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黎离的修为(1/2)
天剑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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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如刀,城中的酒肆也适时地在窗口挂上挡风的竹帘，夜风一吹，帘子哗啦一响,夜风变卷着飞雪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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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火炉上,一炉红枣枸杞酒温得很好，热气氤氲，把雪熏得化作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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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坐在火炉边,尖尖的耳朵上泛着些许红晕，也不知道是被热气晕的还是被酒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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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穿过对面的一众客人，遥遥落在天剑城的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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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为了驱散寒意，又或者是为了迎接新年，城中换上了不少大红色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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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光晕在一起，在苍茫的白雪中好似开出满城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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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身着厚实衣袍的城民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前两日所有矿洞都停工休假了，收获满满的旷工们都在带着家人们在城中采购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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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即将迎接学年考试的天剑学院学子，以及天剑宗的小剑修外，大家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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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原来下雪也这么好看啊。”地精小老头捧着一杯热酒,眼睛笑得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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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的木茜也饮了两杯酒，此刻姿态前所未有的惬意放松,也不见平日的严肃和庄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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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剑城也和南塔城一样不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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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普那摇摇头：“不是,我记得去年东塔城和魔兽山脉这附近都下了一场暴雪，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月,雪都快淹到我的腰了,整个东塔城都快变成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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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真是好大的一场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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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眼中也浮出回忆的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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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去年还生活在巨木村的我们来说，那些雪可不算好看，推开门后看到无边无际的白色，就代表着这个冬天会格外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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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久失修的木屋可能会被积雪压塌，石头屋子的缝隙也总是灌风进来，苏珊好不容易养大的几只咕咕鸡被冻死了一大半，地里种的菜一夜之间就被冻死，山里的野果野菜也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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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老人和孩子，越冷的冬天对他们来说越难熬，在游民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当世界变成白色后，就会有无数灵魂离开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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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村去年被冻死了七个人，一觉睡醒就……不，他们都再也没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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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智者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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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边上的其他人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保持沉默，司空烬和威尔斯一左一右，拍了拍智者的肩膀以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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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对于贵族们而言，冬日白雪是一场浪漫优美的景致，对于吃不饱穿不暖的游民而完，这绝对就是一场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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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智者便将那些过往混着酒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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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酒杯，真切又动容地碰了碰司空烬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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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非常感谢您……今年有更多人能够熬过这个冬天，能够等着看到春天的新芽萌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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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烬摆了摆手，正一脸笑呵呵地想要谦虚两句的时候，一道冲破云霄的惊天剑意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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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骤然一变，也来不及保持在客人面前的淡然高深姿态了，猛地起身推开椅子，快步朝着酒肆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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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还在天剑城周边的剑修，全都感知到了那道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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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空烬走出来的同时，数十道耀眼的剑光自天边飞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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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正是一直暗暗守候在天剑宗周边的黄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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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匆落下来，快步走到司空烬身边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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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师伯！这道剑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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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黎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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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离修为已经恢复到渡劫巅峰的这件事，司空烬和黄默音早就从药檀那儿听说了，所以这时候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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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听说和真正见到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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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默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应着那道熟悉的如剑仙出世的浩荡气息，低低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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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师叔还真的做到了……而且她之前说让我们等一百年，现在却是一年就重回巅峰了，真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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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让她听到了，不然又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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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这是在开剑阵，想要把其他同门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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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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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默音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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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六师叔此刻用的这道剑气……为何我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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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烬也收了笑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天剑宗的方向，声音严肃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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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她正在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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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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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创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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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黄默音和一众剑修皆震在原地，片刻后，身为大师姐的她反应过来，快速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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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修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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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列阵戒备，为六师叔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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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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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流星四坠，分射向天剑宗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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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位于山巅的黎离双目清冷，已然进入玄妙的天人合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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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离这一生，似乎从记事起就在学着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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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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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领悟的法则，也是代表着绝对死亡的毁灭法则，能够抹杀这世间的一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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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杀戮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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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是嗜杀之人，剑下亡魂增多，并不曾让她骄傲或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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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至此，黎离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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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剑，是为了那些拿不起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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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灵力在黎离身边汇聚成风，伴随着那句轻轻的“又生”，那些灵力似乎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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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天光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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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扬的白雪中，灵力以黎离为中心，如春风吹拂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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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脚边，如废土般荒芜的土地上，几点翠色开始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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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力的催发下，这些翠色似乎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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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仿若回春重生，嫩叶新发，春蕾吐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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