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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时添说出每一个字时的语气——

    他曾对眼前人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 而现在, 过往种种已经在彼此折磨的侵蚀中化为灰烬。

    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唯一所剩的念头, 是狠狠撕下时添冷静的、轻蔑的、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面孔,将他的自尊彻底摧毁。他要在他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刻下自己的痕迹, 贯|穿他,撕碎他, 让他卑微到谷底, 只能红着眼睛苦苦哀求。

    如果时添还是倔强地想要结束生命, 他就折断他的四肢,将他日日夜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脑海里这样想着, 他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饭盒就放在柜子上, 饿了就吃一些。”往后微退半步,季源霖对坐在床上的时添说, “我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你早点休息。”

    在转身关上卧室门前,他听到背后传来时添淡然的声音:“你每天冲着祁为琛摇尾乞怜,他知道你是只会咬主人的狗么?”

    眉间掠过一抹戾色, 季源霖握住门把的手僵在半空:“……你说什么?”

    时添没再应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季源霖却像是被时添的话刺激到了, 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仍旧沉稳如水,脸上却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那你呢?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 独自去晚宴找祁为琛,难道不也是打算低三下四地求他放周斯复一马?”

    “你有没有想过,你来求我,远比找他更管用。”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时添眯起眼眸,忍不住颤了下肩膀:“找你?一个被列在海关通缉名单上,连真名都不敢用的逃犯?”

    空气中响起“哐啷”一声巨响,季源霖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去。

    听着季源霖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隐没在傍晚的虫鸣与树枝的风动中,时添在床前面无表情地静坐了一会,接着从胸腔内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翻转手掌摊开在膝前,他发现自己的掌心里全是汗。

    好歹也曾和季源霖夫夫一场,离婚后,他才明白自己的这位前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智商高,情商也不低,一个非常有经商头脑的科学家,拥有完美人设却极度自私的伪君子。

    但正是因为过于自信,季源霖的行事风格才会变得激进而又莽撞,不达到目标誓不罢休。

    只要抓住了季源霖的这个弱点,他就有了和这人周旋的余地。

    如果他猜的没错,鱼儿很快就要上钩了。

    --

    再次醒来时,时添发现自己并没有和平常一样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而是靠在柔软的座椅前,双手被紧紧铐在了身后。

    入目之处一片黑暗,眼睛也被人用黑布蒙了起来,但他仍从脚下的颠簸和周围的环境音判断,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车辆上。

    右手臂的肱二头肌隐隐有些酸胀,看来是为了防止他反抗,季源霖又使阴招,趁他睡着以后给他注视镇静剂了。

    脑袋浑浑沉沉,心脏跳得像是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被季源霖扣留的这段时间,他被注射了好几次镇静药物,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慢慢开始产生药物依赖。

    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时添冷声询问正在开车的司机:“……你们要带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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