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Chapter 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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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带,随手掏出手机刷微博,口中道:“今天我应该只有一个彩妆广告的拍摄吧?”

    “本来是。”梁静开着车,“不过刚才我接了个电话,是余树池打的,邀请你去试个角色。”

    殷酥酥倒是听过余树池,不算名导,但也有一部出圈的红剧傍身。于是问:“什么剧,什么角色?”

    “好像是个职场剧。剧本和你要试的人物小传他发我手机上了,你先看看。”梁静单手在手机上操作几下,递过去。

    殷酥酥打开文档,视线粗略扫过数排文字。

    职场剧,小角色,戏份不多,人设倒是蛮有魅力。

    殷酥酥笑着答应下来:“没问题。”

    彩妆广告摄制结束,殷酥酥和梁静一起吃了个午饭,之后便赶去约定好的试戏场地。

    下午两点整,两人抵达城西一座五星级酒店,来到顶部的总统套房门口。

    哐哐。

    敲响房门。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个穿白衬衫戴眼镜的青年,看上去斯文秀气,应该是剧组工作人员。

    “你好。”梁静客气地微笑,“我们收到余导的邀请过来试戏。”

    青年侧身让开一步:“请进。”

    殷酥酥和梁静提步走进套房。

    这间总统套房足有百余平,绕过玄关,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客厅。红棕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夹克的中年人,蓄着头中长发,胡子刮得不那么干净,下颔区域隐约可见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出种充满文艺气息的颓丧。

    这就是余树池。

    除余导以外,客厅里还有好些人,男男女女,衣着光鲜。

    殷酥酥敏锐地注意到,在场所有人里,有一位女士坐在落地窗后的办公椅上,背对着所有人,正在晒太阳浴。

    对方身着Prada超季的紫色西装裙高定,黑色卷发慵懒地挽在脑后,仅仅一

    个背影,就已经颇具美感。

    “……”殷酥酥微蹙眉,隐约觉得这道背影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余导。”梁静热络地上前,客套道:“能收到您的试戏邀请,我和我们酥酥都受宠若惊啊。”

    “这是我家艺人殷酥酥。”梁静向余导介绍,“希望余导多多关照。”

    殷酥酥含笑颔首:“余导好。”

    “你好。”余树池跟殷酥酥握手,也笑:“早就听过殷小姐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

    “您叫我酥酥就好。”

    殷酥酥捕捉到导演面上那丝不甚明显的怪异,扬扬眉,心头生出了一丝疑虑。

    就在这时,余树池又开口了。他清了下嗓子,说:“那个,酥酥,今天这场戏是整部剧里的关键剧情,我特意请了女主演过来跟你搭戏,也能让你更好地进入状态。”

    “谢谢导演,您费心了。”殷酥酥微笑着,顿了下:“对了,请问女主演是哪位老师?”

    “是我。”一道嗓音从落地窗方向传来。

    殷酥酥面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这个声音……

    办公椅上的高挑美人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款款朝她走来,眉眼冷艳,唇畔带着挑衅又玩味的笑:“你好呀,酥酥。佛罗伦萨一别,好久不见。”

    看清女主演的脸,梁静始料不及,僵住,眼底的神色随之冷下去。

    相较之下,殷酥酥的反应倒是平静许多。短暂的惊诧之后,她弯弯唇淡声回应:“媛姐好。”

    梁静没给秦媛好脸色,不愿再耽误时间,对余树池道:“余导,人都齐了,那就开始试吧。请问是试哪场戏?”

    余树池明显有些尴尬,用力清了下嗓子,才说:“这场戏,是女主角发现自己被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背叛,悲愤交织,打了徒弟一巴掌。然后是徒弟的自白。”

    闻言,梁静用力皱起眉,冲口而出道:“哪有试这种戏份的?”

    余树池语气里添了一丝歉意:“这场戏需要演员有很强的的爆发力和信念感,所以我们才把这场戏作为考核。”

    梁静气得脑仁儿疼,抿抿唇,握住了殷酥酥个胳膊,压低嗓音道:“不试了,走。”

    殷酥酥还未出声,对面的秦媛先轻笑起来。

    “听说咱们酥酥刚拿下姜导新片的女一,都知道姜老眼光毒,酥酥肯定是很有信念感也很能吃苦的。”秦媛故意拖腔带调,挑起眉,“不过,怎么一听要试掌掴戏就打退堂鼓了呀?”

    殷酥酥:“谁说我要打退堂鼓。”

    “喂!”梁静焦急,用气音提醒:“她这是激将法,你别上当。”

    殷酥酥看了梁静一眼,露出个安抚的笑,示意稍安勿躁,紧接着便拂开梁静钳住她胳膊的手,背脊笔直地走上前。

    “开始吧。”

    余树池喊了声“action”。

    对白念完。

    秦媛眼中闪过狠戾有的光,扬手,一记耳

    光狠狠落在殷酥酥脸上——

    啪!

    眨眼之间,殷酥酥白皙的面颊便出现几道鲜红指印。

    “……”梁静咬牙,心疼得犹如刀绞。

    殷酥酥整个人完全投入进剧情,继续往下演。

    一场戏演完。

    秦媛心中涌出报复得逞的快感,表面上却叹了口气,转头望向余树池,半带抱怨半带撒娇:“余导,我刚才不在状态,可能也影响了酥酥发挥。我们再来一次吧!”

    余树池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却不敢对秦媛有异议:“好。”

    又一记耳光重重打下。

    殷酥酥的左脸已经肿起来。

    “够了够了!”梁静看不下去了,打断两人的对戏怒道:“媛姐,你说自己不在状态,已经对了两次了,你到底还要找多少次状态?”

    秦媛大感痛快,满不在乎地耸肩:“多找找就有咯。”

    梁静恨得咬牙切齿,拽住殷酥酥的胳膊道:“这个角色我们不要了,走。”

    “等等。”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殷酥酥并没有选择狼狈逃离。

    她只是目光平静,甚至有些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当红大花,而后道:“既然媛姐找不到状态,不如我演给你看看?您是三金影后,职业素养和信念感肯定比我高,是吧。”

    秦媛完全没想到殷酥酥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记又狠又重的耳光已劈头盖脸刮下。

    “啪!”

    “……”所有人都懵了。

    秦媛也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嘴唇蠕动:“你干什……”

    话音未落,殷酥酥眨眼:“哦,不好意思,我也没进入状态。”

    “啪!”更重的一记耳光扇下,又脆又响。

    “殷酥酥……”

    “啪!”

    “啪!”

    “啪!”

    ……

    一连好几个大嘴巴子扇下去,殷酥酥手掌完全红了个透。

    秦媛出道即巅峰,在圈中这些年一直前呼后拥,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怒不可遏,反手想要打回去,却被殷酥酥一把截住。

    殷酥酥冷着脸直视秦媛,眸光锋芒毕露,没有说话。

    秦媛被她看得心虚,色厉内荏地压低声:“你不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殷酥酥也压低声:“你以为这场掌掴戏我为什么要试?”

    秦媛愣住。

    “给自己留点颜面。”殷酥酥漠然地勾勾唇,“你做的那些脏事儿我一清二楚,打你这几下算是轻的。”

    “……”秦媛脸色倏地一变。

    “从今往后,不要再没事儿找事儿,否则你遭的罪绝不止是挨几道耳光这么简单。”殷酥酥贴近秦媛耳边,极轻声:“这不是威胁,而是善意的忠告。”

    *

    从总统套房出来,梁静拉

    着殷酥酥去了酒店一层大堂的洗手间。她从包里取出湿巾,浸透凉水,轻轻覆上殷酥酥红肿的颊。

    “呲!()”殷酥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直往后缩脖子。

    原来你也知道疼。我看你硬生生挨那么多记耳光,还以为你是铜皮铁骨。()”梁静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殷酥酥笑,故作轻松地揶揄:“我是故意让秦媛先打我的,这样我才有顺理成章的理由还手。你看她胳膊细得只剩一层骨头,那么瘦柴,力气没我一半大,她打我两下我还她十来下,她脸比我肿多了。”

    梁静被这丫头逗笑,抬手戳她脑门儿。

    就在这时,殷酥酥的手机响起来。

    她取出手机看向来电显示,眸光突的微跳。

    梁静探头瞧一眼,朝她努努下巴,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去里面接。别喊称谓。”

    “嗯。”殷酥酥点头,快步小跑进最里面的隔间,吸气吐气用力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滑开接听键:“喂。”

    “在哪儿?”听筒里传出一道嗓音,冷清清的磁沉。

    殷酥酥脸泛热潮,头回发现,原来通电话时互相不加称谓,会如此旖旎亲昵。

    她如实回答:“在城西的莱尚酒店,刚试了个戏。”

    “正巧,我离你很近。”听筒对面的费疑舟莞尔,“我给爷爷买了礼物,你方不方便陪我一起去取?”

    殷酥酥思考两秒,点点头:“可以的。”

    “那我忙完过来接你,大约一个小时。”

    “好。”

    挂断电话。

    费疑舟收起手机,嘴角那丝清淡的笑弧褪下去,吩咐前排:“阿生,去城西的莱尚酒店。”

    “好的。”陈志生在车载导航内输入了“莱尚酒店”四个字。

    与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相隔38公里,行驶时间约莫50分钟。

    陈志生挑了挑眉,想起几秒前从老板口中听见的“我离你很近”这几个字,不禁无声失笑。

    *

    不是上下班高峰时段,道路状况良好,并没有塞车。

    五十分钟后,纯黑色迈巴赫便驶至城西莱尚酒店附近,靠边停下。

    费疑舟坐在后排,透过车窗向外看,一座造型时尚的摩天酒店矗立在半条街外,大门不时有名车出入。他目光安静地看着酒店大门,下意识找寻那抹熟悉的倩影,带着两分任何旁人都看不出的急切。

    眼前人影流转间,他无端想起昨夜一场绮梦。

    梦中的主角依然是殷酥酥。

    她着一袭白裙,站在昏蓝辽阔的海边,任由海风翻飞她的发丝,任由海浪亲吻她的足尖。倏忽间,她回过头来朝他浅笑,问他:“我是你的梦魇吗?”

    梦里的费疑舟没有回答。

    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她哪里是他的梦魇,而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甜蜜的瘾。

    他对她殷切期盼,对她求之若渴。

    不知过了多久,费疑舟视野中终于出现一道人影,牛仔裤白卫衣,头上戴着一顶深红色鸭舌帽,分明是低调到极点的休闲装扮,在他眼中依然夺目无双。

    他眸色微沉,注视着车窗外的她朝迈巴赫走来,下意识优雅地抬高双手,整理自己胸前的深蓝色领带。

    终于终于,她手握住门把,上了车,又回到了只属于他的世界。

    待她坐定,费疑舟随口问:“今天一直忙到现在?”

    “差不多。”殷酥酥回答,顺手摘下墨镜,却并未像往日那样一同摘除口罩。

    可费疑舟何等敏锐,这丝异常哪能逃过他的眼。

    他凝眸在她脸上细打量,片刻,淡淡说:“把口罩摘下来。”

    “……不用了。”殷酥酥神色明显一僵,朝他挤出笑:“我有点感冒,万一传染给你和阿生就不好了。”

    可男人注视着她,格外平静地再次命令:“口罩摘下来。”

    这一次,殷酥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违抗不得了。

    她垂下头,缓慢龟速地取下耳后挂带,将口罩除去。

    紧接着,男人指骨如玉的手伸过来,轻柔而不容抗拒地裹住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略微抬高几寸。

    短短几秒间,车厢内的空气寂静到极致。

    殷酥酥心提到嗓子眼儿。听见耳畔响起几个字,淬了霜般冷静森寒,问她:“是谁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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