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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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褚映玉睁开眼睛,看向寄春,简单地将自己昨儿在寺里听到的事告诉她。

    寄春听得瞠大了双眼,惊得不行,“二小姐居然做出这种事?天啊,二小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她居然……”

    虽然震惊得不行,不过寄春还是觉得不太对,“二小姐做出这种事,照理来说,宫里的太后娘娘和圣人必定会震怒,取消婚约是正常的,可是为何又给您和七皇子赐婚……”

    她都被弄糊涂了。

    比起圣人给她家小姐和七皇子赐婚一事,突然觉得二小姐做的那些事都没这么不可思议了呢。

    按照正常的情况,二小姐的事肯定会连累大小姐的名声,怎么着七皇子妃的人选都不会再挑褚家的姑娘。

    褚映玉见她满脸迷糊,难得笑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后娘娘心善,记着当年外祖母的恩惠,是以再给褚家一个机会罢。”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寄春哦一声,“这样啊……”她挠了挠脑袋,还是觉得不太真实,“那太后娘娘确实是个心善的,没想到小姐您居然就要成为七皇子妃,我觉得在做梦一样……”

    她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就是她的天、她的主心骨。

    所以她比任

    ()    何人都清楚,小姐在长平侯府的处境有多难,虽然衣食无忧,却如同牢笼般,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严厉地管教着,不能有自己喜好,不能做别人不喜欢的事,像个木偶一般,按着别人的要求成长。

    如果小姐成为七皇子妃,夫人应该不会再像以往那般严厉地管教小姐了吧?

    寄春没想太多,她只希望小姐能过得松快一些,别再被逼得喘不过气,连自己的喜好都不能有。

    马车在风雪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褚映玉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因为马车停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这时,寄春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声音里压抑着兴奋,“小姐,七皇子殿下来了。”

    褚映玉瞬间清醒。

    她坐直了身,昏暗的光线让她的面容变得模糊而晦涩。

    寄春知道七皇子就在外面,见小姐看过来,便会意地伸手将车窗打开。

    车窗外,漫天风雪絮絮而下。

    风雪之中,身披玄色貂毛斗篷的男子骑在高大的黑马上,如同沉默守望的骑士,雪落眉间,弱化了那清隽面容上的冷冽。

    他如同那雪中玉质的公子,美得透彻。

    褚映玉望着他,双眼明净,倒映着他在雪中的身影。

    他也望着马车里恬静清冷的少女,白雪遮住了他眼里克制的欣喜,久久方道:“回罢。”

    马车重新启程,陆玄愔骑着马随行,侍卫在后头跟着,拱卫着中间的那辆马车。

    寄春激动又紧张,没想到七皇子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是路上巧遇,还是他亲自过来接小姐回京,都证明七皇子有心了。

    进了京城后,七皇子将人护送到长平侯府。

    半个月前,七皇子也送褚映玉回府,只是那时候在外人眼里,他和褚惜玉尚有婚约,而现在,他亲自送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长平侯府的人尴尬地看着七皇子。

    直到长平侯褚伯亭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到马背上的七皇子,愣了下,赶紧过来行礼。

    陆玄愔没有下马,就这么受了他一礼,道了一声“起!”

    褚映玉从马车里下来,客气地感谢他护送自己一程。

    她的礼数周全,行完礼后,默默地退到长平侯身后。

    被陆玄愔盯着的长平侯只觉得尴尬无比,虽然女婿还是那个女婿,但称呼却变了,不再是二女婿,而是大女婿。

    陆玄愔盯着长平侯,只能看到站在长平侯身后少女的头顶,她低垂着脸,无人看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没有说什么,策马离开。

    -

    目送七皇子带着侍卫离开,长平侯总算松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长女,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神色有些复杂,问道:“你怎会和七皇子一起?”

    褚映玉看他一眼,平静地道:“半路遇到的。

    ”

    “真的?”

    褚映玉不想说这些(),转移话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听说母亲生病了,她的身体怎么样?”

    长平侯脸上露出愁容,“不太好,你娘这次病得很重……”

    他的脸色憔悴,不复以往的光鲜亮丽,一看便知道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褚映玉道:“我去看看母亲。”

    长平侯迟疑了下,便点头,和她一起朝正院走去。

    许是最近发生太多事,长平侯府笼罩着一片愁云,下人都是愁眉苦脸,走路时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父女俩走在寂静的回廊中,有风雪从外面吹来。

    褚映玉问道:“听张总管说,惜玉和瑾玉都受了伤……”

    闻言,长平侯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含糊地说:“他们伤得不重,养段时间就好。就是你母亲的病比较严重,你等会儿看到她,好好地和她说说话……”

    褚映玉看他一眼,嘴里应下了。

    来到正院,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屋子里烧了地龙,门和窗都掩得严严实实的,整个房间都是药味和薰香味,像是在发酵的某种气体,那味道薰得褚映玉有些想吐。

    长平侯带着褚映玉进去,朝里头说道:“阿蓉,映玉回来了。”

    褚映玉抬眼望去,看到母亲——孟蓉坐在床上,靠着一个松墨引枕,正低低地咳嗽着。

    听到声音,她猛地看过来。

    孟蓉的目光穿过长平侯,落在褚映玉身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可能是生着病,她的脸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头发披散,脸色苍白,那双紧盯着人的眼睛里泛着血丝。

    这副模样实在瘆人,让人有些恐惧。

    长平侯忍不住叫道:“阿蓉?”

    孟蓉仍是盯着褚映玉,冷笑道:“现在你高兴了吧?”

    褚映玉站在床前一丈之外,说道:“母亲,您说什么?女儿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孟蓉觉得好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勾搭上七皇子,居然让圣人给你和七皇子赐婚,但是你休想……”

    “阿蓉!”长平侯喝了一声。

    孟蓉闭上嘴,不过仍是盯着褚映玉,冷笑连连。

    这模样,哪里像是对亲生女儿?说是对仇人都不为过。

    室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默默地低下头,噤若寒蝉。

    褚映玉仔细地打量床上的母亲,悠悠地说:“看来母亲的身体看着还很健朗,这样女儿便放心了。”

    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很柔软,落在孟蓉眼里,却是对她赤裸裸的嘲弄。

    她差点气疯,挣扎着就要起身,“你这个……”

    “阿蓉!”长平侯按住她,急声道,“你要做什么?映玉难得回来,她明儿还要进宫去谢恩呢!”

    这话也是在提醒孟蓉,长女现在是圣人钦点的未来七皇子妃,是皇家的媳妇。

    孟蓉神色一滞,无力地倒在松墨引枕上,然后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像是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屋子里一阵忙乱。

    褚映玉静静地看了会儿,说道:“既然母亲的身体不适,女儿便不打扰您歇息,您好生养病。”

    说着便拢紧身上的斗篷,转身离开。

    当她走出门时,仍能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以及含糊的怒吼,蕴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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