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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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长平侯府就热闹起来。

    今日是已经出阁的大姑娘归宁的日子,长平侯府十分重视这事,张管家早早地吩咐下人将府里府外都打扫得一干一净,内院外院的管事和嬷嬷们皆忙个不停。

    长平侯醒来得很早,想到今日长女会和七皇子一起回来,他就兴奋得睡不着,一扫去年被降职反省的郁气。

    “不知道映玉现在怎么样,昨日是进宫请安罢?也不知宫里的那些贵人有没有为难她……”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越为长女担忧。

    长女性子木讷,不像小女儿活泼讨喜,他很担心宫里的贵人不喜她木讷的性子,没办法讨七皇子和皇后的欢心。

    孟蓉原本还在睡的,硬是被他吵醒,满心不愉快。

    她按捺下心中的不耐烦,淡淡地说道:“侯爷不必担心,宫里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应该是极喜欢她的,有她们护着,哪个敢没眼色地欺负她?”

    说到这里,她心里就暗恨。

    要不是太后和皇后,自己和小女儿惜玉会成为笑话吗?

    七皇子的未婚妻能如此顺利地换成褚映玉,她可不信皇后没出手。皇后病骨支离,卧病在床,看似什么都不管,但后宫之中,谁都越不过她,甚至有时候连太后都会听她的话,能左右太后的决定。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皇后素来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阿谀奉承太后,才能在母亲庆阳大长公主去世后,继续维持自己作为公主之女的体面。当年太后指了惜玉为七皇子的未婚妻时,皇后就十分不高兴,幸好当时七皇子在北疆,皇后方才没有做什么。

    是以七皇子的婚约对象从小女儿变成长女这事,她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觉得是长女抢了小女儿的婚事。

    长平侯没孟蓉想得那么深,闻言觉得有道理,欣慰道:“你说得对,太后娘娘那般喜欢映玉,肯定不会为难她的。皇后娘娘身体不好,避居坤宁宫,应该也不会为难儿媳妇。”

    皇后身体不好,听说要时时卧床休养,肯定没那精力去折腾儿媳妇。

    这桩婚事真是再好不过。

    当然,对长平侯来说,最好的还是有七皇子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婿,将来有七皇子拉拨,长平侯府肯定不会没落。

    不管如何,自己是七皇子的岳父,七皇子肯定不会不管他的吧?

    还有小儿子,将来他继承长平侯府,长女映玉是他姐姐,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娘家好了,她才能好,长女肯定不会不管小儿子的。

    孟蓉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闭了闭眼睛,掩住眼里的嘲讽。

    若事情真像他想得那样美好,那就好了。

    可惜,褚映玉就是个白眼狼,这些年他们如何待她,她肯定都记着。

    若是以前,孟蓉倒不至于如此悲观,她相信不管如何,长女都逃不过自己的掌控。

    她是她娘,这世间无不是父母,当娘的要磋磨控制自己女儿实

    在太容易了。

    然而去年褚映玉落水伊始,整个人都变了。

    孟蓉有一种失控的感觉,发现长女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不用说她现在成为七皇子妃,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反抗。

    想到这里,孟蓉不禁闭了闭眼睛,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愤怒。

    -

    不管如何,长平侯府上下都极为重视褚映玉归宁这事,甚至西院的人都特地过来帮忙。

    虽然已经分家,但七皇子这位女婿的份量太重,褚家上下都是重视的。

    等长平侯夫妻俩收拾妥当,准备迎接女儿、女婿时,西院的人也来了。

    一房、三房和四房的人都到了,褚家人齐聚一堂,人数极多。

    除此之外,连褚惜玉、褚瑾玉也在。

    看到这对姐弟俩,褚一婶笑道:“哎哟,好久不见了,惜玉和瑾玉看着瘦了不少。瑾玉的腿可是好了?”

    褚瑾玉在国子监和同窗打架,导致腿受伤的事,大伙儿都知道。

    原本养到过完年,应该就能恢复正常行走,哪知道除夕夜听说又请了大夫,直到现在还在养腿,知道这事的人暗地里没少笑话。

    孟蓉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她哪里看不出这几个妯娌在暗地里笑话她和两个孩子。

    褚惜玉和褚瑾玉的脸色也不好,特别是褚瑾玉,素来就是个受不得气的小霸王,当即直接顶回去:“一婶这么关心我,怎地不去关心一下大堂哥,听说大堂哥都十七岁,还没考上秀才,也不知道何时能考上,瑜表哥当年可是十三岁时就考上秀才了的。”

    褚一婶脸色一僵,暗恨不已。

    当年老夫人去世后,长平侯府直接分家,一房、三房和四房被分出去,从侯府主子变成普普通通的西府褚家,身份地位相差甚远,连带着孩子的前程和婚嫁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像他们这种被分出去的旁支,没办法再沾长平侯府的光,后代只能走科举之路。

    如果当年没分家,他们还是长平侯府的一房,长子也不至于被丈夫催促着读书,都快要读傻了。

    褚瑾玉这一席话,将褚家一三四房都得罪了个遍。

    几房人的脸色都很不好。

    长平侯有些尴尬,斥道:“你胡说什么?你堂哥的事岂由得你这作弟弟的胡说的?”

    褚瑾玉一脸轻蔑之色,“他自己考不上,还不准儿子说一嘴吗?”

    “你这孩子……”

    褚一婶大怒,要不是理智还在,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褚瑾玉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投了个好胎,以为能当长平侯府的世子吗?要德行没德行,要才能没才能,也没见有多好,要不然会被人打断腿吗?

    但凡孟伯亭当年多纳个女人,多生几个儿子,哪里还有褚瑾玉这蠢货当世子?只怕早就悄无声息地夭折在后院。

    褚惜玉看了一眼一叔一婶他们难看的脸色,开口道:“瑾玉,你别说了,快向大堂哥道歉。”

    褚瑾玉哼了一声,还是听同胞姐姐的话,朝阴着脸的大堂哥褚琼玉说:“大堂哥,真是对不住啊。”

    这话听着就没诚意。

    褚琼玉忍住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

    褚惜玉脸上露出笑容,也跟着说道:“大堂哥,你别在意,瑾玉有嘴无心的。”然后又朝一叔一婶说了几句和解的话。

    若是以往,大家都会她面子揭过不提。

    可现在她褚惜玉又算什么?谁还会给她面子?

    褚一婶冷笑,这里谁不知道褚惜玉素来喜欢作好人,享受众人捧着她的感觉,要是褚惜玉还是七皇子名义上的未婚夫时,他们就算心里恶心,面上也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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