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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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一顿,孟葭又倒退回来,跟在他后边。

    钟漱石忍了笑,故意逗她,“别走丢了啊,这到处都是槐树,吊丝鬼儿多。”

    孟葭来北京半年,不知道吊丝龟儿就是毛虫,一丝不差地听成了吊死鬼,不觉害怕地挨紧了钟漱石。

    她紧张地咽口水,“这怎么还有人上吊啊?为什么要吊在槐树上?”

    钟漱石拍了拍他臂弯里的手背。他低咳一声,“不怕,我在这儿呢。”

    那天是吴骏第一次,在会所里见到孟葭。

    他记得很清楚,她和钟漱石并肩跨过门槛,怀里抱着一束粉酽酽的玫瑰,一张脸娇艳欲滴。

    钟漱石下午招呼过来吃饭,吴骏没敢让其他人进,还以为要宴请他哪位叔伯,没承想请的是个姑娘。

    他们二人坐定,屋子里暖气熏得足,孟葭刚脱下外套,正要挂到木质衣架上,就有女服务员走过来,连声说您别动,仿佛让她自己放衣服,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她里头只一件杏色高领针织裙,脖子上挂一枚翠玉锁。因嫌热,孟葭顺手将长发绕圈,绾成一个低髻,取了桌上一支短筷,松松固定住,再专心看餐牌。

    那股独属于东方女性的,含蓄而朦胧的典雅传神,在熏着冷香、雾气缭绕的室内,从远近虚实里跳脱出来。

    钟漱石看得入了迷。

    身后服务员连续叫了两声,“钟先生,钟先生。”

    他才恍然惊醒,“什么事?”

    “这四支酒,都很合今天的菜品,吴公子说看您意思。”

    钟漱石扫了一眼,点了瓶assandra,又问正在点菜的孟葭,“你想喝什么?”

    “先生做主就好了。”

    钟漱石把酒单合上,交还给服务生,“给她倒一杯起泡酒。”

    孟葭也已经妥当,她端起手边的茶,“钟先生不点菜吗?”

    他后背松弛地贴上椅背,搭了腿坐着,“主厨知道的,不用多说。”

    “那钟先生是这里的常客咯?”

    孟葭环顾了一圈四周的陈设,东南窗下摆独板架几式供案,两个定窑白瓷瓶,插一支新折的绿梅,一架黄花梨福禄寿纹屏风,怎么看都不像吃饭的地方。

    钟漱石手指敲着桌面,“是我一个朋友的院子。偶尔来坐一坐,倒比别处清净。”

    她大大方方地摊手,“那一会儿结账的时候,能让你朋友打个折吗?”

    孟葭事先没料到,钟先生随随便便吃顿晚饭,也要挑这么贵一地儿。

    她说完又托腮,豁出去的口气,“再不行,只能把我留下刷盘子,抵菜钱了。”

    往常总是远着人的姑娘,偶然露出这副稚气无赖样来,脸上摇曳着生动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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