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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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漱石舒开眉头,指间夹支烟,敲着屏幕回复她:【再说。】

    手很生。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已经不怎么习惯发信息,再简短的事都直接去电话。

    孟葭对着这两个字木了半天。

    确定他发的是中文无疑,但她看不懂,送件衣服也用得着考虑?

    还是郑秘书三个字惹到他了?他事事都让秘书来,这么称呼哪里不对?

    她还在怔忡间,有一个归属地显示为北京的号码打进来。

    孟葭以为是学校的事,她接起来,说声你好。

    “葭葭,我是爸爸。”

    听见这声经年又陌生的昵称。

    孟葭握着手机,瓷白纤细的指尖轻微抖着,心跳骤然快起来,她的喉咙又干又涩,犹豫半天,还是喊了声,“孟院长。”

    一句爸爸实在叫不出口。

    “存着爸爸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维钧老于世故,自然听出女儿的怨怼和气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本就是他作下的孽。

    “应该不用的。”

    孟葭的手指蜷在丝绵床单上,被角上还有外婆绣的芦苇花。

    一想起外婆,她的态度更强硬了几分,“我是来学专业的,不可能有别的事,就不麻烦孟院长了。”

    电话那头,孟维钧轻笑了声,“没有就最好了,爸爸也希望你顺顺当当,生活费够了吗?”

    孟维钧不禁疑惑,人人说他心有七窍,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这么天真?

    一来就惹上钟漱石,郑廷亲自给她办入学这个消息,经张院长的口,都传到他这里来了。

    不提其他,光是他这个得意门生,能纡尊降贵,亲自把孟葭带到北京,已足够让他琢磨上一阵。

    别说孟维钧不知道她私自报了北京的大学,就算知道,也不敢厚着老脸请求钟漱石为他做这些。只是托他前去拜访,不过一段脚程的事。

    他们这些老古板聚在一起,没事就爱臊白两句小辈们。

    有一次喝茶,不知是哪一位提起来,说钟漱石的公务机,就和他的床一样难上。

    虽说他进了谭家门,有幸为钟漱石传道解惑,但他自己是个什么斤两,孟维钧很有数。

    “够了,外婆给了我很多,”孟葭不欲和他多谈,“您没别的事,我挂了。”

    “照顾好自己。”

    孟葭把手机扔在桌上。

    她想起妈妈的同事,寄到家中的一个箱子里,有本泛黄的《梦》,脂砚斋的批评本,密密麻麻全是注解,里头夹了一张孟维钧的老照片,还是黑白的。

    二十五岁刚读博的青年,梳着港星式的偏分头,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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