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2)
有人说，梦境是一个人内心的最真实映照。
不管这句话有多少科学依据，冢本零对此深信不疑。
冢本零分离出来的一半意识进入到了涩泽龙彦的梦境中。
甫一进入涩泽龙彦的梦境中, 冢本零就皱起了眉头。
好大的雾。
浓雾弥漫, 可见度不足一米, 隐约可见的只有脚下斑驳的路面，饶是擅长在梦中逞凶的冢本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考虑到另一边战局的胶着, 一心干掉这个目标来恢复伤势的冢本零不再耽搁，他循着之前留下的印记，笔直地向目标所在地冲去。
他冲进了大雾之中。
他也看到了隐匿在大雾之后的存在。
那个存在，名为真实。
只一眼, 无法形容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也无法回忆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窥见那一眼的代价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自双眼蔓延，搅动他的脑浆, 碾压他的身体，撕扯他的灵魂，世上再可怕的刑罚也不及他此刻承受一切来得痛苦。
冢本零本能地发动术式，要逃要逃要逃！
什么新的猎物什么不放弃之前标记的礼物, 统统是鬼话！
求生是每一个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他的身上, 蓝色的咒力疯狂地燃烧起来, 他拼命催动术式，想要脱离这个可怕的梦境。
然而, 不管他如何挣扎, 一切都是徒劳的。
灵魂中蔓延的绝望宣告了结局。
黏在蛛网上的小虫, 如何能够逃离？
啊啊啊啊——！！
冢本零嘴巴大张, 在极端的恐惧与痛苦之下，他反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意识的最后，他看到了刚才还与他争夺工藤新一的无脸礼帽女人宛如黏在蛛网上的另一只小虫，越是挣扎，越是无力，身躯扭曲变形，边缘开始模糊，原本饱满的身躯就像是浸水的纸片，糊成一片。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中脱离。
他的生命，他的力量！
冢本零绝望地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痛苦又不甘地闭上了眼睛，垂下了脑袋。
他死了。
梦境中漫长的凌迟，现实中不过一瞬。
中原中也严肃脸盯着涩泽龙彦，刚准备默数，就见眼前白发红眸的少年眨了一下眼睛，眼眸中是明显的清明之色。
“怎么样？”中原中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很好？”涩泽龙彦迟疑着眨了眨眼睛，梦境嘛，他当然要拿最擅长的东西对敌，「龙彦之间」的雾区安排上。
虽然「龙彦之间」对付不了咒术师，在那可是梦里，梦里什么都有。
本以为会轰轰烈烈地杀一场，万万没有想到，他刚出现在梦中的「龙彦之间」藏宝阁前，冢本零好像就跪了。
跟着一起跪的那个力量，似乎就是日志上提到的那个新世界画廊吧？
对于那个新世界画廊，涩泽龙彦猜，十有八-九应该是「诡异」。
超自然的三种存在，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怨灵由人类灵魂转化，而诡异则是一方特殊空间，无人知其源头为何。可能是一栋房子，可能是一间电话亭，自带特殊力量和规则，不断引诱生命来此被吞噬，还能够时不时换个地方。
比起数量多还能够被祓除的咒灵和怨灵，诡异最为罕见也最为棘手，咒术界阴阳道已知的历史中，还没有诡异被祓除净化的例子。
而现在……
涩泽龙彦放下手机，他张开手臂，给中原中也转了一圈，嘴里说道：“我真没事，对方的催眠一点作用都没有。”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复又看向“嘟嘟嘟”一阵盲音的手机，迟疑道：“真的？”
即使有精神系异能结晶当防御手段，涩泽龙彦这反应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真的。”涩泽龙彦嘻嘻一笑，他飞快捧起中原中也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中也在的世界，我怎么可能想要离开。”
“呵。”中原中也一点也没有被对方的甜言蜜语打动，他抽回手，屈指就给涩泽龙彦的脑门上来了一个脑瓜崩，哼道：“我还没说你呢，胡编乱造的本事倒是好。”
“真假掺在一起才显得真实嘛。”涩泽龙彦捂住额头做委屈状，红眸中却闪过一丝无奈，至于哪些为真，哪些为假，他虽然很想对中原中也说个清楚明白，但他怕把中也吓跑了。
顿了顿，涩泽龙彦似是随口问道：“不过啊，中也，说真的，我和花御，你更喜欢谁？”
中原中也：“……”
小学生吗，非要争谁才是最好的朋友。
但见涩泽龙彦眼巴巴看着，大有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得到不满意答案就要闹翻天的架势，中原中也无奈地道：“你你你，我最喜欢你，行了吧。”
【你你你，我最喜欢你，行了吧。】
涩泽龙彦按下手机自带录音设备的播放键，露齿一笑，果断地说道：“行！”
“你幼不幼稚啊。”中原中也差点跳起来，涩泽龙彦居然将他的话给录下来了，这也太羞耻了。
“这不是幼稚不幼稚的问题。”涩泽龙彦高举手机做虔诚状，“这可是中也酱对我的真心告白，不好好留存下来怎么行。”
中原中也捏了捏拳头：“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得不得了。”
绝望抑郁想自杀？
呵呵，一点可能都没有。
“嗯哼。”涩泽龙彦笑眯眯地说道，“都说了有中也在，我好得不得了。”
“我去收拾东西。”
中原中也转身离开，呵，今天他不跟涩泽龙彦计较这点小事，明天上午练习体术的时候，所有的账一起算。
中原中也那点小心思，完全都摆在脸上，这让涩泽龙彦不禁为明天的自己哀叹两秒，而后他手掌一翻，一颗蓝色的菱形结晶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就叫咒术结晶吧。”
没有错，这颗蓝色的结晶不是异能结晶突然异变换了个颜色，它的来源不是异能者，而是咒术师。
它就是咒术师冢本零的术式「死亡梦境」所化。
大概是专业不对口，「龙彦之间」的雾区是无法分离咒术师的术式的，若有咒术师误入雾区，他们会跟普通人一样，一同被送到那个时间停止的空间中，直到他解开「龙彦之间」。
咒灵也是如此。
要涩泽龙彦说，「龙彦之间」的划分挺粗暴的，区分的就是异能者和非异能者。
现在，梦境中一场他都没来得及动手就结束的战斗后，「龙彦之间」居然给他弄来了一颗从咒术师体内分离出来的咒术结晶……是对方术式特殊，还是因为他们的战场开在梦境里，梦里无所不能，所以他的「龙彦之间」连咒术师的术式都能够分离出来？
总不能是他的「龙彦之间」突然进化了吧？
可他没有感觉啊。
还有那个可能是诡异的新世界画廊，涩泽龙彦确确实实感觉到他的「龙彦之间」以冢本零为媒介，将对方也给碾碎了，但没有战利品结晶在，他不确定对方是彻底跪了还是断尾求生逃掉了。
不过，相较于罕见的诡异，「龙彦之间」突然对咒术师发威的事情更为重要。
“回头找个咒术师试验一下吧，嗯，还有咒灵。”
如果连咒灵的术式都能够分离出来，再遇到花御的时候，嘿！
涩泽龙彦随手一抛，将「龙彦之间」分离出来的第一颗术式结晶扔进藏宝阁中。
现在没空。
忙着准备祭典呢。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不重要。
***
此时此刻，位于京都市三条通西洞院西入塩屋町52号的新世界画廊正在坍塌。
意识堪堪恢复的时候，工藤新一便感觉身下一阵颠簸，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脑袋就像是有人捅进刀子来回搅动一般，疼痛欲裂，唯有熟悉的香气萦绕鼻尖。
“小兰……”
工藤新一以为自己这一嗓子喊得很大声，但事实上，他的声音极为微弱，要不是靠得近，毛利兰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毛利兰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用力地咬住嘴唇，气喘吁吁地喊出了那一嗓子。
“工藤新一，你混蛋！！！”
工藤新一彻底清醒过来。
周围是不断开裂坍塌的墙壁，天花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木头，浓稠发黑的鲜血自开裂坍塌的墙壁中涌出，属于尸体的恶臭阵阵扑来，而他正软着手脚，被自家最靠谱最勇敢的青梅毛利兰背在身上，向着画廊前方的出口处狂奔。
工藤新一没有说让小兰放下他自己逃命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毛利兰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争论反而会浪费毛利兰的体力。而且，他现在身体无力，脑袋一阵又一阵地疼痛，如果没有毛利兰，别说跑，就连站恐怕都站不稳。
他只能尽量不给毛利兰增加其他没有必要的负担。
终于，赶在这栋建筑彻底坍塌前，毛利兰背着工藤新一冲了出去，然后一起摔倒了街边。
“逃、逃出来了。”毛利兰喘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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