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满月讨封(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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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开始仙盟制定的计划中,这次出行的队伍分有两队,称作主队和副队。

    副队大部分由剑修组成,早于宋小河这支队伍四日出发,上回在酆都鬼蜮听从罗韧的指挥,对寒天宗和玄音门弟子捕杀的那些人大多都在其中。

    只是他们押回仙盟之后就一直关在牢山,到如今身上都已大片腐烂,黑气吞噬了躯体,他们不得不将四肢躯体裹缠上附灵的纱布,以此抑制黑气的扩散。

    这次他们加入副队,算是有个将功补过,若是活下来,此前罪状便一笔勾销,若是死了,那便死了。

    他们所在的副队,主要作用就是先一步去鬼国之中探路。

    这是只有在前往无比凶险之地时,仙盟为了减少主力队伍人员的折损,是一支为了牺牲而组建的队伍。

    虽然残忍,但这也是最大避免无端的伤亡而推出的无奈之策。

    实际上主队与副队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因为就算此行的鬼国危险到让整支副队都死在其中,那宋小河所在的主队也会按照计划,毅然前往,不得退缩。

    这便是仙盟猎门所承担之责。

    主队里的领头人,是天字级猎师程灵珠,据说她符箓天赋极强,十五岁就入了猎门,如今也才三十余岁就已登至天字级。

    还有人说她已经掌握了请神符的本领,只是从未有人见她用过,不知真假。

    程灵珠很威严,不苟言笑,除却其他几个副队之外,其他人她一概不搭理,谁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宋小河很害怕这种严肃的人,所以这一路上也算乖乖听话,让走就走让休息就休息,从不乱跑。

    而程灵珠的大弟子,关如萱也在此行的队列之中。

    关如萱的美丽是极具攻击性的,是让人看一眼就能惊叹的程度。她的性格与其师父又很是相像,整日穿着一身雪白仙裙,脸上少有表情,举手投足透着股清冷之意,极其附和人们给她的“雪萱仙姬”的美称。

    宋小河多少也关注过她几次。

    因为旁人总说她与沈溪山是郎才女貌的眷侣,若是沈溪山不修无情道,二人怕是早就定下婚约。

    每回宋小河听到这话都很生气。

    她跑去看关如萱,发现她的确美丽。

    于是更加不忿,夜里回去之后,她自己描了黛眉,涂了满脸的胭脂摸去师父的房间,站在床头问他自己美不美丽。

    梁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音睁眼一看,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场给吓昏死过去。

    宋小河美不美丽,梁檀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老骨头一把养了这么个小孩儿,差点把自己给折腾死。

    他不知道小孩都是这样,还是只有宋小河天性独特。

    这些日子的赶路之中,宋小河倒是鲜少能看见关如萱,她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且经常被其他符修弟子给团团围着献殷勤。

    宋小河在队伍的最后,算是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程灵珠包揽了队伍里的一切决定(),这日傍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见天色将暮,考虑到众人也连续两日两夜未曾歇脚,于是决定去前方的荒村暂休一晚上。

    这算是下山以来,程灵珠所下的第一个让宋小河欢喜的指令了。

    宋小河平生有三贪。

    贪吃,贪玩,贪睡。

    连续两日两夜的赶路简直要了她的老命,若不是这段时间她灵力大涨,能够稍微以灵力维持着精神,只怕早就睡死在大路了。

    先前赶路的时候,苏暮临见她满脸困倦,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曾提出过建议,“小河大人,我编个草席,你躺在上面我骑马拖着你如何?”

    “你当拖死人啊?”宋小河无情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眼下终于能够休息了,宋小河拖着疲惫的身体,跟随大队伍进了荒村之中。

    这条队伍拖得很长,走在前面的都是符修,往后才是队中仅有的十来个剑修。

    宋小河与苏暮临还有谢归三人自成一个小队,坠在队伍的末尾。

    光亮从前方传来,所有人手里几乎都提了一盏灯,将周围的环境照亮,以至于这支夜行队伍不被夜色吞没。

    谢归提着灯,安静地走在宋小河的后方,是不是出声提醒道:“宋姑娘,当心脚下。”

    宋小河回道:“无妨。”

    荒村像是废弃很长时间了,仿佛破败,杂草丛生,好在是在冬季,没有那么多蚊虫。

    队伍找了一处空旷之地,停队休整时分成了几个小圈,但彼此之间的间距又不算太大。

    谢归生了火,几人围绕着火堆而坐。

    除却宋小河三人之外,还有几个丙级剑修。

    几人先前在剑修大课上围观了宋小河与沈溪山的对练,对她颇为好奇,是以下了山就来与宋小河结交。

    她又是个来者不拒的热情性子,一路上几人的关系虽然算不上特别熟络,但吃饭的时候也会聚一起,聊上几句。

    同时有他们的看顾,这一支法修加符修,再加上一个寒天宗弟子的队伍才不至于那么受排挤和欺负。

    “宋小河,你的东西够吃吗?我给你分一点?”其中一个名唤倪莹的女剑修,也是个贪吃的姑娘,最喜欢跟宋小河分享吃食。

    这一路上宋小河跟着她,从未有饿过。

    她坐在宋小河的边上,一边给她递烤鱼一边说道:“小河,你与咱们沈猎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宋小河已经被问过太多这种问题了,自从那次沈溪山突发奇想喊她对练开始,宋小河只要进入猎门,就会有不少人围上来好奇此事。

    若是宋小河摇头说与沈溪山不怎么相熟时,他们就会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也不会善罢甘休,似乎非要从宋小河的嘴里挖出点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来。

    沈溪山立于仙盟之巅,又是修无情道的剑修,不同于其他风流的年轻男女,他的身边向来是没有女伴侣的。

    与谁都亲近,却又与谁都保持着分寸距离

    ()    。

    可无情道只断情,不绝欲。

    他越是如此,人们就越想往他身上安一些桃色故事,并冠上不为人知之名。

    先前是传他与雪萱仙姬关系不一般,比之沈溪山对待其他女子更显亲密,但到底也找不出什么两人真正亲密如眷侣的铁证来,传闻便一直不温不火,未能宣扬起来。

    然而先前沈溪山特地找丁级猎师宋小河对练的消息,却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仙盟上下。

    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要亲睹宋小河的风采。

    但宋小河在以前就是满山乱跑,从不曾有人注意到她,如今小小出名后,众人抓不住她的身影,便显得她相当神秘起来,很多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宋小河吃人嘴软,眼下烤鱼还在嘴里塞着,围着火堆旁的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想从她这里打听出来令人惊叹的消息。

    她嚼了烤鱼咽下,慢吞吞道:“我与沈猎师并不相熟啊。”

    “那他前些日子……”

    “他指点剑修的剑术不是常事吗?”宋小河用茫然的表情装糊涂。

    宋小河不想跟任何人说她救了沈溪山,知道内情的苏暮临和谢归也非常有眼色地沉默着,只字不提在酆都鬼蜮之事。

    几人问来问去,她只说众人误会,装傻不答,随意糊弄。

    既吃饱了饭,又没被套出什么话来。

    几人连续赶路,身体都处于疲惫的状态,吃东西时坐着聊了一会儿,见套不出宋小河的话来,便打了招呼,各自休息去。

    宋小河更是困得不行,吃饱了就往地上一躺,苏暮临在底下垫了毯子,下面又是草地,睡起来软绵绵的,片刻后她就陷入了睡眠。

    在漫天星光和夜色的笼罩中,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两天没睡觉,宋小河这一闭眼就跟睡死过去一样,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直到她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地,微弱的声音,她的神识才在迷糊之中慢慢苏醒。

    睁开眼的瞬间,她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就赫然发现周围完全换了景象。

    谢归苏暮临等人,连带着中间的火堆,散在不远处的队伍等,全都消失不见。

    她原本是睡在一片空旷之地,大多杂草都泛黄枯萎,有着大片的秃地,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众人燃起的火堆和夜光灵器照明。

    但这一觉睡醒过来,放眼望去却都是长至小腿的绿草,草地上竖着约莫一人高的木杆,顶头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灯,惨发着暗黄色的光芒。

    视线瞭远,竟是密密麻麻,遍布方圆。

    宋小河单是看着就要吓死了。

    她没想明白为何自己睡一觉醒来会到了这种地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妖怪能有能力在苏暮临等人的眼皮底下,在完全不惊动睡梦中的她的情况下,将她挪到此地来。

    她只是睡着,不是晕过去了,竟然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况且这支队伍里那么多厉害猎师,不可能对妖邪

    的靠近毫无察觉。

    在悄无声息之下做了这一切,还不被人察觉,那妖魔得多厉害?

    宋小河浑身发毛。

    她脚底下踩着的是一条窄小的路,像是在草地之中开辟了往前的指引。

    “苏暮临——”宋小河想扬声喊人,但是由于有些害怕,喊出口的声音并不大,颤颤巍巍地。

    周围寂寥无声,没人回应。

    好在并不是漆黑一片,宋小河沿着羊肠小道往前走。

    走了约莫几十步,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宋小河就是这声音吵醒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声响,像是在有人在低低吟唱,但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连词句都无法连在一起。

    这地方本就阴森,配上这声音,更显得诡异至极,像是一个阴气满满的地方。

    宋小河发现路的前方就是声音传来之地,她犹豫了一瞬,随后就加快了脚步赶过去。

    宋小河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的地方,她找不到其他出路,就奔着这诡异的声音而去了。

    小跑了半刻钟,那声音逐渐大起来,就更能听清楚是唱歌,只是唱一段停一段,并不连贯。

    十分难听。

    声音越来越近,待她的羊肠小路走到了尽头时,像是踏入了某个结界之中一样,眼前突然变作了空旷的场地。

    一座华丽的戏台凭空而现,坐落在空地之上。

    那戏台十分宽敞,大红的绸布缠着两边的柱子向上,将台顶铺上鲜艳的色彩,各种各样的灯挂在檐下,明珠镶嵌在其中,明亮闪烁。

    戏台中央站着一个身着华贵戏服的人,戴着琳琅满目的戏冠,衣裳的正红色与蓝色交织,布满了金丝银线所绣的云纹,玉石珠宝挂了满身,在金灿灿的灯下闪闪发光。

    那人雪白的长袖抬起来,遮了面,耳垂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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