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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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喝了口白酒,压了下去。

    季舒楹看得分明,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

    在她印象里,能和父母一起全家团聚吃饭的场景,很少很少,而父母能这么和谐温馨、不吵架的场景,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无存。

    一顿饭,吃得温馨和谐,季舒楹能感觉出裴父裴母都是性格很好的人,毫无保留地关心和照顾着她。

    是跟裴远之截然不同的性格。

    菜色丰富,色香味俱全,季舒楹也胃口大开,吃了满满两碗饭。

    直到差不多将要停筷,廖音拿来一个首饰盒和一封厚厚的红包,塞到季舒楹手中,“第一次见面,这是阿姨和你伯父的心意。”

    “谢谢伯母。”季舒楹没推辞,径直收下,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一切进行得顺利,直到裴远之忽而开口——

    “爸,妈。”

    廖音和裴贺彬同时停下动作,看过去。

    “我和小舒计划最近两个月领证,找时间早点把婚宴办了。”

    裴远

    之说。

    裴贺彬与廖音对视一眼,惊喜之中也有着惊吓。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安排未免也太急太赶了。

    “这样安排是不是太急了?”

    半响,廖音率先开口,语气温和委婉地提醒,“我们跟亲家母都还没见面,而且,婚礼一生一次,仪式感多重要,光是备婚过程、婚宴筹备,就要花不少时间,更别说顶奢酒店都要提前三个月预约,整得这么赶,匆匆忙忙的,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小舒?”

    “她怀孕了,所以早点办比较好。”

    裴远之平静道,像是湖面投下一枚炸弹,瞬间炸得整个房间静下来。

    “……”

    安静。

    哪怕路上裴远之说过,父母的意见不重要,季舒楹还是心头一跳,下意识去看裴父裴母。

    廖音神色明显的诧异而又惊喜,旁边裴贺彬倒是神色不明。

    老夫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心一沉,抿出了一些不对味的味道。

    裴贺彬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他就说裴远之怎么突然转了性,之前怎么催都没用,原来是搞出了人命,所以效率高。

    几息后,廖音还没开口,裴贺彬率先将酒杯放到桌上,淡淡对裴远之道,“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裴远之‘嗯’了一声。

    顾及着季舒楹还在场,裴贺彬又和颜悦色地嘱咐了季舒楹几句,让她不要拘束,当家里一样,而后起身去了书房。

    裴远之随之跟上。

    离开前,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旁边的季舒楹,低声道:“你跟妈妈聊会儿天。”

    廖音怕季舒楹呆得不自在,率先道:“看看首饰盒里的东西喜不喜欢?不喜欢下次伯母送你别的。”

    季舒楹知道廖音是好意,应了一声,打开,金灿灿的光芒闪耀。

    各式各样的金饰,沉甸甸的分量,不够华美,但是很实用。

    像是无声的保证。

    红包,季舒楹没有打开看,但很厚,像砖头一样,至少是好几万块的大红包。

    斟酌了一会儿,廖音还是开口:“小舒,你放心,这件事,不管实际情况如何,总归是我们男方对不住你。”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季舒楹的手背,轻声道:“你年纪还小,可能还不明白养育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远之是怎么认识的,但他带你回来,应当是做好了跟你共度一生的准备,别的阿姨不好说,但远之的人品,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能抱上孙子孙女,做爷爷奶奶,我们自然开心,但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这毕竟是大事。总之,如果你决定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阿姨说,趁阿姨身子骨还利落,能帮上你两的忙。”

    廖音言语恳切而真诚,季舒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伯母。”

    书房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舒楹忽而听到很清脆的一声茶杯碎裂响。

    隔着厚重的

    木门,都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裴远之从书房里出来了,眉目神情冷清如昔,只是下巴多了一道划伤的伤口,渗着血丝。

    季舒楹心头一跳。

    看起来书房里争吵得有些激烈,甚至还动手了。

    裴远之随手扯过一张卫生纸,在伤口上摁了摁,指腹微微用力,止住了血。

    没多久,裴远之便带着季舒楹告辞。

    “爸,妈,下次再来看你们,保重身体。”

    季舒楹也跟着礼貌地道别,“伯父伯母再见。”

    裴贺彬的脸色仍然有些阴沉,但还是冲儿媳妇点了点头,廖音笑着挥手道别,眼神中藏不住的担心和忧虑。

    回去的路上要比来路沉默一些,车窗外的风景斑斓飞速而过。

    夜风微冷。

    裴远之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点了下导航屏幕,薄薄的荧光投射,他衬衫顶的扣子松了两颗,领口微敞。

    下颔处的那道伤口,不长,也不深,被简单处理过,但隐隐约约有红色的血渍。

    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季舒楹忍不住偏头,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

    车内光线昏暗,她看得不甚清晰。

    他手腕上的表盘屏幕,是不是都花了?

    裴远之在书房里,到底跟裴父产生了多么激烈的争吵?

    她知道未婚先孕不被社会环境和舆论接受,但是没想到裴父会反应那么大。

    路边伫立的灯光一闪而过,光与影被分割成一片昏暗,一片光明。

    “在看什么?”

    裴远之忽而淡声开口,嗓音带了点夜色的哑。

    季舒楹眨了眨眼,没想到偷偷打量也被发现了。

    她索性直接问裴远之,“伯父在书房里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好好照顾你。”

    “就这个?没了?”

    “还想有什么?”裴远之反问。

    “伯父是不是……”季舒楹斟酌着措辞,“打了你?”

    “不至于。”裴远之说。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借口。

    季舒楹又看了一眼他下颔上的那道伤口,脑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第一次看裴远之这么稍显狼狈的样子,颇有些不忍和怜爱。

    又道:“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再回家?我现在也不是很困,可以陪陪你。”

    很大方施舍的口吻。

    “不用。”

    “……”

    难得关心,却连着被冷漠拒绝,季舒楹轻哼一声,侧过头,不想管他了。

    狗男人,白费好心。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季舒楹还记着车上裴远之冷淡的态度,进门后头也不回,径直回房洗澡了。

    裴远之看一眼紧闭上的门,依然被警惕十足地反锁着,指尖不由自主地去触碰了下伤口。

    细碎的痛痒泛开来,他按得更重,更深,有淡淡的血色洇开在指腹。

    还在流血。

    这样放着不处理也不是个办法,裴远之下单了药店外卖,买了点处理的药品和邦迪。

    季舒楹洗完澡,一身清爽,准备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解了锁,推开门,看到的画面便是——

    客厅里只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柔和昏暗的光线映照出一个修长落拓的身影。

    裴远之靠在岛台,偏着脸,自己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浓浓夜色中的一抹,却显得分外寂廖伶仃。

    心头一软,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季舒楹走了过去。

    “这么暗,看得清吗?我帮你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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