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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贵妃总是无法猜测的,她这张嘴,只会说出刺痛陆棠鸢的话,“你我之间究竟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该好好想想的人,是你。”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陆棠鸢挥袖迈出露华宫,如同往常的每一次,脱离宫墙的遮挡之后,宫门外狭长夹道的风总是阴冷地吹起,叫他从心里头,疼到身外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每一处都极尽奢华,就连栽种的树木花草都是独一份。
看着宫院里足有十数尺的柳树,父皇日日来露华宫与他们树下闲谈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究竟是子凭母贵还是母凭子贵,他突然就不笃定了。
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寝宫,一进门就被血腥气撞了满脸,不得不回神。
沾了满身血的落月迎出来,“殿下,阿枭一直在问您何时回宫,奴婢无能,实在唬不住他了。”
阿枭从前生活于狼群之中,十年八年也遇不上一个人类、一份算计,没什么可学的东西,于是心智便停留在了他流落狼群的那一年。
原来阿枭也不算傻,只不过是环境太贫瘠。
如今入宫,在他这个个人精的宫殿里浸染着,学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管束。这样的下属是该被惩治和抛弃的,可阿枭又是那样无可替代。
今日斗虎之前,他还想着能驯出一个阿枭的替代品,斗虎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阿枭的能力百年难遇,往常以一敌十的试探太幼稚。
他早该记起的,阿枭第一次出现,就杀死了他的精锐影卫二百余人。
或许只有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再无人敢比较质疑,才可以摆脱对阿枭的需要。
闭了闭眼,他往内殿走去,听到阿枭正断断续续地嘶气,随后皱着鼻子嗅闻,分辨出来人是他后,尽力起身,却只能抬起一点头。
落月跟在身后,“愈合外伤的药粉已经用过了,神药也已服下三分之一,余下的,还需要再几个时辰。”
“嗯。”陆棠鸢并未走近,在内殿的木椅上坐下,阿枭因疼痛而生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枕头。
阿枭嘴唇无声唤着:殿下。
看阿枭并无大碍,陆棠鸢的心思又黏回了昭贵妃的肚子上,人在这陪着已是恩赐,嘴上随意敷衍了几个字,“嗯,睡会吧。”
“殿下。”阿枭勉强出声,又唤一句,“野猪说你喜欢别人了。”
野猪?哦,陆临川。
原来陆临川大费周折地做一出戏,就是为了支开他和阿枭说这些,简直可笑。
“他骗人的吧。”阿枭伤重,嘴里咕哝地像自言自语,眼睛却是十分明确地看着陆棠鸢的表情,眼里的期待亮晶晶的,“殿下不会喜欢别人的吧。”
陆棠鸢终于肯赏阿枭一个眼神,他很是欣慰,不管是信任,还是“野猪”二字。
他点头道:“你只要信本宫说的就好。”
阿枭笑了,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脸上的红是难以轻易擦干净的血液,明明蒙了一层血的红,这具躯体损耗过多的灰白还却是那样触目惊心。
风吹玉窗铃,把阿枭的声音都衬出了婉转的腔调,莫名有些甜蜜的滋味,“嗯,他骗人,殿下只和阿枭结亲,只和阿枭有秘密。”
酸牙的话让陆棠鸢端茶的手都顿了顿,窗外的风还吹着,身上的伤痕却不再森冷,平白泛起一阵热烫。
他看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