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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风景像是个一镜到底快速运转的长镜头,被全部容纳在内,不断拉长。镜头的中央行走着很多逐渐变得渺小的人物,他们忙碌有序,穿插在视野内外。
只有方才他们停靠的路牌边,一抹身影从始至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仿佛与周围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而在那道剪影的臂弯里,红玫瑰随着车身的移动快速变小,最终变成了一颗朱砂痣深深地烙在了那里。
陆闻川送完李灿再回到民宿,已经到了傍晚。
院子里的银杏树经过一日的曝晒,散发着苦涩的植物的味道。陆闻川抱着那束花穿过庭院,要进屋时接到了大伯打来的电话。
大伯问他是否已经回到了民宿,自己有几本棋谱放在了西侧书屋,但时间已经很长了,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希望陆闻川能抽空帮自己翻一翻。
陆闻川说了声“好”,没有直接回房间,脚步一转,拿着那束花转头进了一楼的书屋。
他在书屋找了二十多分钟,没有找到大伯想要的棋谱。想到去年六月份书房里的书拿出来晾晒过后,书屋便彻底对房客们开放了,估计是有人进来过,觉得好奇,便拿回了房间。
他给大伯回了条消息,说自己没有找到,又说自己明天会找几位房客问问,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再买几本补上,总归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老古董了,不值几个钱,丢了也就丢了。
大伯没回消息,估计是还没看到,陆闻川收起手机往外走,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个人影。
江昀清站在门边,穿着方才在路边见过的那套衣服,隔着几步远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右手拎着一幅大概四十公分的正方形画框,画框外包着油纸,仔细地用绳子绑着,左手垂在身侧,空荡荡的,不知道那束玫瑰花去了哪儿。
乍一看到他,陆闻川愣了一下。江昀清也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视线从陆闻川的脸上转移到了对方怀里抱着的洁白花束。
他轻声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茉莉吗?”
陆闻川没有回应,并且觉得自己也没有回应的必要,稍稍收敛了表情,问江昀清:“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昀清没答话,稍稍抬高了画框,左手碰到绳结,拉着一根绳子,一点一点拆开了包装。
尽管早就已经料到陆闻川不会亲手去拆,他也还是包得很仔细,他将绳子拆下来丢到一旁,又去拆外面的那层包装纸。
这时,他说:“这是你要的生日礼物。”
陆闻川觉得他想得太多,可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生日——”
他的话没说完,两人对视着,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陆闻川想起了去年十月份的某一天,他去江昀清住的公寓看江昀清,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他帮江昀清裱了很多的画,江昀清拒绝跟他接吻后,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安全起见,江昀清留他过了夜。
那是他第一次跟江昀清躺在一起,开玩笑地说明年二十八岁生日自己也想要一幅江昀清亲手画的画。但好景不长,今年他生日还没到,他们就先分了手。
江昀清将油纸全部拆开,画布朝向陆闻川。画面上是金桥屿的溪谷,溪流铺在底部,耀眼的光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