地为他敷上。

    寝殿内灯火可亲。

    她清晰地看见临渊掌心上的纹路,与新添的擦伤下,那道遗留的刀痕。

    那是初见时临渊从人牙子刀下救她时留下的痕迹。

    当时是格外狰狞的一道,如今倒也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她这才恍觉,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这许久。

    久到,她都已经习惯,临渊这样陪在她身边了。

    她甚至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临渊也垂眼看着她。

    见她出神良久,便低声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李羡鱼双靥浅红,羽睫低垂不敢看他。

    好半晌,才蚊呐般出声。

    “明日应当是个晴日。”

    她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微红着脸道:“临渊,我想去御花园里放纸鸢了。”!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