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捉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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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股子强大的愿望和意志力才撑了下来。

    没有人能清楚这期间他们所付出的艰辛,尤其是如周二郎这般家境贫寒的学子,就更是不易。

    所以,周二郎才如此厌恶那向他借毯子的考生,他肩负的是全家人的希望,对你仁慈,便是对我自己的前程,对我家人的辛苦付出不负责,你哪儿来那么大脸在考场里跟我讲仁义道德。

    周二郎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才算慢慢缓过点儿劲儿来,一连九天蜷缩在一米见方个地方,不仅仅是腰腿酸痛,整个人也被环境影响得很压抑,脑袋发胀。

    他完全不想动,就想在床上摊着,尤其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愈发觉着躺着舒服。

    周锦钰见周二郎总是揉眉心,猜想爹是头不舒服,前世三叉神经痛,他跟着老中医学了一套放松神经的手法,爬到床上想着帮爹缓解一下。

    等他手指放到爹的头上,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小娃子,手劲儿不够大。

    周二郎以为儿子在跟他玩儿过家家呢,他当病人,儿子做郎中,于是配合地闭了眼,道:

    “我这头痛之症,已经发作多日,去了几家医馆看诊都不见好,今日小郎中这样一按,却是舒缓了许多,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神医。”

    周锦钰愣了一下,道:“一分钱一分货,我的医术高,诊费自然要比别人贵,给你

    按一刻钟收你一两银子。”()

    “好,那就劳烦小郎中先来十两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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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锦钰跪在他头顶上方,找准爹头上的穴位,依靠小身体的重心下移带动手臂手指的力量,按压他的头皮。

    别说,周二郎感觉被儿子的小手在脑袋上一通胡乱按,还真得挺舒服。

    舒服归舒服,周二郎知道孩子有喘症,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能让孩子真给按一刻钟,清了清嗓子,道:

    “抱歉,我出门时忘记带钱袋,身上只有一两银子,今天就先来一两银子的吧,改天再来找小郎中诊治。”

    说着话他睁开了眼,却见儿子小脸儿通红,鬓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子,却是周锦钰怕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尽量用嘴巴配合着呼吸呢。

    周二郎心疼死了,猛地翻身坐起,把儿子搂在怀里,“你这娃子,瞎逞什么能?”

    “爹,我没事儿,好好的,只是有一点点喘,不碍事,你听我说话,好好的。”

    虽然穿越不是周锦钰的本意,穿越到原主身体上时,对方也已经灵魂离体,可到底是用了人家的身体,享受着原本属于原主的父爱母爱。

    周锦钰如何能心安理得,他亦想最大程度回报周二郎和朱氏,回报周家人,

    对方是个好父亲,那他就努力做一个好儿子。

    一家人中,爹,大伯,和爷爷都是同性,感情到那儿了,自然就亲近起来,至于大姑,在周锦钰心里大概属于女汉子般的存在,也不会有太多障碍。

    反而对于娘,他别扭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主要娘是个中年妇人也还好,关键是娘才二十岁呀,他实在没办法做到像跟爹或者是大伯那般自然随意。

    一开始,他还特别忐忑,怕朱氏看出异常,毕竟朱氏不似周二郎常年不在家,跟原主朝夕相处,甚至可以说寸步不离。

    他哪里想得到,原主继承了周二郎的聪明劲儿,简直多智近妖,正因为多智近妖,小娃子想得太多,性子极其冷漠,厌世得很,除了对周大郎,其他人都不想搭理。

    原主认为爹是自私的,在爹心中,科举比儿子重要,某种程度上确实也是如此,男人不似女子经历过十月怀胎有着天然的母性。

    周二郎一两个月回家一次,对孩子基本没付出过什么辛苦,原主很小时不会与他交流,会交流了不想搭理他,他的父爱仅限于天然的血脉相连,一年前孩子突发急症,唯一的骨血差点儿就没了,才一下子激发了男人骨子里本能的护犊之情。

    周锦钰则从小失去父亲,又寄人篱下长大,对父亲有着天然的渴望,对周二郎的爱护自然是回应积极,愈发让周二郎发现孩子原来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

    原主听到娘在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能再生一个娃子,认为娘在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他了,却不知道站在朱氏的位置上,她根本别无选择,她不给周二郎生,周家亦会找别的女人为周二郎生,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至少是他的亲弟弟,孩子从别的女人肚子里出来,娘俩儿的日

    ()    子都不会好过。

    所以,朱氏非但没觉得他冷漠,反而觉得儿子病好以后,对她亲近了许多。

    说起来,有其子必有其父,周二郎自己小时候亦是个性子冷的,且十分好妒小心眼儿。

    有一次周长庆在地里犁地,大郎和凤英跟在后面儿撒种子,周二郎蹲在地头儿哭唧唧,因为来的时候没注意看路,一脚踩在新鲜的牛粪上,把他最喜欢的一双鞋子给弄脏了。

    周家庄就只族长家有牛,牛粪极其稀少,周二郎简直冤枉死了。

    周长庆说哭个啥劲儿,回去洗洗就干净了,他说洗了也会有牛粪味儿,周长庆不搭理他了,想哭就哭吧,一会儿自个儿哭累了就不哭了。

    来来回回跟着撒种子是个辛苦活儿,因为地里土松,可不跟走平地一样,周凤英走累了,直接撂挑子不干,往地梗子上一坐,“爹,俺走不动了,俺不干了。”

    大郎是个实在的,姐姐不干,他一个人干,最后一趟播完种子,空着犁往回走的时候,周长庆心疼大儿子,自己一手扶着犁,身后背着大儿子往回走。

    二郎在地头儿上看见爹背着大郎,可不干了,哭着嚷着说周长庆只能背他,不能背大哥,非要周长庆也背他。

    从哪儿背的大哥,就得从哪儿背他。

    大中午的,他也不嫌热,更不嫌累,撅哒撅哒迈着小短腿儿从地的这头儿跑到那头儿,要周长庆从那头儿像背大哥一样把他背回来。

    周长庆简直要笑哭了,哪儿来个傻儿子?可他就惯着周二郎,颠颠儿从屁股后边儿跟过去,真就从地的那头儿把小儿子又给背回来了。

    逗得旁边儿地邻哈哈大笑,“长庆,没见过你这么惯孩子的,二郎大了要不孝顺你,你可亏大发了。”

    周二郎冲人家怒目而视,“俺长大了做大官,让俺爹比你们都享福。”

    周长庆干一上午活了,能不累嘛,可他累也愿意,背在身上欢喜着呢,听到儿子话,就更是乐得不行。

    要不说会撒娇的娃子招父母疼宠呢,有家里的一家之主爹给撑腰,周二郎就是这么“霸道”的长起来的,长大了,懂事了,骨子里其实霸道的底子仍在。

    也正因为长大了,懂事了,他也知道自己小时候有多过分,也得亏是生在周家,爹娘朴实,大哥憨厚,大姐爽朗,好歹没把他给养歪。

    别看他说大姐骄纵兰姐儿的时候义正辞严,其实心里虚得很,唯恐大姐把他小时候,爹有多娇惯他的事情拿出来堵他的嘴。

    想到自己小时候做那些过分的事儿,再看看眼前乖巧孝顺的宝贝,把周二郎臊得不行,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撩开,把儿子搂过来,“快躺下歇歇,爹给钰哥儿讲故事。”

    周二郎一边轻抚着儿子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道:“从前,有一个愚人,得到了一笔银钱,放那儿都不放心,于是花钱买了一个十分结实的箱子,又买了一把最结实的锁,把钱放入箱子里锁上以后,钥匙时时刻刻放拴在裤腰上,走到哪儿都放心了,有一天邻居大喊,“愚人,有人偷了你的箱子了!”愚人不紧不慢道:“慌什么,钥匙在我身上呢。”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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