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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从华骤然高了音调:“因为诸位毫无退路可言。”
他的话就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将房间里的议论声硬生生砸碎。
是啊,如今金麟台不肯让他们活,除了铤而走险,又有谁敢说能靠自己逢凶化吉?从华作为一个金麟台侍奉的人,经年累月对元京了如指掌,尚且只能寻到一条只有三分胜算的断崖,他们这些人中,又有谁敢说断言自己定能绝处逢生?
一片思虑的焦灼间,施行知再次抬起了头:“从华公子,我方才请教的问题,公子还没回答我。”
从华一抬头,与他相识而对。
“若公子忘了,那我便再说一次,”施行知挺直脊梁,认真道,“你身为从家弟子,岂不知此举,乃是叛族?”
闻言,从华笑了。
他长相本就清秀,笑起来更像是春风抚水。肖兰时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个从华和五年前在萧关的那个少年一点都不一样,那时他在后林里见他,他满身的傲气,带着“金麟台”这三个天生便尊贵的名号踏雨而来。
而如今,那些清高自傲几乎已经在他的眉宇间看不到什么踪影,他仿佛把那些骄傲、得意都内化,炼成了一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傲骨。
他站起身来,缓缓开口:“我说过,我是为了私欲。”
紧接着,他顿了顿,扫视众人如君王亲临:“他日从华跃居金麟台之上时,还请诸位记得今日之恩,若我有求,跪请诸位结号以应,从华在此不胜感激。”
语落,他的脊背又忽然极具恳切地弯下,谦卑得仿佛他才是那个亡命徒。
肖兰时在一旁看着,他早该明白的。
从华从来不是什么温顺猫犬,他是一只蛰伏的猛虎,只是他现在暂时被困在笼子里,于是从志明那样的杂碎从外面向他耀武扬威地挥鞭,撕去他的利牙,杂碎他的巨爪,他不声不响。但肖兰时知道,他在忍痛等一个机会,等那困住他的囚笼露出哪怕一丝缝隙,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全力一搏。
到那时,恐怕整个天下都能听见他的吟啸。
肖兰时看着从华,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在思忖,原来前几日从华若有若无的试探是在拉拢。
他一向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的人,就跳得越高,咬得越狠。如今从志明要绝他们的路,他们正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替他们撕开一条口子。
一片静寂中,他首先起了身。
与从华四目相对,肖兰时偏偏头,问:
“那个冲崖顶的要准备什么?”
◇ 第115章 又怎么回事
商议片刻后,诸位便各自拿盔回了房。
东边的楼里,肖兰时和卫玄序的屋子只亮着一间。说好了子时三刻再行动,可肖兰时不肯回自己屋子里呆着,非要粘着卫玄序,还说什么“见一面少一面了”,气得卫玄序抬起巴掌往他后脑上就是一拍。
“哎呦!”
卫玄序眼里闪起怒色:“不许乱说。”
肖兰时吃痛捂着脑袋,却依旧露出虎牙笑得灿烂:“得。我知道,师父心疼我,不想让我死,是不是?”
闻言,卫玄序眼里微闪,不承认也不否认:“别说这样的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